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我们何其相似◎
车队晃晃悠悠, 约过了数十日,秋露渐渐重,寒冬将至, 甚至有地界结了霜雪,且越往北走越冷, 起先姜瑶还能抱着手炉常常下车走走, 后来干脆整日整夜的缩在车上, 只在午时日头大时下车。
左右有个人型暖炉, 在车里日子还不算太难过。
但值得一提的是,自上次镜子碎了之后,已连着两三月上弦月都未能再呈出景象, 姜瑶虽可惜,但也没过分在意。
过宋州后, 便是北周,地势平缓,从山区入了平原,出奇的顺利, 仿佛路上有人提前招呼好了似的。
“下雪了。”
南赵地暖少雪, 姜瑶鲜少见到,持着手炉由聂让扶下了车,瞧着这一马平川上飘下的鹅毛雪花。
世间一切渐渐未白霜覆盖, 是一种极致的纯净美好。
姜瑶伸手接雪,微凉的触感在指尖融化,便觉得有些新奇。
聂让跟在他身边,怕她受寒, 将斗篷小心罩在她身上, 又觉察什么, 压低声音:“主人,有人跟着我们。”
――梅花卫吗?
姜瑶收回手:“无事,先叫他们跟着。”
若宇文执找不到她的行踪,她才会感到奇怪。
目光所及是雪。熟悉的人名和熟悉地场景太容易将人拉入过往的回忆里。
她记得自己是见过一次雪的。
在建康城。
……和宇文执。
*
少年郎裹着青狐裘,看着视线从不断往窗外雪景飘的姜瑶,含笑:“殿下是觉得新奇?”
姜瑶咳了声收回视线:“建康又不常下雪。”
“那你喜欢它吗?”宇文执撑着下颔,笑问。
“其实还挺好看的。”
姜瑶靠在他椅子上,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雀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来你在燕京,冬日里日日下雪,是不是都见烦了?”
“……其实,还好。”他下敛的瞳里有一点姜瑶识别不清地颜色,“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害怕。”
“怕什么?”姜瑶狐疑。
“下雪会很冷,一旦冷起来,就会死很多人。”他以平静地语气说话,“我养过一只狸奴,很怕它会熬不住冬天。”
“那你可以给我,我倒是很会养这些东西。”她笑起来,“上次阿让捡了一只鹰崽子回来,我养的可好,现在都能飞了。”
他笑笑,“说的也是。不过那只狸奴已经**。”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姜瑶当时不是很理解它的话。
宫里的宠物怎么会熬不过冬天?
建康宫里的那只狸奴,一到冬天就窝到地龙上长膘。
*
现在想想,或许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在雪中站了一会,姜瑶觉得脚冷,本要上车,前头探路的侍卫却忽然高喊:
“有獐群嘞!”
平原 踏过一群獐鹿,从山川的另一脊越过蓬蒿青草,它们自在地奔走越路,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拦了车队去处。
楚少季见状哈哈大笑几声,大手一挥停了车,直呼难得,又命下人取来弯弓:“端得目中无人,叫它们好看!”
他转身向姜瑶昂首,以乡音:“獐子热,猎来暖身!小幺儿且看好了!”
毕竟是将门后人,楚少季和姜瑶都是一样,六七岁便能策马疾行,眼见他将长弓一拉,一矢如流星,瞄着一獐子入群。
獐鹿长呦一声,箭从左腿穿到右肋,挣扎了许久才断气,最后由下人上前捡走。
他这一箭下去,獐群受惊,跑得越快,如一片奔腾得串流。
姜瑶也从未见过獐群,也想凑这个热闹,问向身立在他身侧挡风的聂让:“你能猎吗?我想吃炙肉。”
听言后,聂让点头,即刻随意上了一马,取走车上一柄长弓,双腿一夹马肚便朝兽群侧方疾行。
挽弓如月,搭三箭,三矢疾射而出!
獐群中有三只小獐应声而倒,长箭由左腹穿透,箭头从右肩而出,獐鹿由惯性飞出,落在鹿群之外,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松了气。
马背上那人一拉缰绳,驾马低下身,擦着鹿群,捡了那三只里最幼嫩的一只,手臂一抻,直接将小獐扛上马背。
楚少季此时已打马到姜瑶这边,也不由得跟着喝了声:“好准头!”
姜瑶见状莞尔,向舅父炫耀:“左膘而射之达于右 ,为上杀。射左髀达于右腰,为下杀。舅父,他可是比你还厉害些。”
楚少季被她说得面红,梗着脖颈:“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文绉绉的。既然能被你瞧得上眼,有些能耐不是应当吗?”
“不过这小子能哄你开心,倒也还不错。”楚少季捻了捻胡须,“瞧瞧,现在比在建康绷着一张笑脸好多了。”
姜瑶一愣,随后敛眸,点头:“确实自在许多。”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初雪往往下不了太久,夜昏,聂让取**处理好幼獐,生了一堆篝火,削了柳木签串起来,围着炭火放了一圈,往上撒了轻料。
姜瑶坐在马扎上托腮瞧他,围着炭火,倒也感觉不到冷。
不稍一会,柳木鹿肉滋滋啦啦地冒起气,浓郁的肉香便飘了整个车队。
她觉得新鲜,便伸手好奇地去拿已变了色的柳木签,却被聂让伸手虚虚拦下。
“会烫。”
他这样说着,却自己徒手取了一只,离火后等稍凉,拿丝绢包住柄部,再双手递给她。
他知她肉不食肥,这签上只留了最嫩的脊肉。
姜瑶被他这番严肃的姿态逗得好笑,也不立刻去拿,就是看着他。
“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做这个。”她夸张地伸出大拇指,倒有些年少天真无忧无虑地模样来了,故意拖长音,“阿让好厉害。”
聂让耳红,头低得更甚,却也抿着唇微微笑了。
主人比都城时,过得更开心。
主人开心,他便开心。
姜瑶笑着接了那只温度适中的签,小口咬了一下,嫩软的口感与肉香绽开,便赞道:“好手艺!”
聂让没说话,刚准备去翻柳木签子面得焦糊,却下一个瞬间,瞳仁骤然一冷。
他极迅速地抽出身边玄刀,左手推刀出鞘,往空中一劈。
一声木折后,两断截了半的银羽长箭坠地。
“谁!?”
他飞速起身,持刀护在姜瑶身前,如鹰隼般视线向林间射去,心底微沉。
这箭似乎朝他来的。
可主人离得太近,他不好断定来者用意,只能视为敌袭。
梅花卫吗?
也不对,他们的箭比这个还要快要有力一些。
……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射出的。
随行的侍卫们也即刻拔了刀,一时间气氛剑拔**张。
黑夜里走出个男子,披着与她相仿的貂皮斗篷。
他手持一杆华贵至极的烟枪,身后带着几个鲜卑侍卫,一身气质温润,仿佛自带诗书中的君子之风。
――宇文执。
姜瑶下意识眯起了眼,未语。
宇文执如没看见她的脸色,只轻轻瞥了一眼聂让,弯唇:“我这小卫本以为是林间野兔,没想到险些误伤了人。”
“……”
她果然猜不透宇文执。
他不好端端在鲜卑皇宫里待着,却跑来这荒郊野岭,甚至还找上了门。
他颔首,同她淡淡地笑:“阿瑶,你瘦好多。”
姜瑶潦草地勾了一下唇:“你打算做什么?”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她的冷淡很不理解。
“阿瑶将我想得太复杂了。”宇文执轻叹,“建康一别,你我已有十年未见,不该好好叙叙旧吗?”
他将叙旧二字加重,他又朝着姜瑶走了几步,径直无视了周围森森刀口。
最终,宇文执站在一个再往前走半步,两边便将短兵相接的位置上。
“你说呢?”
姜瑶抬手,冷静:“收刀。我与他单独聊聊。”
侍卫再去看楚少季,老东家也只是点了头。
宇文执似被她这一句话取悦到,上前了一步。
“铮――”
他站住身,侧眸扫过他身后推刀出鞘的侍从:“都放刀。”
又道:“人多眼杂,去你的车里吧。”
两个领头的都这样说了,剩下的鲜卑与汉人侍卫虽完全摸不清头脑,但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都收了兵甲。
只有聂让。
握紧了剑,又前伸了一下指,似乎想拉住她,却最终是屈指,紧紧攥住拳,指骨咔咔响。
杀了他。
如果他知道药在哪里,他可以审出来。
走过他面前时,姜瑶以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落了句:“不许动。”
宇文执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从容跟在她身后,进了车厢。
随行婢女替他们点茶后退下。
车厢平时可用来办公,足够两人并坐,宇文执烟枪放在她桌案上,藏起贪恋,去看她的眉眼。
宇文执很短暂地想起过去书房里的事情。
作为敌国质子,他并不受书房里其他世子郡公的待见。
见到她之前的每一天,都很吵闹。
那日,有人挥了他一拳,力气很大,有点痛,他被人推倒在地上。
“这就是北边的那个病秧子?”
“啧啧,北周都会皇帝连自己的孩子都能送,看来他也不怎么受宠啊。”
“北周,呸,这帮子蛮子都坏的很!”
在他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叫太傅巧妙地见到这一幕的时候。
“咣当――”
门口有个朱红罗裙的女孩一脚踹开门,一
掌扇在刚刚那个打他一拳的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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