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越界1.0
“咳咳咳——”
范成刚尴尬得假咳几声，算是对范娓娓的回应。
他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打量着后座的年轻人，长了张花心的脸，不成想对女儿如此上心。
范娓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又忍住，摸出手机，找了好一会才想起没他微信，脸色又一黑。
最终她在备忘录敲下一行字，偏身过去给他看。
【魏桁，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魏桁低眼看，神情没什么变化，撇向范娓娓的眼神里却是十足的不赞同。
他明明扮演得很好。
可是他清了清嗓子，状似有些委屈无奈道：“娓娓，你说的都对。”
「小杨发来的笔记里有一条：在父母面前，女朋友说什么都附和。没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听话的女婿。」
如果忽略掉他唇角若有若无的讥嘲，和眼里流露出的傲慢。
范娓娓攥着的矿泉水瓶捏得咔咔作响，防止没忍住呼在他脸上。
怎么可以有人拽着一张脸，说出如此服软的话。
她二十八年来，还未有过如此吃瘪的时候。
于是她干脆转过头去看窗外，不再搭理他。
范成刚时不时从后视镜瞟一眼，见两人没再说话，女儿一直望着窗外，似乎在生闷气，小魏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难过。
饶是范成刚也察觉气氛不太对劲，默了默，憋出一句：“囡囡，给你妈说一声，我们快到了。”
此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往山窝里驶去。
乐安县坐落在两山间的一大块平地，没有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大部分房屋都矮矮的，不算宽的马路上，电瓶车的数量不亚于汽车。
魏桁微不可查的皱皱眉，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范娓娓嗯了声，拨通陈芳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通：“妈，下高速了，我们马上到家。”
陈芳那边似乎很忙碌，还能听到油锅噼里啪啦作响声和油烟机的呼呼声。她高兴的回了句诶，知道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车内一时又陷入沉默。
好在很快，车子开到小区楼下。
下了车，卸下行李箱，范成刚则开去找位子停车。
魏桁皱皱眉，看向四周，六层楼的老旧房子，外墙些许斑驳。小区里树倒是挺多的，不过树下的小道两侧挤满了轿车。
这里能住人吗？
范娓娓刷开单元门，朝他喊道：“魏桁，我们先上去。”
乐安县确实比江平市还要低个几度，光是站了会，吹来的寒风似要将他冻成冰块。没再犹豫，拎起两人行李箱，和她一道上了楼。
上楼时，范娓娓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他，“魏桁，你可千万不要露馅了。”
身后的人没吭声。
范娓娓转头看他。
老小区的楼道不采光，光线扑朔迷离，衬得男人冷白面容愈发清冷俊逸，看起来矜贵又疏离。
范娓娓有一瞬恍惚。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然而魏桁扬眉轻晒，依旧是欠揍地腔调，“同样的话我也想对范医生说。”
“......”
什么清贵什么俊逸，全被破坏个干净，方才她眼睛一定是出问题了。
范娓娓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闷头走到了五楼。
深呼吸几口气，范娓娓正准备抬手敲门，面前的防盗门突然开了。
陈芳系着红花围裙，出现在门后，热情开口，“囡囡回来啦，坐车累了吧？”
话是对着范娓娓问，目光却落在魏桁身上，笑眯眯地打量着。
“还行。”范娓娓放下抬到一半的手，向她介绍道，“妈，这是魏桁，我男朋友。”
这一次的范娓娓明显游刃有余，甚至有些亲昵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用力收紧手指。
魏桁漫不经心瞥她眼，转头对陈芳露出乖巧讨人喜的笑容，“阿姨好！我是魏桁，很高兴见到您。”
这小伙子个头高，长得也好，不止是好来形容，是太出众了，纵然是陈芳也看得一愣。
很快她回过神，侧身让出玄关，笑呵呵招呼，“囡囡...小魏，快进屋来。”
小魏？
魏桁眉头微皱，有些不适应。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范娓娓又在他胳膊上一捏，眼神暗含警告，不准露馅。
陈芳找出两双拖鞋，放在他们面前，唠叨道：“这都是新买的，也不知道小魏穿多大的码，我按照你爸的尺码买的，看看合不合适？”
魏桁换上拖鞋，语气乖乖地说，“合适的，谢谢阿姨。”
陈芳笑着摆摆手，对他的初次印象还不错。忽地她似想起了什么，“囡囡，你和小魏坐着休息会，妈去忙了。”
说完，她快步往厨房走去，炉上还煨着鸡汤。
屋里开着暖气，浓郁的香气时不时飘出来，充斥在小得可怜的客厅里。魏桁吸了吸，是他从未闻过的气味，莫名的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心里嗤了声，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难道比他家的米其林厨师做的还好吃？
“魏桁，我们把行李搬进卧室里。”范娓娓打断他思绪，拖着把杆往里走。
只有他们两人，魏桁姿态散漫倚靠在墙，双手往裤兜一插，看着吊儿郎当地。他就那样歪着头，打量起这间卧室。
房间十分整洁，少女感扑面而来，粉色墙纸，粉色碎花床单，靠窗的书桌上是粉色的台灯，彰显着温馨。
范娓娓自顾自地打开箱子，“我买了些营养品，呆会就说是你买的礼物，给我爸妈。”
魏桁嗯了声，却没有提起地上的礼盒，而是打开了他的箱子，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瓶包装精致的酒。
他拿了出来，和礼盒一起提在手里。
是小杨塞进去的，发消息说好歹是过年，去别人家里上门作客，总要带点见面礼。
“走吧。”他的声音依旧懒懒地，丝毫没觉不妥。
“等等。”范娓娓扯住他，一脸严肃问，“这个酒要收费吗？”
闻言，魏桁抬了眼。
“隐形消费？”范娓娓有些不悦，语气锐利了些，“你应该提前告知我。”
魏桁直直地盯着她，神情冷冷地。
一时间空气像是凝结。
好像伤到了破产少爷的自尊心，范娓娓委婉了些，“如果太贵，会超出我的预算。而且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魏桁扯唇，嗤笑了声，闲闲道：“范医生，这是我、要、喝。”
恰好传来开门声，应该是范成刚回来了。
两人的对峙就此中断。
魏桁率先走了出去，范娓娓咬咬牙，跟上他。
范成刚正撞上从卧室出来的他俩，见魏桁手里拎满东西，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魏桁倒是很自然地笑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叔叔，这是我和娓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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