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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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山这才吞吞吐吐说道：“顾娘子不要属下送，是秋娘子夫妻俩把她接走的。”
“也就是说，你没亲眼见她回村？”方既毓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可他不含一丝感情的嗓音，两人听出已是他发怒的前兆。
“二爷，属下这就让人去，打探顾娘子的行踪。”之风怕子山受罚，主动开口想弥补自己弟弟犯的错。
子风和子山是同胞兄弟，两人流落街头乞讨时，被方既毓父亲领了回来。
一直跟随在方既毓身边。
哥哥子风做事沉稳，负责方既毓对外的公务。
而弟弟子风略显稚嫩，还爱聒噪，负责方既毓的起居打理，以及一些简单事务。
他每每把差事办砸了，都是子风为他善后。
方既毓眼眸沉沉，沉默半晌，才说道：“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既然决定远离与顾瑶的过去，方既毓也想快速抽身，不想这些过往，干预到自己日后的生活。
想起顾瑶离开自己那般决绝，没有一点迟疑和留恋，把另嫁旁人说得那么轻松。
方既毓觉得自己也该和她一样果断，学一学她的洒脱，无视她的处境，就是对她最好的成全。
十日后，方既毓主仆三人回到长安。
他向来行事低调，此次回来，也算是得胜而归。方家众人欢喜，以他母亲徐氏为首的女眷都等在坊院口迎接方既毓。
“母亲，孩儿回来了，”这一声呼喊，包含了无尽的思念，喜悦和心酸。
徐氏平常对晚辈严厉，不苟言笑，此次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紧紧抓住小儿子的双手，“我的毓儿，终于回来，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和你父亲了。”
“二哥哥，珊儿好想你呀。”
方既毓的同胞嫡妹方既珊，也是泪意连连，抓住方既毓的衣袖就不放。
而后方既毓与家中婶母，姐妹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被人簇拥着回到了方宅。
他的祖父，早已在他延辉堂的书房等着方既毓。
方既毓撩袍跪在，方老爷子跟前，“祖父，孙儿回来了。”
“好，好，这次差事办得很好，祖父倍感欣慰。”
已近古稀之年的方老太爷，受大魏文人敬仰，
又是当今圣上章德帝的太傅，人人谬赞他一声大儒，说他博古通今一点也不为过。
起初，圣哲先皇几番催促他到六部，老太爷都委婉推辞，一心只想教好皇室子孙，不愿卷入朝政纷争。
他的三个儿子，也是靠自己本事挤进六部。
眼见萧家势力越来越大，已威胁到皇上的朝政。他才开始醒悟，不能只做个清闲的教书匠。
他与萧鸣鹤的第一场对决，便是一人据理力争保皇家血脉七王爷。
结果他以惨败收场。
好在有皇上拼死维护，和他的一帮文人学生，才让他和方家逃过一劫。
“毓儿，休整一顿，就要入中书省了。莫要辜负了皇上，为你搏来的机会。”
“放心，祖父会是你的后盾。”
方老爷子在方宅关了三年，身子骨也越发不如从前，他扶起方既毓，语重心长拍了拍方既毓的肩膀。
“祖父放心，孙儿不会让你失望的。”方既毓一脸坚定。
冬月二十六。
是顾瑶十八岁的生辰，秋姑和罗氏忙了半日，为她烧了一桌她爱吃的菜肴。
如今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之前瘦弱的身子也圆润了些。
秋姑一家和罗氏陪着顾瑶，她也高兴。
“瑶瑶，多吃些，这鱼是秋丫头做的，快尝尝。”罗氏为顾瑶，夹了块最肥美的鱼肉。
桌上，除了大乔以外，每人给她夹一筷子，她的碗都堆成小山了。
“你们也吃，我已经够了。”顾瑶笑呵呵应道。
她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饭后，秋姑一家离开后，母女俩也准备安歇。
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罗氏，顾瑶既心酸又欣慰。
随即又想到自己姐姐，她眼眶微红，“娘，我想玥姐姐了，今天也是她的生辰。不知她今日，是否也和我一样开心，她已经有三年没回来看过我们了。”
“这两年信也没回，我好想去找她。”
罗氏闷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背着顾瑶偷偷落泪。
这些年，罗氏把自己的愧疚和疼爱全部转移到顾瑶身上，越是这样，就越发思念自己的大女儿。
她命中三个孩子，老大顾平只知道埋头种地，不敢反驳自己女人一句。
二女儿顾玥被人领走，如今下落不明，她上次遇到过那家养母，养母只说玥玥很好，其他的并未多言。
小女儿顾瑶，却落到过被人休弃的下场。
她心疼自己的每个孩子，却没能力为她们改变状况。
平复好自己，罗氏为顾瑶烧好洗漱的热水，安慰道。
“玥玥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家里的事，忘记给我们写信了。”
收养顾玥的那家人，本来看中的是顾瑶。
顾玥害怕顾瑶去了别人家会受欺负，把顾瑶骗到山里拾柴火，自己跟着那家人走了。
后来才知，养父母家境富裕，对她疼爱有加。
顾玥想让顾瑶去享福，在养父母面前说尽了自己妹妹的好话，央求养父母把顾瑶换回来。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养父母自然不同意。
她就偷偷来看顾瑶和爹娘，给她们带些东西和银子。
顾玥一直也没放弃说服养父母，并让顾瑶随时做好准备，说不定她养父母心情好了，就能换顾瑶回去过好日子。
后来顾瑶没换回去，姐妹俩十岁那年，这家人就搬离了永州。
顾玥就坐船回来看她们，一年至少有一次，都是在姐妹俩生辰的这一天。
除此之外，俩人就用自己才看得懂的书信交流。
这也是顾瑶，为何执着识字的原因。
自从顾瑶成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顾玥了，到时信收到过几封。
后来就彻底没了音信，直到三月前来过一封信后，至今又断了联系。
“不会的，姐姐不会忘记给我写信的。”
“娘，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顾瑶抓住罗氏的衣袖，一脸惴惴不安。
“能出何事，你这孩子就爱瞎想。听说玥玥嫁给了天子脚下的大户人家，规矩多，应当不方便回你的信。”
顾瑶还想再问，罗氏就此打断。
而后，顾瑶宝贝似的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放满了她珍藏的东西。
她先拿出一个桃木刻的发簪，而后又是一个锦缎做的荷包，最后拿出的是一盒自己舍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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