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拿人
闻人清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卷起,放回锦盒中。
她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力气,他能否理解成,江颂宜其实是有一点在意他?否则直接将他替她准备的观音像交上去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呢。
他要的不多,只要有三分心意就行。
闻人清心头淌过一阵暖流,望向江颂宜的眼神愈发和煦。
“你做的很好。”
江颂宜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你再夸下去,我要得意忘形了。”
“能画出这样好的丹青,得意忘形些又何妨。”
江颂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被夸得飘飘然如坠云端。
侧殿金碧辉煌,烛火摇摇晃晃,照亮两张年轻的面孔,相视而笑。
闻人清来了后没多久,太后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进了屋。
方才在宴席上看得不真切,如今离近了,才发觉太后保养得宜,甚是年轻,相貌浓艳,细看之下,发觉这对母子生得很像,尤其是一双眼,都是多情的桃花眼。
看得入迷,江颂宜忘记要下跪,闻人清及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太后路过她身边时,停驻了一会儿,江颂宜低着头,瞥见袍角上精美的刺绣。
太后的目光在自家小儿子伸出又快速收回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唇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小儿女就知道耽于情爱,到了她这个年岁,就知道挑亲事看重的是人品家世。
太后坐上高座,冷淡地叫了起。
江颂宜缓缓起身,垂头不语,做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做派,掌心微微出汗。
闻人清感知到身侧人的紧张,主动道。
“儿臣携江氏见过母后,今日是母后千秋寿诞,江氏特意准备了寿礼,祝母后凤体安康,洪福齐天。”
太后浅饮了一口茶,不甚在意,让身边的太监把寿礼收下,登记入册。
闻人清僵住:“母后不打开看看吗?”
太后扫了他一眼,“宫里宫外给哀家祝寿的人都要挤破头了,哀家就一双眼睛,哪里看得过来,自然是带回去慢慢看。”
闻人清略失望地垂手,“……是。”
江颂宜早有预料,她从前没想过能跟这样的尊贵人物同处一室,如今得到太后亲自召见,已经是受宠若惊。
太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看不上她的寒酸礼物也在意料之中。
好在她已经做好自己的本分,问心无愧。
只是闻人清刚才的话在无形中把她捧高了,太后再一不待见她,心里失落的情绪难免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但闻人清表现得比她更加失落,感同身受,江颂宜反倒有些不忍了。
借着宽大衣袖的掩护,闻人清察觉到自己的小手指被人勾住,晃了晃。
他偏头,瞥见江颂宜轻颔首,似乎是在传达她不在意,闻人清勉强勾了勾唇角。
“孩子,到我跟前来。”太后把江颂宜叫过去。
江颂宜握了握拳,走到她面前,跪在她脚边,仰起一张小脸。
太后端详了片刻,微露讥嘲,“长得不错。”
难怪迷得她儿子神魂颠倒。
吴太后目光微凉,又问:“我记性不好,你是哪家侯府上的?”
说完又敲了敲桌角,“噢,我想起来了,是西亭侯对吧。”
“正是。”
江颂宜谨慎地答道:“妾入京探亲,暂住在姑母家,正是西亭侯府。”
吴太后早就着人调查过她的底细,放在平时,这样的人就算长得再好,也是万万入不了她的眼的。况且她还跟贤妃沾亲带故,吴太后愈发不喜。
不过既然清儿看得上她,做娘的也不想刚认完亲就扫他的兴。
太后微微一笑,问了几句家常,诸如进京后住得可好,可有水土不服之症,要不要让太医把个平安脉,开副药剂子吃。
江颂宜一一老实答了。
气氛还算和睦。
太后贵人事忙,简单问完后就命她退下,让闻人清留在殿中,高高在上地提点道。
“你在民间待久了,难免沾了商人的铜臭味,可别忘了自己骨子里流着天潢贵胄的血。今日上京最出众的姑娘都在,好好看一看,挑一挑,有了比较,才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庸脂俗粉。”
她所说的庸脂俗粉是指谁一目了然,闻人清压抑着怒气,拱手道。
“母后的好意儿臣心领了,但儿臣心有所属,旁的姑娘再好,也比不上她。”
太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让他下去。
等闻人清退出殿内后,她她吩咐人从库里挑一对上好的玉簪赐给江氏,当作是见面礼,而后感慨万千地跟长玉说。
“这年轻人啊,越是阻拦他,他越是起劲。明面上随他去吧,私下让人好好调教江氏,让她知难而退。”
长玉领会她的意思,下去后交代教习嬷嬷,江氏不讨太后喜欢,不必对她过于客气了,教习嬷嬷一副狗腿子模样,连声应是。
宫里人最会看眼色,拜高踩低是常态,平时上头的人一个眼色她们便要猜上好久,何况这次是直接发话,教习嬷嬷当然要照办,还要办到让太后对她满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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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后话,江颂宜得了玉簪后十分欣喜。
太后既然肯赏赐她,说明并不讨厌她,这次就算她蒙混过关了。
闻人清也舒了一口气,回过神后意识到江颂宜的压力只怕比他更大,整颗心像泡在苦水中,十分酸胀。
他找了个晴天,带她出来跑马散心。
江颂宜的马术十分一般,安全起见,两人共乘一骑。到了某处山坡,闻人清挥手让侍卫们离得远远的。二人下了马,他将缰绳系在树上。
抬眼望去,芳草萋萋,鼻尖嗅到青草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闻人清将斗篷脱下,铺在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草地上,按着江颂宜的肩膀让她坐下。
两人挨坐在一起,闻人清郑重其事地说。
“再等一段时间,等打完仗,咱们便去封地,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母后再想反对也没法子了。”
江颂宜犹豫了一会后,在他坚定的目光下逐渐沉溺下来,猛点了两下头,笑起来时梨涡若隐若现,她仰躺在一片芳草中。
“好,都听你的。”她问:“去了封地,是不是就不用学这些烦人的规矩了?”
“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规矩,人人都要听你的,包括我。”
两个年轻人躺在地上,一起畅想自由的、静好的未来岁月,十分舒心惬意。
江颂宜掏出随身的荷包,递了一把瓜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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