19. 喵咪陀佛
岁宁顺着萤火的指引，一路走到了龙杉树的所在，到时，那里已经围了许多的妖兽。
在这里，妖兽之间似乎总有一条没有言说的规则。
在龙杉树的最外层都是些颜色暗沉、鳞甲坚硬的妖兽，他们被守城的盯视着，守城的还是那把木尺，在掌心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岁宁目光扫过，竟然在一个角落看到了獾鸠的身影。
短短半天不见，他的肚子就大了一圈，和绿瞳大妖一样，远远的匍匐着，全不见在角珠庭地下的意气嚣张。
挨着鳞甲兽的是个头较小、毛色较暗的妖兽，每一只妖兽都肉眼可见的焦躁。
那只白日里见到的白狐，彼时姿态优雅坐在最靠近龙杉树的地方，在她的周围，岁宁还看到了白孔雀、白熊、白蛇、山羊、白狼几只大妖。
注意到她的到来，妖兽们自动让开道，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站在岁宁肩上的小猫崽登时炸毛，岁宁安抚得抚了抚小猫崽的脊背，却没有走过去，反是看着那些白色大妖的脚下，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
早些的时候，仲伯天说他的鹤失联了，他的鹤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出了角珠庭时明明感知到鹤追了过来，眼下，却全然断了链接。
不止如此，每个仲家子孙都会有一盏命灯供在祖宅，那盏灯现在也熄了。
在这里，他们都是“死人”。
岁宁本来不以为然，现在，却看到沿着龙杉树一圈的聚魂咒，细细回忆来，似乎那些灵矿里也全无半点灵力。
就像，整片大陆都是一块死地。
“你很幸运，今日开了集市，我们都会得到净化。”
见岁宁不过来，白狐长尾摇了摇，朝她伸出那只被她称赞过的爪子。
随着她的话声，守城的也围了过来，似乎岁宁要是再不动，木尺就能照着她脑袋开一个洞。
岁宁压下心底的不安，到底还是走了上去。
她原以为白狐口中的集市是指晚上的活动，没想到那颗阴阳龙杉树竟然从中间打开了，白狐说，那就是集市的大门。
岁宁走在白毛大妖的最后，树里一片暗寂，唯有萤火搭建的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银河路。
“你发现了吗？”
仲伯天下午把自己改造了一番，修好了被守城的捅坏的喉咙，还在岁宁的淫威之下，改得更像武器了些，和小猫崽一人蹲了一边肩膀。
“我不是骗子么，你就这么信我？”
“......”
仲伯天陷入沉默，眼睛清晰地闪过懊悔，要不是离了她就要跟那个披袍的一样成为花肥，早撅出两三里地了。
半晌，银河路已经过半，仲伯天终究没能憋住戳了戳岁宁：“你是发现了吧？没有的话，本公子也可以大方提点你两句。”
岁宁没有再逗他，她确实发现了——
龙杉树里是活的，她带了一颗从外面带进来的火灵矿，竟然能感受到灵气的涌动。
而自从兽化就消失的饥饿感也隐隐有复苏的趋势。
不知道狐妖口中的净化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不多时，他们就走了出去，没想到集市是真的集市，街头巷尾最常见的集市。
岁宁看到了卖菜的老农，也看到了御剑的修士，却独独看不到集市的尽头，这里就像是个单独摆放的沙盒。
“净化什么时候开始？”
岁宁移到了白狐的身边，说话间，悄悄伸出罪恶的爪子在那大尾巴上又捏了一下。
动作还能再明显点吗？
白狐白了她一眼，直接将大尾巴往她手里一送，但对于岁宁的问话却没有回答。
反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们身后的山羊妖插了一句：“奚花照来了就知道了。”
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奚花照？
白色大妖们面上露出迷茫，其他小妖就更加不知道了。
岁宁：“.......”
敢情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听肩上小猫崽突然开口：“花照不祥。”
那是个下意识的嗫嚅，说完，连小猫崽自己都露出疑惑。
很快到了码头的地方，腥咸海风迎面，扬起阵阵海浪拍了上来，又很快变成细腻的泡沫返了回去。
鳞甲兽们一个个成了码头搬运工、船夫、脚夫、苦工，小妖们成了路人，大妖们依次挤到码头旁的油布棚子下。
那里堆满了一个个笼子，里面有从海里打上的大鱼，有猎人带来的猎物，也有修士前来寄卖的妖兽。
妖兽的笼子不多，只有三四个，大妖们争着占位置。
一幕幕熟练至极，像是一场早就演练过上千次的大戏，不由让岁宁想到初遇白狐时，那股莫名的情绪。
也在集市，一只受伤等待被解救的白毛妖兽。
解救的人是奚花照吗？
可为什么她那时脱口的是雪莹？
白狐见岁宁不动主动道：“你赢过我，有资格与我们一道争抢。”
“那有规定说不能到处走走吗？”
岁宁一下没一下撸着她的尾巴。
“并未。”
但从来也没有一个大妖到处走动过，谁都不想因此错过奚花照的出现。
岁宁点点头，又恋恋不舍撸了两把狐狸尾巴，转头走上码头。
码头上实在繁忙，不断有船只靠岸，不断有货从船上卸下来，但都是些寻常物品。
来到集市后，岁宁便注意到小猫崽的性质不高，团成一团往她的颈窝里一窝，也不看外面。
直到路过离岸不远一搜始终未见动过的船，小猫崽像是有了什么感应突然坐了起来，碧绿的竖瞳一眨不眨盯向主仓的方向。
那是艘有十八扇甲翼的长船，像这种带甲翼的船可以跨海飞山，只有大宗门才有，主仓里点了灯，可见是有人在的。
“那里不能去。”谁也不知道离开码头的范围会发生什么。
白狐伸手去拦，岁宁已经一脚踩了上去，连带着白狐一起。
“要是你害我错过花照，我会一口咬烂你的喉咙。”
白狐长绒大耳凶狠狠地指着人。
岁宁的爪子又痒了，被大尾巴直接扫开。
这下，尾耳双丢！
岁宁与白狐一路朝主仓的地方走去，渐渐开始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什么祭祀，什么到了好货，什么该处理了，浓浓的阴谋气息。
但是想再近点，想再听清些，却无可奈何，或许是船一早下了禁制，又或许，谁人的记忆只有这些。
见没发现什么关于奚花照或是净化的消息，白狐一刻也待不下去，尾巴捆着岁宁就要上岸。
不想，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最前面的岸口有人掉了下去。
白狐见怪不怪，刚刚上船她就一阵的胆战心惊，总觉得要有坏事发生，这会儿死活不肯再去凑热闹，拉着岁宁就走。
“不用管，每次都会有人落水的。”
她倒着走在前，又走得太急，没注意到身后抬货的船夫，被撞得一个趔趄，直直朝海里栽去。
兴许是长毛妖兽的缘故，白狐极其怕水连术法都忘了，直接飞机耳朝下栽去，还好岁宁眼疾手快托了一把。
只是两个妖身形都大，岁宁将白狐拉了上去，自己却因中心不稳跌进海里，被突然打来的浪一下子吞了进去，没了身影。
“喂，你怎么样？”
一狐一猫焦急看向突然而来的急浪，就听岸口那边传来岁宁的声音。
“帮我接一下人。”
那边岁宁一身白毛湿漉漉的，手里还救了个人。
正是刚刚落水的小孩。
所有人在这一刻突然收到了感应，净化要来了，而岁宁还多一个。
“我是那个净化？”
她一脸莫名其妙指着自己。
她要怎么净化？
岁宁一脸恍惚，一抬头乌泱泱的人头、兽脸差点没把她埋了，一个个对着她兴奋得有些异常，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哼哼声。
最近遇到哼哼实在过于频繁，岁宁感觉她已经是个诊断发*情的老师傅了。
不是，她是救了两个人，不是杀了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和她的积分过不去。
还有，为什么大家遇到她动不动就发*情，那她还当什么职业反派，直接去当情*药厂长好了。
再见，这个人和妖兽都中毒的世界。
面对集体的发*情行为，以一对百，她做什么都会引发对方更加兴奋的极大劣势，岁宁只能开启桃花阵单方面孤立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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