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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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着，褚知白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冰。
她用手去摸，没想到薅下来个浑身粉里透乌的死婴。
这玩意儿半个身子已经腐烂，身上黏黏糊糊的。它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褚知白，缓缓吹出个鼻涕泡，笑了。
黑发姑娘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并且还很想骂脏话。
她赶紧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动作机械地将死婴轻轻放在地上，挤出笑容道：“快上课了，赶紧去座位上坐好吧。”
死婴没为难她，咯咯笑着爬走了。
这节课是数学课，和菜鸡新教师褚知白在教室最后面的小凳子上一道排排坐旁听的，还有几位学生家长。
它们模样各有各的狰狞法，令人不愿多看，免得徒生烦恼。
家长们怪手一本教材，学得认真。
负责讲授的是只眼睛长在胸膛的变异猩猩。它用大拳头握着粉笔，正在黑板上一笔一划打着竖式，给听得昏昏欲睡的众怪运算着乘法题。
烛火昏暗，不知道学生们如何，反正褚知白在她这位置是看不清黑板上具体都写了些什么，只得从猩猩的喃喃里推断可能是两位数乘两位数。见内容简单，她将至今还来不及看的教材拆封，边分神听课边细细研究起来。
书的内容很杂，似乎是把各学科都糅杂在了里面，东讲一点西讲一点的。
前一页还在分析裂口怪喷吐出的蓝色腐蚀性液体具体都有哪些化学成分，紧接着的一页就开始教起九九乘法口诀，然后下一页又话锋一转跳去了语文，讲起了连词造句……
褚知白盯着纸张上的“7×8=93”，和用“况且”造句的参考示例：一辆火车开来，声音是况且况且况且况且……顿时傻了眼。
这教材不能处，蓝星人看了直想摇头。
被迫大开眼界，褚知白无语之余，对接下来自己的第一堂课的内容暂时没有头绪。
她不是很想捣鼓教材上面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来那太反人类了，她接受无能；二来惯性趋势，自己或许会下意识脱口而出和教材不一样的东西，从而有被学生寻衅滋事的风险。
她记得，入职誓词明令要求老师“严格按照教材内容”去教学生，她不知道违背了后果会如何，但在这种群怪伺绕的环境，十有八九不会美妙。
如果想绕开这条……就只能教点书上没有的了。
接下来课堂上发生的事，让黑发姑娘更加确信了这个念头。
坐在褚知白右侧的右侧，一个浑身插满大大小小刀片、两手两脚均为机械利爪的人形怪物家长“唰”地站起身，提出质疑。
因着这一举动，凳子都被带翻倒地。
“老师，你讲错了。”
台上的猩猩动作一滞。
“教材第四十页中间位置，”没理会对方的反应，这位家长自顾自陈述，“5×9=24，2×6=73……你一共弄错了五个地方。”
说到这里，它的音量陡然提升，传递着愤怒。
“自己都没把知识搞清楚，怎么还敢来教学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屏幕前，起大早就来直播间看游戏，被教材辣到眼睛，纷纷摆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的广大宇宙人：
我也没搞清楚，文盲竟是我自己。
【合理怀疑这是灰烬游戏的策划在故意恶搞，我记得原句叫“只要肯吃苦，日子总会甜”吧，什么叫“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啊，大清早笑死在直播间。】
【四个“又”造句那个我笑不活了，我妈妈又高又矮又胖又瘦，懂了，这妈妈一定是变形金刚。】
当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分享着刚刚随NPC“褚知白”视角一同看到的奇葩内容时，不见一整天的锡红柿突然冒出来了句：“是我记错了吗，刚刚看教材的时候，2×6明明是41来着？”
他这么一说，顿时有几条稀稀拉拉的弹幕附和。一个ID叫“镜微显”的观众甚至还保留了证据。
【你没记错，我有随手截图的习惯，刚才的图片放在账号主页了，大家可以去看……确实是41。不光如此，这页纸上好几个内容现在都不一样了。】
这一新发现让原先误以为“福瑞克斯学院”副本走的是沙雕风格的广大宇宙人顿觉不妙。
【如果小人上课期间教材内容悄咪咪发生了变化，她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剧情解答了这一疑问。
变异猩猩闻言，惊疑不定。由于上课要求脱稿，自己的教材会自动打不开。它只得快步走下台，随便借一个学生的书本查看。
见白纸黑字印着的内容果真和自己印象里的东西大有出入，它后背冷汗直流，毛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有很认真备课的。”
那位家长却不买账，猩猩惊愕的反应在它眼里，是心虚的表现。
它逼近猩猩一步，语气咄咄逼人：“原本我想着，怪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要是肯大方承认错误，再道个歉，这事也就算了……”
“可你这副强行狡辩的样子实在叫怪失望。”
“虽然我常叮嘱崽崽要尊师重道，但前期是，对方也得配得上‘师’这个字，是也不是？”
利爪出鞘，闪着寒光。
看见这一幕，先前困得想睡觉的学生们顿时来了精神。它们用手有节奏地拍打着桌面，同时兴奋大喊：“开除！开除！”
就连无法说话的死婴，也喜闻乐见地发出尖利的叫声。
变异猩猩见势不妙，撒腿就想逃，怎奈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一眨眼就从几米开外的地方瞬移到了身后。
对方的双臂紧紧地箍住自己，令它动弹不得。与此同时，一只尖爪狠狠戳在自己胸前，另一只则死死地压在它身后。
阴仄仄的声音从猩猩头顶传来：“数学课上不了了，我给孩子们上个解剖课。”
语毕，前任教师的一声惨叫示意了课堂开始。
它从猩猩的脖子后面下刀，就这么慢慢将猩猩的整张头皮和脸皮一点一点地活活撕了下来。
期间，猩猩死命地剧烈挣扎扭动，却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禁锢。
主动上任的临时教师以刨开胸膛、挖出眼珠作为这节课的收尾。
两颗眼珠被其完好无损地取出，心脏则在这位家长的手上至少还跳动了三十来秒。
一片狼藉中，学生们和另外几位家长起立欢呼，台上的那位鞠躬示意。
在这场狂欢中，只有褚知白看得心惊肉跳，寒意从脚底蹿起，直通到头顶。
*
距离开课还有一小时，黑发姑娘混在各式各样的怪物当中，无精打采地走向食堂。
第一颗炸鸡糖已经失效。
她本想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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