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水墨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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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郁书悯落座,李婶给她与靳君朝添置碗筷。
玄黑台面搭寒江雪奢石转盘的圆桌宛若一幅水墨丹青,早餐菜单每日一换,皆为传统中餐。
郁书悯接过李婶递来的碗筷,正要起身舀粥,靳镇北转动圆桌,将粥移至她面前。
“要开学了,悯悯准备得怎么样?”靳镇北眉舒目展,露慈蔼的笑,像佛龛里受供奉的神像。
大概是因为靳淮南和裴琼枝在,郁书悯的言行举止不由得内敛许多,朝靳镇北浅显地笑了下,答说:“前些天羲燃表哥给我整理了考题,难度感觉还可以。”
话毕,郁书悯舀了半碗粥,然后坐下。
鲜咸口的海鲜粥,浮在表面的虾仁橙红饱满,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靳镇北的问话对象从她转至身旁的靳君朝,“那君朝作为哥哥,在学校也得多照顾妹妹。”
“我知道。”靳君朝淡然回答。
久不吭声的裴琼枝忽而附和一笑,往郁书悯的方向挑去一眼,意有所指道:“爸,你就是瞎操心。学校统共就那么几个地方,悯悯那么聪明,说不定校内地图瞧一眼就都记住了。”
言外之意,是让郁书悯没事别多麻烦靳君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郁书悯更是不例外。
她垂首捏着勺,漫不经心地搅了两下,似在思考些什么。
忽然,她疑惑地说了句:“这虾好奇怪,多了张嘴。”
郁书悯这一句话抢在靳君朝出声前,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是我看错了。”
她弯弯的眉眼给人以单纯的感觉,佯装听不懂裴琼枝言外之意,乖乖应好:“嗯,我到时候问同学就好,毕竟哥哥还得忙竞赛,我确实不该占用他太多时间。”
正话反说,谁又不会呢。
郁书悯不是事事都忍气吞声的脾性,她待人处事很简单,旁人对她怎么样,她自然也会还以什么。
她这番“懂事”的言论,反倒更衬得裴琼枝心眼小。
但在座的人心里都有一面明镜,至少郁书悯知道,她拙劣的演技是逃不过靳镇北的眼睛,可靳镇北顺她的话,帮腔道:“一家人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老爷子都这样说了,裴琼枝也只好讪讪一笑。
原以为是个软柿子,现在发现,倒像个能随时扎人一下的野蔷薇。
这话题到此为止,之后都是他们在谈生意。
郁书悯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致听,囫囵解决掉半碗粥,和靳镇北知会了一声就先行离开餐厅。
走出来的刹那,清风吹过,郁结在胸腔的闷气似乎也一并被卷走。
正要回卧房,郁书悯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靳淮铮的消息:
[靳淮铮:叔叔在门口等你。]
这么快?!
郁书悯摁灭了手机屏幕,怼着脸,随手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快步向大门走去。
果不其然,靳淮铮的车静静地泊在道旁。
郁书悯不假思索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定睛一看,驾驶座上的人并不是靳淮铮,而是陈伯。
视线机械般地扭至后座,靳淮铮正坐在左侧。穿着一身高定修身的黑西装,沉稳矜贵,黑发精心打理梳至三七侧分,衬得眉眼凛冽硬朗。
察觉到目光,他合上手中文件,抬睫看向郁书悯,微微弯起唇,说:“今天不是叔叔开车,坐这儿来。”
郁书悯“哦”了一声,关上副驾的车门,随后弓身坐进后座,靳淮铮的右手边。
她的视线无意掠过文件,看到“靳氏”两个字。
她一时好奇,便顺嘴问了句:“叔叔待会儿还要去忙工作吗?”
“嗯。”靳淮铮顿了一秒,“不过,上午的时间是专门空出来陪你去那个展的。”
郁书悯怔了一瞬,忽地想起那日在山庄,陆商禹说他原本是没有空的,是因为她感兴趣吗?
思绪游离之际,靳淮铮从文件夹的底部抽出一张铜版纸打印的展会宣传小册,递到她的眼前,“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展览是陆商禹以陆氏慈善基金的名义和美院达成的公益合作项目,待会儿你要是有喜欢的画,可以跟叔叔说。”
在听靳淮铮简单介绍的同时,郁书悯认真翻阅了几面宣传册,展馆内部经设计,颇具古意。
展出的画作也不止出自美院学生,翻到底,郁书悯惊诧地发现这展览还邀到了颇负盛名的书画家臧明江。
靳淮铮余光瞥过,给她解释说:“那是陆商禹的外公。二哥小的时候学书画,你爷爷还托他帮忙指导一二。”
不仅仅是靳永铖。
靳淮铮高中的时候,靳镇北也让他向臧明江学习,那会儿他想讨靳镇北欢心,一整个暑假都在埋头精进绘画功底。
旁人学画,是为修身养性,可他心思不正,急于求成,臧明江没再继续教他了。
陆商禹试图借走的那几幅画,是他为数不多得臧明江称赞的作品。
可那些画的存在似乎提醒他,曾经费尽心思讨好父母之死的帮凶的样子多么愚蠢可笑,故一直封存于画室,再未见天光。
所以,靳淮铮最后给陆商禹的那幅画,是他的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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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设在城中玻璃艺术馆,周遭草木绿植蓊郁,冬日阳光柔和温煦,斜映过环馆的河流,穿透澄净的玻璃落在墙面整齐有序的画作,水墨在光影间变幻,如縠纹一般荡漾。
郁书悯跟随靳淮铮的脚步,进馆后,顺手从志愿者手中接过一本更为厚实的导览手册,里边详细阐释每幅展画的信息和灵感源,以及寓意。
她翻看了两页,忽然胳膊被人轻拽了一下,向左踉跄了两步,再抬眸时,视野所及是靳淮铮的喉结。
她一刹心悸,周身渐渐被他身上的气息围拢,夹在他俩之间的手册,边角略微挤得变形。
他似笑非笑地说:“看路,要撞墙上了。”
郁书悯怔怔侧首,还真有一堵隔墙离她一步远。
她心中似有一场余震,指腹抚过边角的褶皱,像板块撞击的痕迹。
没有撞上么。
再往前走几步,她望见陆商禹满面春风地沿自动扶梯下至一楼,朝他们跑过来时,头顶发丝欢快地上下跳动,像闹腾的萨摩耶,后来才知他是过来传话的。
他看着郁书悯,开门见山地说:“悯妹妹,我外公说要见你呢。”
郁书悯诧异:“见我?”
不仅她,连靳淮铮的表情都变得困惑。
陆商禹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原因,补充了句:“而且他还说,只见你一个人。”
郁书悯不由得蹙眉暗忖。
思来想去,只能是和她父亲有关。
或许,是她不得而知的父亲旧事呢。
想到这,郁书悯点点头,“那麻烦陆商禹哥哥带个路。”
“好。”陆商禹爽快答应,走时还不忘同靳淮铮说句,“四哥你先慢慢逛——”
靳淮铮:“知道了。”
随后,他望着郁书悯和陆商禹走远了的背影,默默思忖原因。
他漫无目的地走,直至尽头,臧明江的画作摆在最中央。
醺黄的灯光下,不少人驻足围观。
好几年前的作品了。
重山叠巘,楼阁宫阙,寥寥数笔勾勒雄浑壮阔的水墨江山。但墨色苍穹正中央,浮云间若隐若现的不是月亮,是正午的太阳。故这幅画作的名字叫——《夺月》。
靳淮铮卓然而立在人群中,有位学生志愿者斗胆走近,同他搭话说:“臧老先生的作品一向暗藏玄机,每幅都有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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