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二代风玖

距离科技展还有三天。

柯巫没有傻等，她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扛着绿色种源，去中心城外当园丁

小型辐射区她就自己上，种源一埋下去，她就坐在旁边吸收转化过后的能源。

难度较高的大型辐射区会有纠察局的人去清除，柯巫偶尔配合他们打打异变怪物，最后种下种源就离开了，导致一群人觉得她很符合“事了拂衣去”这话。

然而其实，她只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发散神经网络，准备吸收。

种源吸收辐射源，接着转化，再由柯巫吸收到体内成为能量。

完美的闭环。

但其他人不知道，于是极夜这一名字在纠察局内被提起的次数逐渐增多，提到时都是夸赞的声音，导致吉栗和陆桑一哪怕看不见柯巫的人，耳边却总少不了那两个字。

他们总觉得她好像无处不在，过于高调。

陆桑一正在纠察局局长吕瑛的办公室中，他听说最近联合国会议上频频发生一些争吵，各国仿佛撕破了脸互相叫骂，吕瑛常年在会议上常驻，纠察局的大小事件多数都是交给陆桑一看管。

“那些人的嘴脸我真是看烦了，”吕瑛说着话时还带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薄唇也是一条缝，外人常常称她笑面虎，“当着各国的面唾液喷飞，一点外交官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泼汉骂街。”

“他们这么激动，是不是被伤到了利益，”陆桑一说，“以往没见他们这样过。”

吕瑛点点头：“没错，最近局势确实很紧张，各国都有被袭击的状况出现，无一幸免，庭国能源泄露，雀国是军事基地遭袭，还有一些国家导弹航向失误等等等等。”

“这些失误巧合得可怕，那些老狐狸最喜欢阴谋论，最先怀疑的就是哪几个国家联手，这些事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吕瑛话题一转，“对了，听说你最近去了科研基地，难得啊，你愿意主动回去，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吕瑛很懂陆桑一的行事风格，能让他回科研基地那充满阴影的地方，一定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陆桑一轻轻嗯了声，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回味般的细想了下吕瑛提供的这些情报，再结合最近他调查的事情，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

“我怀疑我正在调查的这件事，很可能跟各国频发的袭击事件有关，”陆桑一吐出沉重的气息，“和人类未来也息息相关。”

房间内交谈声降低了许多。

办公室门外走过一道身影，吉栗正抱着一堆装备武器去进行清点工作，后勤仓库里的装备最近消耗极大，她要统计出一个数据交给陆桑一，好再向上面申请一批新的设备。

吉栗迎面对上了刚出辐射区拖着疲惫身体归来的同事们，一身的血污腐烂气味直冲鼻子，但纠察局里的人都对这味道习以为常了。

有人看见吉栗打了声招呼：“我们回来了，这次没死。”

吉栗点点头，“辛苦了，快去休息下，有人受伤吗，呼叫一下医疗机器人暂时处理下伤口。”

“这次还好，我们也就是轻伤，你还别说，红级的辐射区我们都以为不死也得少条腿，没想到就吐了口血就回来了。”

“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是嫌伤的不够重啊？”

“去去去，少说晦气话。”

吉栗听着有点糊涂：“任务顺利不是很好吗？”

“那也是有人帮我们才这么顺利啊，多亏了你从衡定带回来的极夜，我们才没那么惨，今天她在前面一路砍砍砍，跟开路机器人似的，一个劲往前莽，当时就给我看傻了......”

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说着，吉栗这才明白，她最近连个极夜的影子都没看见，但哪哪都能听到极夜的名字。

“哦，挺好的，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去清点装备。”

吉栗找借口走了，来到后勤仓库中和一个机器人把武器进行分类，清点数字。

自打上次和汤览向陆桑一提出关于云端的推测之后，最近他就忙着到处跑，连汤览都忙的整天没个人影，这件事后续如何吉栗一无所知。

她只能信任自己的同伴早早把情况查出来告诉她，吉栗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能耐心等待是她做的最难的一件事。

再等等吧，陆桑一会告诉她该如何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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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巫拉开胸前的连体衣拉链，关闭仿生皮肤层，扣开机壳，拿出卡在机械心脏旁边的核心能源。

她举起这菱形晶块轻轻晃了晃，里面淡蓝色的液体流动缓慢，除了顶部有一点空隙外，整个晶块都被灌满了能源液。

最近吸收的很好，核心能源都是饱饱的，柯巫随手把晶壳卡回去，啪地关上机盖，拉上拉链一气呵成。

她越来越熟悉极夜的机体了，好似这本身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身体，但事实却是——抢来的。

离展览还有一天时间。

到时候柯巫会受到人身限制，展览时间许玉并没有说，柯巫估摸着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这么久的时间她都要待在展架中，怎么想怎么憋屈。

所以这两天柯巫不打算休眠，趁着时间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吸收能源就排在第一位。

比起在避难地堡中的能源转化，柯巫愈发熟练，她现在能做到坐在种源旁边当一个新生嫩苗，汲取所有转化后的能源来修护自己的意识体。

先知说她们都是数据体，意识体，不存在实体，她们需要一个载体。

而霍闪说过柯巫的意识受到过损伤，吸收能源可以对意识进行修补。

她这两天吸收能源的时候尝试着进行自我修补，柯巫想，如果修补完善了，她的记忆会恢复吗？

有没有其他柯巫尝试过这种办法?

但就柯巫上次吸收了三头怪鸟的能源之后，她的记忆还是那么多，并没有多出一丁点东西，事实说明，此路不通。

最近就她的状态而言，柯巫变得更加精神稳定，情绪稳定了，她没有那么容易崩溃，暴走，失控。

修补意识等于一个人格的完善过程？

柯巫沉思着，霍闪跟在她身后。

她突然开口：“是不是那些柯巫都是残缺的意识体，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块记忆碎片。”

霍闪知道她在和他说话，“你现在拥有两块碎片。”

柯巫：“我有个很残忍的想法，要是杀死所有柯巫，我就能拥有其他柯巫的碎片，把所有人的拼起来，就能合成一个完整记忆了。”

霍闪弱弱亮起光：“你不会这么做。”

柯巫笑：“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个方法的执行过程很复杂艰难，”霍闪似乎真的在思考，“风险大，你不会这么做。”

“可现在这条路更难走啊，我连个方向都看不到。”柯巫说。

霍闪不说话，大概是被柯巫的问题难到了，柯巫没指望霍闪能给她什么思路，她继续用吸收来的能源喂养意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