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东边西边南边北边
“啪嗒”“啪嗒……”
白栎仿佛听到了周围一圈粉红泡泡破碎的声音。
小游隼缓缓沉默。
在红隼情侣谈恋爱,人类拿着手机和对象发消息的背景板中，他和小伙伴的画风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白栎回忆其他鸟类的求偶步骤。
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接近，展示羽毛/歌声/捕猎技巧，如果是需要证明捕猎能力,有的猛禽会带来食物。
最后寻求对方的意见。
其他鸟类求偶往往卡在这一步。
一时冲动,他略过了前面的步骤,跳到最后一步，但是……
答应了,又似乎没答应。
小伙伴的喜欢和他的喜欢好像不太一样。
白栎想起湖泊中的那对天鹅,当天小伙伴看得很入神。
他侧过头,和云青岚贴着脸蹭了一下，咕叽咕叽地纠正,说是这种喜欢。
云青岚迷茫。
隼语交流也要做阅读理解了吗？
他们平时也没少蹭毛啊。
白栎动作一顿,想说不一样。
但仔细一想。
天鹅会贴脸蹭毛，他们也会。
红隼会共同进食,他们也会。
他们还会一起睡觉,一起捕猎,住同一个屋子,一起向南迁徙……
甚至比看到的其他伴侣鸟还要亲密。
似乎万事俱备，距离最后的结果只差一点。
那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他懂了，但小伙伴没懂。
白栎想到和六一的交流。
老游隼神神秘秘地说求偶期相关的事，他说有些事不用特意去学,无师自通,待到明年春天就能明白了。
白栎豁然开朗。
这下轮到云青岚去啄白栎的脑袋。
直觉告诉他身边的隼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肩膀上两只隼的动静太大,正给红隼们拍照的小李抬头,看到隼们倾斜身体,脸贴在一起,亲亲密密的，但没过几秒钟，云云转头，又用鸟喙去啄白栎，变成小隼之间的打闹。
话到嘴边，小李那句“感觉你们gay里gay气的”，看到后面那一幕又重新吞了回去。
应该是错觉吧？
他摸摸下巴
，打消奇怪的念头，将红隼一起进食的可爱照片发给女朋友，把手机揣进兜里，顺口说：“明年的时候你们总能找到伴侣了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一代小隼们长大要当父母了。
“到时候多生点蛋，养几窝小鸟，游隼的kpi指望你们俩了。”
小李絮絮叨叨，话语中含着期待，似乎已经畅想到未来新出生的几窝毛茸茸小鸟。
变成游隼了还逃不过催婚。
云青岚无奈，恨不得变出一双手捂耳朵。
他翅膀拍拍人类，提醒该走了。
最近收留了一批受伤的鸟，鸟舍这片区域中人来人往，救的鸟种类多，并不单单是猛禽，得分类安置。
他们经过的笼舍中一间门打开，两个人抓着一只大雁，打开它的嘴巴，用针筒给大雁喂水，边喂边哄：“小家伙不吃东西怎么行？多吃食物，早些恢复体力才能赶上大部队。”
雁听不懂人说话，嘎嘎咕咕地表达不满。
小李路过问了一句缘由，得到回答。
被抓着嘴巴喂食喂水的大雁体型小，外观上能看出还是一只小雁子。它跟随家庭队伍迁徙回归时，路过城市，被困在鸟网上，解救下来后送过来救助。
“刚带过来，饿得飞不动，给他喂点食物尽早恢复还能追上大部队。”同事回答。
他说完，视线落到小李肩上，抱着大雁后退几步，“小李，你这游隼……”
小李顺着视线抬头，笑着的嘴角一僵，立刻明白了同事后退的原因。
游隼们正动作整齐地转头盯着小雁，身体随他的走动起起伏伏，脑袋跟有个固定器似的一动不动，盯着小雁的眼睛放光。
小雁：“……”
小雁惊恐挣扎，嘴巴一张，叨了口人类手指，赶上抱着它的人将注意放在游隼身上，手里力气不大的好时机。
它翅膀拼了命地挥动，挣脱出来，落到地上，翅膀拍拍却没有力气起飞，背影跟个野鸭似的，小脚抡得飞快，吧嗒吧嗒跑出笼舍跑走。
“跑了！”“追追追，赶紧抓住！”
雁在前面跑，人在后面追，隼旁边看。
小李不敢上前帮忙，紧张地摁住游隼们，“冷静啊，你们可不能在这里大开杀戒。”
云青岚递给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手速太慢，隼想飞早就飞走了。
不过祝落就手速太快，抓游隼跟逮鸡仔似的，还是跟着小李更自由。
况且小雁又瘦又小，一看就没膘他才不去抓呢。
一番折腾后，小雁没能逃出人类的魔掌，被逮回去喂食物，笼舍门关紧。
游隼们看完热闹收回头。
云青岚东张西望，出众的视力看到远处一间笼舍多站了几个人，手上拿着板子写写画画。
他拍拍人类朋友，表示想去那边围观。
小李谨慎地停下脚步，提前搜寻记忆，确保那边游隼能去，才带着他们走过去。
“他们是在做记录。”小李说，“给海雕调整食谱，观察它的情况。”
鸟笼中的海雕对接近的游隼投去警惕的目光，确定隔着围栏游隼过不来，继续用爪子踩着人类给的鱼，撕开鱼肚子，将腹部最嫩的肉小口吃掉，然后整条鱼叼起一口吞下，颇为豪爽。
实际上是忌惮游隼们，尽快吃完食物。
云青岚张嘴对比，遗憾地发现游隼的嘴巴没那么大，直接吞的话恐怕会卡住喉咙。
小游隼们挺有名气，一过来，对着海雕研究的人员全都围上来，还有人分了一点海雕没吃完的鱼给他们。
毕竟游隼不吃海雕，隔着栏板也惊吓不到海雕，这个鸟舍的人类态度就友好很多。
云青岚自力更生习惯了，好久没来蹭饭，来者不拒，将人群递给他们的鱼接过，站在地上，像海雕一般从鱼肚子开始吃，不紧不慢。
就是这群人盯着他们的目光，有点炽热。
趁着游隼们埋头吃鱼，抱着板子记录的年轻人们小声交谈。
“爪子真尖。”
“羽毛好看，尾羽也很齐全。”
耳朵中全都是赞叹之声，云青岚这顿吃得极为舒服，直到他听到一位女生跟小李打商量。
她手中握着笔，往板子上写一行字，然后笔一斜，点点游隼们，小声道：
“吃都吃了，多留一会儿，让我们看看粪便？”
想要了解鸟的健康程度，第一看鸟的活动次数，第二看鸟的毛发光泽度，第三看鸟的粪便状况。
动物的粪便能体现出这只
动物的身体情况，非常具有研究价值。他们本来就是记录海雕进食后的情况，顺便研究一下游隼的也可以。
女生推推眼镜，神情认真，一副期待研究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听完女生的狼虎之词，云青岚虎躯一震，嘴里的鱼都不香了，终于知道一群人喂完海雕守在鸟舍门口是在等什么。
吃一口人类的食物不容易啊。
云青岚同情地看了一眼海雕，两三口解决完鱼，飞回小李肩膀，尽力忽视后方几人惋惜的目光。
隼，路过，不想被观察。
走完一圈，云青岚没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
如果有机会，从人类处了解啾啾和落雪的去向。
但游隼和人类无法交流，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呢？
云青岚目光扫过一排排的鸟舍，飞到一间鸟舍的上方停下。
几个月以前啾啾就是住的这间鸟舍。
此刻里面入住了新的住客，是一只云青岚不认识的黑色大鸟，观其喙部和利爪也是一种猛禽，翅膀半开，羽毛竖起，金灿灿的眼睛住游隼，做出戒备动作。
小李被他突然起飞的动作吓了一跳，走到鸟舍下方呼唤。
云青岚没下去，在啾啾原先居住的鸟舍停留了半分钟之后又展开翅膀，飞向落雪曾经居住过的鸟舍。
小李被他的动作弄迷惑了。
游隼们从来不乱飞，特别是云云，现在却反常地飞来飞去，看其动作又不像是要走。
“鱼没吃饱吗？我带你们去吃东西？”小李问，见隼没动，显然没说到点子上，他继续猜测，“还是吃鱼的时候弄脏了羽毛，要找水洗澡。”
两只隼都是注意卫生的隼，身上的羽毛干净，云云在他们这边进食后还会自己找水龙头开水洗澡。
提到这点，云青岚低头看看胸口，发现吃鱼时确实沾了点鱼碎沫到羽毛上，难怪总有股鱼腥味挥之不去。
晚点去洗洗。
隼啄去胸前的一点鱼沫，理理羽毛，继续期待地看人类。
再猜猜。
小李接着猜：“还要逛？”
隼沉默。
“看大雁？”
隼啃爪子。
“找组长？”
隼伸伸脚活动。
“上厕所……？”小李往游隼身下看去。
“咕啾咕啾？？”猜的都是什么？你们还在打游隼那啥的主意？
云青岚瞬间并脚立正。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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