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野性少年
最终这顿饭林辞还是没有在段阿姨家吃。
后来的几天,林辞借口有事没有再参与学习小组,其余几人也都没再去段翊家里。
中途林辞每天都有收到过段翊的信息,信息内容是一样的。
【今天学习吗?】
【今天学习吗?】
【……】
信息像是石沉大海,林辞扫过一眼后就准备放下手机,这时铃声响起,林辞看到来电联系人是林妈妈,忙不迭的接起电话。
林妈妈是会计,国庆期间市区的总部要查账,林妈妈作为负责人,要去市区出差两天,而且还有三倍工资,林妈妈跟林辞交代了几句,回家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市区去了。
十月的春江刮起了台风,夜幕降临的时候,居然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敲打窗檐,狂风呼啸而过,林辞半夜就是被这样的动静惊醒的。
秋风渐凉,雨水落在地上,生冷发硬,漆黑的夜色像密密麻麻织就的网,将整个春江一寸寸收紧。
林辞躺在床上,听雨势渐大,倒下来一般,忽然想起来今夜是她一个人独处在家。
林妈妈临走前为了防止降温已经给换了厚被子,此时的林辞却被这本该保暖的厚被子压的呼吸都停止,后背渗出冷汗。
窗外是倾盆大雨,场内是漆黑一片,再伴着时不时用力到变调的风声,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无形中像是有一只鬼手攀上后背,林辞从头顶一阵紧张的酥麻到脚后跟。
恐惧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她几乎是弹跳起身想要伸手去开灯。
“啪嗒”一声,白炽灯的开关在寂静深夜轻响一声,想象中的光线没有落下,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
林辞心中一跳,急躁的连续开关几次,头顶的吊灯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灯坏了?
林辞想起身去看看客厅的冰箱的指示灯,可起身的动作刚做起势,像是有意在警告一般,外面的台风猛刮一阵,风过林梢的时候,还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爆鸣声。
一下缩回被子里,林辞忍不住喉咙发紧,额头湿润。
大概是临睡前,窗户没有关严实,漏了一道小缝,风吹进来,窗帘的一隅被掀开,惨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打在浅棕色的房间地板上,像是月辉坠落,冷意横生。
林辞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又会难免怀疑自己的信仰,像是被这样高压的环境折磨到了极限,她猛地掀开被子,朝着空气大喊一句。
“有本事来弄死我啊!”
空气静默一瞬,显然无人回应,林辞咬咬牙根又道:“我给过你机会了哦!”
然后,林辞终于起身,小步推门走到客厅。
客厅左侧是阳台,右侧是厨房,厨房入户就是一个大型嵌入式冰箱,冰箱指示灯此刻暗着,说明刚刚并不是灯坏了,而是停电了。
林辞视线往左,阳台的落地窗开的很大,还没来的及收回来的衣服被强势闯入的台风刮的遍地都是,就连窗台上林妈妈悉心照料的几盆秋海棠,也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垂着脑袋。
雨水没有停止的意思,台风也越刮越起劲儿,像是为了助兴,天空上方划过几道闪电,闪电落下的间隙,室外乍然白了一瞬,像是白昼突至。
林辞刚刚在房内视死如归的勇气消失,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曾经看过的无数恐怖片像是一帧一帧的ppt清晰的闪过画面。
理智告诉林辞应该去关上落地窗,然后回房老实睡觉,可脚底却像是灌了铅,她一步也走不出去。
伴随着一道蓝光最强的闪电,雷鸣声“轰隆隆”的响起,林辞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原地抱着脑袋蹲下。
雷鸣过后,四周蓦然静下来,连风都停止,树叶不再摇晃,除了雨滴落在石板上的“滴答”声,林辞什么也听不见。
像是被送进了末日,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想象力也长了翅膀,飞到漫无边际的远方。
林辞抱着脑袋,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忽然,“叮咚”一声,大门处传来密码锁打开的声音。
这是……
丧尸来了?
林辞从胳膊的缝隙里微微眯着一只眼朝大门处看过去。
想象中几人高,长的青面獠牙的丧尸没有来,走进来的是一张被雨水打湿却依旧好看的一张脸。
来人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卫裤,外面的雨大概真的很大,他好像急着出门即没打伞也没带个帽子,雨水将他浑身浇湿,白色T恤湿透黏在身上,几乎可以看清少年人流畅精瘦的腹部轮廓,有力又禁欲。
再往上是流畅的下颌轮廓,刀锋般的下颌此刻紧绷着,下巴尖处还坠着要落不落的雨,高挺的鼻梁上也布满水汽,一双深沉的眼眸漆黑一团的盛着从屋外进来还没来的散开的冷意,看的人心头一滞。
“段……段翊?”
林辞试探性开口。
声音不大,小脸藏在两腿间,听起来闷闷的。
段翊闻声眸光一亮,一眼就看见了蹲在沙发边上,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的人。
大门被快速关上,一室风雨被关在门外,段翊三两步上前,然后面对面蹲在林辞对面。
明明是一样的姿势,少年还是平白比林辞高出一个头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林辞仰起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想要努力分清楚眼前的场景是不是恐惧到极点出现的幻想。
没一会儿,幻想缓缓开了口,嗓音低沉坠着水汽。
“害怕了吗?”
林辞下意识的点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急忙告状的小朋友,语气带着明显的撒娇。
“刚刚我开灯……开灯的时候,发现开不了灯,然后……然后又刮风下雨了,我出来……出来阳台也开着……”
语无伦次的说着刚刚的遭遇,因为着急怕对方听不懂,林辞甚至染上了哭腔。
她懊恼的垂下弯弯睫毛,脑袋却被一只还沾着湿意的大手轻轻揉了揉/
段翊轻笑一声,有耐心的解释:“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像是憋闷在胸腔的气一下散开,又像是混乱表达后还能被人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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