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暗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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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娘子见两人风尘仆仆的赶来，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沉默，片刻后江淮直才开口说道：“春风坊被烧了，坊内人员，无一生还。”
琴娘子闻言眼见又要倒下，宋时微连忙将人扶住。
“多谢夫人。”琴娘子对着宋时微道。然后又看向江淮直，眼眶含泪：“那秦晨，还能让他伏诛吗？”
元昊听到秦晨的名字立马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似乎闯进了狼穴之中。
江淮直没说话，于是宋时微替他回答道：“天理昭然，必会让罪人伏诛。”
她坚定地看向琴娘子，想从言语中转达些许力量。
“夫人所言，亦是江某所言。所以琴娘子放心，此案我定会查下去的。”江淮直坦然开口。
宋时微还是头一次从他口中得这一句夫人的称呼，多看了他两眼。江淮直倒是一脸坦然，没想到还是个唱戏的好手。
琴娘子得了两人肯定的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
倒是元昊，拎起药箱就打算偷偷开溜，只不过被陈息一把拦住：“你这是作甚？”
众人再度看向了他。
他扶额惋惜道：“你这是干嘛呢！”
然后转身看向众人，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这就先走了哈。”说是在笑，可怎么看怎么苦涩。
“晚了，坐下吧”江淮直毫不留情的说道。
陈息闻言立马将人又架回椅子上。
“诶诶诶，干嘛呢。”
元昊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看了眼所有人。随即认命似的把药箱往桌上一扔，埋怨道：“哎哟喂，我这人最怕麻烦了，还硬是不让我走。”
话虽不愿留下，但是语气中却也没有过度排斥。
宋时微仿佛看到了缘大师的影子，这师徒两倒还真是像，嘴硬心软。
元昊看见宋时微嘴角含笑的模样，愈发气急败坏：“你还笑！要不是你我能有着麻烦事吗。”
宋时微闻言立马收回笑意，气氛也算得到些许缓和。
“大人。”门口有人走来，似乎有事禀告。
江淮直走过去，那人伸出双手，掌心中是一卷小字条。
江淮直将字条打开看完，脸色冷了几分。看完后转身对着宋时微道：“我有点事，你先在这可好？”
宋时微点头：“你先忙。”
江淮直这才带着陈息转身离去。
阿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些许探究，宋时微和江淮直倒是没注意到。
刚走出房门，江淮直又转身看向元昊道：“你也走吧。”
元昊闻言一喜，立马拎起了自己的小药箱，屁颠屁颠地跟上：“好嘞！”
等他们离去，这房间内又只剩下她与阿雾及琴娘子三人。
阿雾躺在床上，宋时微和琴娘子在旁边坐着。
宋时微看向琴娘子，开口问道：“此案平反后，琴娘子可有想过要干些什么呢？”
琴娘子闻言一愣，似乎从未想过。思索几秒后，强颜道：“像我这般堕落风尘的女子，还能干什么呢？”
宋时微闻言立马皱眉反对：“为何不能干？”
她看向琴娘子的眼睛，正色道：“你弹得一手整个京都都知晓的好琴，若是愿意，可以开个琴坊，亦或是当个教琴的师父。”
“若是不愿弹琴，便可开一家豆腐店。同你父亲一般，亦是很好。”
琴娘子闻言眼眶湿润，眼里的向往同样藏不住。
宋时微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继续道：“女子本就不易，你又为何自己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你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往后还有一大半的人生等着你。”
“人活于世，最应在意的就是自己。”
泪水顺着琴娘子的脸颊滑落，她看着宋时微迟疑道：“我可以吗？”眼里满是向往和激动。
宋时微笑着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想，便无人可拦着你。”
“好！”琴娘子将眼泪抹去，眼神坚定而明亮。“那我要回容县，还是同我父亲一样。在城门口开一家豆腐店，我父亲手艺好。我虽未学得精髓，但也不想让这门手艺落空。”
琴娘子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若是豆腐买完了，便去教教城里的小孩弹琴。这般情景，于我而言，便是归宿。”
宋时微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定可以的。”
三人相视一笑。
“夫人怎知我父亲是开豆腐铺的？”
宋时微忘了这一出了，不自然道：“阿雾同我说的，还夸你父亲的豆腐花味道极好。”
阿雾立马接道：“对，我说的，我说的。”
琴娘子点了点头，没有怀疑，只是说起了自己父亲，陷入了回忆：“我父亲的豆腐花在江都都是出了名的，每天都早早就买完了。很多人都得早早的预定，不然都买不到。”
话语中又染上了几分伤感。
琴娘子摇了摇头，振作道：“若是夫人想吃，我改日做来给夫人尝尝。只是我手艺不如父亲，但是夫人江都人士，也可换换胃口，尝尝我们江都的风味。”
“如此，那我便静侯了。”
江淮直步履匆匆的来到自己在明镜司的书房，明镜司二处的掌令周甲早已在此等候。
看见江淮直后朝他行礼：“大人。”
江淮直伸手示意，然后问道：“当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周甲摇了摇头：“春风坊坊内，无一生还。”
江淮直气愤拍桌，咬着后槽牙，切齿道：“混账！”
他转身对着周甲吩咐道：“你这边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
“是。”
周甲领命后离开。
江淮直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陈息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就这么把夫人拉进风波中，会不会太冒险了？”
江淮直掀起眼皮看向陈息，原本阴沉的脸上突然笑了：“你当真以为是我将她拉入此案的吗？”
陈息面露疑惑。
江淮直继续道：“我最多就是没拦着，琴娘子同我状告秦晨，你当真以为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吗？”
“她们若是想，那位名唤阿雾的女子早就会来明镜司，又何苦以身涉险？说到底，是有人要她们这么做的罢了。”
江淮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所谓高门贵女，皆是表象。”
陈息闻言越发瞠目结舌：“那大人还要夫人同那两人单独呆在一起？”
江淮直毫不在意，眼神颇具深意道：“因为我也好奇，她究竟想干什么。”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一司使站在门口，禀报道：“大人，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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