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不适应了
第32章不适应了
手被拽过去的刹那,沈衔玉怔了瞬。
等他再想收回去的时候手已经被她枕在胳膊底下扯不动了。
他沉默片刻轻声唤道:“小池姑娘。”
没有应答。
应该是睡熟了。
方才说话时,他就察觉到了她的疲惫。
想来在狱中做事颇为辛劳。
之前他和述和提起想见她时,那人也说过:“若是非要在今日见她,那便抓要紧的说罢。”
原来是这缘故。
又想到沈见越估计也给她添了不少麻烦,他索性打消直接抽出手的念头,任由她枕在头下。
沈衔玉一时陷入枯木般的沉寂,这对他来说不算难。毕竟待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发怔已是常态。
但时间久了,他不免注意到其他的一些东西。
譬如压在腕上的细密头发。
随着她呼吸,她的头也在小幅度地动着。
很细微却能被他尽数感知,甚至能听见发丝摩挲的轻响。
还有落于掌心的温热吐息。
缓慢而绵长地落下如轻飘飘的风般带着微弱的热意。
他尽量克制着不去在意这些,可当热意一阵阵抚过时,他还是不由得蜷了下手。
手一蜷,指尖便碰着了她的面颊。
跟吐息不同,她的面颊泛着冷,像在冰天雪地里冻过一遭。
忽地,他想起方才与她聊起的话题。
——人应该是何模样。
——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这话题打他头中晃过等他回过神时指腹竟已描摹起她的眼睛。
是闭着的。
能摸到细长的眼睫,小刷子般扫过他的指腹,引起细细的痒。
碰着眼皮时,他还能感受到眼珠的颤动如鼓跳的心脏般一下下撞击着他的指腹。
叫人心惊。
人是何模样。
当日他修炼化人之术时常思索这一问题。
狐狸化人最自然的方式便是读书明理蕴养出一颗人的心再化作人。
他不常与人来往偶尔还会变回狐形因而对人的了解并不透彻。
如今却有了个模糊概念。
概是如她这般眼如月面如玉发如草木
池白榆醒过来的
时候他的手指正压在她的眉骨上。仿若轻抚又似乎只是单纯搭在那儿。
眼前拢来一片阴影她迟缓地眨了两下眼怔住。
干嘛呢这是。
要挖她的眼睛吗?
这念头打脑中一闪而过惊得她瞬间清醒过来抬头间就已站起身连往后退了数步。
沈衔玉循着声音微侧过脸。
“醒了吗?”他问。
右臂已经麻到没知觉了池白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
“醒、醒了不好意思太困就睡着了。”
“无妨。”沈衔玉面容温和“小池姑娘每日操劳难得歇息。”
“是累得很。”池白榆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意思。
说话间她抬手看了眼表。
6:57
!!
遭了!
离开门不到三分钟了。
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出去指不定会撞着什么。
没工夫多聊她和沈衔玉说了声下回再谈便急匆匆走了。
她一走这房间里就彻底没了声息。唯有残留在他胳膊上的麻意能证明方才有人在这房中。
沈衔玉静坐在那儿指腹轻轻捻动便将余留的那点暖意抹得一干二净。
分明是与平常无异的死寂却是奇怪。
竟叫人有些不适应了。-
池白榆出去时述和不在外面。
廊道空旷无人。
但二号门房门大敞。
她几乎是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往外走。
路过三号门时她看见门开了一条缝儿。
虽然没有完全敞开可她还是感觉到了森森阴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提前开门了?
咱们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人性化吧。
她屏住呼吸谨慎地往外挪还得时刻提防着另一边的另外三间房。
好在没人出来。
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但就在她即将跨出整座锁妖楼的大门时左侧忽传来丁零当啷的声响。
池白榆循声望去
竟是枚金镯子。
金子?
她怔住抬眸看向楼梯口。
虽然已是白天可楼梯上仍然很暗看不见任何人。
谁扔下来的?
正想着又有丁零当啷的脆响传来。
另一枚金镯子从楼梯上直直
滚下,和方才那枚金镯子一块儿,停在了她的正前方。
又是金子。
再是金元宝、金戒指、金簪子……
短短几秒,就有无数金灿灿的珍宝从楼梯滚下,接连停在她的面前。
池白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朝她招手。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些金子全在叫她妈。
不过她也就恍惚了那么一秒。
毕竟她还没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在诡宅天降大财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反而让人惧怕。
她想也没想,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只是在跨出大门的刹那,她听见了一阵笑声。
听起来是个女人。
笑得漫不经心,却又极为惑人,若有若无地从身后传来,勾得她偏过头看了眼。
可她什么都没瞧见。
没有女人的身影,就连那笑声也戛然而止,仿若错觉。
如果是刚穿进来那天撞上这事儿,她还可能被吓着。
但经过这几天的历练,她早已习惯,甚而能心平气和地想:不过是又闹鬼了而已。
鬼没跳到她面前来就不算事儿。
她泰然自若地收回视线,提步离开。
**
这回离开锁妖楼后,池白榆难得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没人找她,她也乐得自在。每天除了练习魔术,就是在诡宅里小范围地转悠,跟玩游戏时解锁地图差不多。
每天清闲到连她表演用的鸽子都喂肥了一圈,但好日子过得快,第三天晚上她刚吹灭灯睡下,就觉一阵阴风袭背。
她对这情况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八成有鬼找上门来了。
她登时坐起身,披好外袍的同时也攥紧了胸前的吊坠。
吊坠是她拿保命符做的,这样可以随时带在身上。另外两张则装进了卡牌保护套里,免得弄坏了。
森冷的月光映入窗扉,下一瞬,一张白煞煞的脸闯入视线。
狐狸眼,唇如仰月。单论容貌,这张脸的确称得上艳绝。
只是他的眼神太过阴森,轻轻荡荡地飘过来,洞黑的眼仿要将人的魂灵给吸进去。
不光神情冷厉,他还有了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煞白的脸像纸片般,被烧出了几个漆黑的小洞,她甚而能闻见一点灰烬的气味。那件漆黑的外袍也是,上面见着大大小小的裂口。
最严重的伤口落在左肩,指粗的一条口子径直砍下,几乎要将他的胳膊切断。那条手臂摇摇晃晃地坠着,
苍白的手攥得死紧,似乎压抑着澎湃的怒火。
池白榆脑子动得快,转眼就从他的惨样里琢磨出些许来龙去脉——
沈见越肯定对她撒谎了。
那天伏雁柏应该没能离开画中画,或许是被青面怪物留在了里面,搏杀了两三天才出来。
而他连伤口都没处理,刚出来就找到她这儿来,肯定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切。
估计是把她当成沈见越的同伙,眼下要迁怒于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吞咽了下,将保命符捏得更紧。
好徒弟。
既然要杀人,怎么就不做得干脆利落些呢?
怒气值满了的丝血反派最不好对付了。
看他这模样,跟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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