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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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时光过得极快，成婚这日天还黑着，傅靖姮便被李嬷嬷一干人等从床褥中捞起来，从头到脚洗漱得干干净净，还在身上涂抹着各类养肤留香的脂膏。
简单装扮完成后便被扣在了梳妆镜前绞面上妆，足足两个时辰的功夫花下去，天才将将泛起亮光，李嬷嬷和绯云等人仔仔细细打量着傅靖姮的妆容，终是一丝不妥也无，才松下一口气。
傅靖姮此时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连着坐了两个时辰不得动弹，人都乏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似平日那般中气十足了:“嬷嬷，绯云，能不能让厨房送点吃的来，实在是饿得难受。”
李嬷嬷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心疼，轻声道："成婚这日，诸事繁琐，姑娘上轿到卢氏行礼这期间都是不能更衣的，为着大礼，姑娘稍稍用些便好，不要多食，闹出笑话误了吉时便不好了。"
说罢，便吩咐轻雨去厨房取了一碗芙蓉鸡丝粥来，傅靖姮见状也只能妥协，认命地吃着粥。
不多时，傅靖妤带着四妹妹傅靖妍过来了，这倒是傅靖姮回京以来第一次见着四妹妹。
相比其他几个姐妹出挑的姿容，傅靖妍便有些平淡了，微圆的一张小脸上清秀柔和，笑起来的模样令人倍感亲切，性子在这一众姐妹中也是最好的，又颇擅诗书，在汴京贵女中素有贤名。
因着她与国子监祭酒家李家的长女是手帕交，出入李家数次，才会被李夫人相中，结了这桩姻缘，那李家的小公子也是个斯文守礼的读书人，二人婚后自是琴瑟和鸣，只是傅靖妍体弱，成婚三年多才初次有孕，李夫人看得跟眼珠子一般，若不是今日她长姐成婚，恐怕也是出不得府的。
傅靖妍因这些时日家中风波不断，自己却被婆母拘着不得出来，心里愧疚至极，拖着笨重的身子便要行礼，说道:“长姐回京，我这个做妹妹的却一直不得拜见，家中出事我又未能施以援手，实在惭愧。”
傅靖妍如今已有近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肉眼可见的地大了起来，傅靖姮哪能受她这个礼，忙扶着她的手轻拍道:“你这一胎来得不易，好好静养才是正理，家中的事儿自有我们担着，何苦劳动你?好好地顾着身子，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是最重要的，都是一家子姐妹，我们又怎会怪你呢?”
听着傅靖姮的话，她心中好受不少。
傅靖姮又道:“有了身子，不宜久站，过来坐着歇歇。”说着，便同傅靖妤一左一右地搀着她坐了下来。
左右时间还算充裕，李嬷嬷也不想搅了这姐妹几个叙话的时间，便先忙活整理大婚的衣裳去了。
傅靖姮许久不曾见过有孕的妇人了，见四妹妹这模样便觉得新奇，想伸手去摸摸，又不太敢。
傅靖妍看在眼里，便握着傅靖姮的手引导着她轻轻摸着肚子，笑着道:“长姐感受一下，孩儿已经会动了呢。”
那小外甥也是极给面子的，见姨母摸他，当真轻踹了一脚母亲的肚子，傅靖姮轻呼一声惊奇不已道:“真的动了，刚刚踢了我一脚呢。”
一旁早就育有一子的傅靖妤掩唇笑道:“长姐也沾沾四妹妹的喜气，说不准待嫁到卢氏，也能尽快有孕呢。”
傅靖姮嗖的一下收回了手，面上仍是笑着的，心里却嘀咕道，不想这么快当妈。
姐妹几人谈笑间天已大亮，李嬷嬷不得不上前催促道:“姑娘该梳头换衣了，卢氏的迎亲队伍就快要到了，不可误了吉时啊。”
傅靖妤一听，十分知趣儿地起了身，携着傅靖妍便要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打趣傅靖姮:“长姐好好打扮，今儿个定然叫那卢三神魂颠倒，我和四妹妹便等着去卢氏喝喜酒了。”
李嬷嬷服侍着傅靖姮漱了口，又重新上了口脂，全福太太这便来给傅靖姮梳头，便梳便念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银笋尽标齐......”
全福太太梳好了头发后，便由李嬷嬷等人挽发，簪上丹凤和鸣红宝石鎏金点翠冠，耳上坠着金丝镂空流苏耳环，额间点了芙蓉花纹样的花钿，换上团凤连云纹的婚服，手执团扇，至此便算妆成了。
傅靖姮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的确好看，一旁的李嬷嬷绯云等人也不住口地赞叹姑娘打扮起来当真可比那月里嫦娥了。
指节叩门的声音响起，一并传来的还有傅渊那温柔深沉的声音:“长姐，吉时已到，该上轿了。”
李嬷嬷闻声上前打开了门，傅渊一抬头便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一身红妆，雍容华美，艳冠群芳，一时间有些痴了。
傅靖姮平素不爱在打扮上费心，是以傅渊也不曾见过她如此美艳绝伦的一面，直到绯云提醒的声音再度响起，傅渊才从那怔愣中回过神来。
李嬷嬷和轻雨未做他想，只是绯云想起前些日子，二公子见姑娘和姑爷亲昵时那哀戚的神色，心中添了几分怀疑，又怕是自己多心，便道:“二公子也不曾见过姑娘如此盛装吧?是不是好看极了，想来未来姑爷定会喜欢的。”
绯云不是多嘴的性子，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高兴糊涂了，竟说起话来没了分寸，傅靖姮如是想到。
倒是傅渊听出来这丫头话里话外有意提点他，不由得瞥了绯云一眼，只那一眼绯云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终归是她大喜的日子，傅渊不愿多生事端，背过身去弯下了腰，柔声道:“请长姐俯身，弟弟送你出嫁。”
傅渊亦是习武之人，后背坚实可靠，傅靖姮道了一句"有劳"，便俯身攀上了他的背，如玉的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脖颈。
一如年幼的那场大雨，他背着自己的姐姐，一步一步稳如磐石，生怕跌了身后的珍宝。
傅靖姮凑得近了，能闻到傅渊颈间沐浴过后的山茶味，同她平时用的浴汤竟是一个味道......
思绪纷乱间，已至伯爵府门，只消一步便要离府上轿，自此便是卢氏妇了，傅渊心头紧了又紧，纵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句殷切的嘱托:“傅靖姮，若日后卢氏有人待你不好，无论何时何地何境遇，只要傅渊在一日，都愿迎你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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