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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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乃是宜州人士，因家中变故方来褚州散心，正巧碰上文渊堂举办雅集便来瞧个热闹，未曾想顾家守军这般无礼，青天白日下竟要冒犯家姐车架。”说这话的是汶何。
他走上前，掏出代表汶氏的族令在人前亮了一下，周身世家公子的气度，不像作假。
玄倾则抱着剑立在他身侧，横眉冷对，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顾长亭见状，眸光微闪。
众人本以为他会怒色盈面，不曾想身为褚州最大世族之长，这位顾家主遇事倒是和气的很。
“是我顾氏的不是，无意得罪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流光这时开了口：“知晓家主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家主也看到了，我这车上的确不曾藏人，方才守军不依不饶，难不成真要把我这马车拆了令诸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吗？”
流光指着敞开的车门，话落，引起周围一片附和。
很显然，众人也深觉守军无礼，心有不忿。
“夫人言重了，是下属蛮横无理，我顾氏必定狠狠责罚。”顾长亭连连告罪。
“既如此，那我等现下可否离去了？”流光问。
“自然自然，来人，为夫人让道。”
顾长亭连忙令守军疏散人群，让出一条宽广的通道来，又对流光做出邀请的姿势，
“夫人请。”
流光颔首谢过，在兮茵的搀扶下登了车。
玄倾也收了剑，和汶何一道跳上了车架，一行人驾车离去。
汶氏女。
顾长亭沉吟片刻，吩咐身侧人：“唤文渊堂的掌事过来。”
徐离匆匆赶来。
“不知家主找小人所为何事？”
“今日的来客中可有一位姓汶的夫人？”顾长亭直接问。
“有。”徐离回答的也很干脆。
没想到他答的如此笃定，顾长亭讶异：“徐掌事认识？”
徐离赔笑道：“非是小人认识，而是雅集上向来女眷少，所以这位夫人遣仆从来买雅集的入门帖时小人格外留意了几分。”
顾长亭没怀疑，只问：“这位汶夫人具体是何来历，我观她周身气度不凡，不像个寻常女子。”
“这位夫人所在的汶氏乃是江东汶氏在宜州的远房别枝，家中主营皮草、布料生意，此番是因夫丧来褚州散心，正巧碰上咱们举办雅集，便令仆人来问入门帖的价钱想使点银子瞧个热闹。”
“小人当时查问了几句觉得她们身份无误，便把帖子卖给她了。”
说到此，徐离小心翼翼看向顾长亭，
“家主，可是这位夫人身份有何不妥？”
顾长亭没回答，只喃声道：“夫丧来此......”
他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另一边，玄倾将马车赶到一处陋巷便停了下来，随即和汶何对视一眼，二人翻身进了车内。
“夫人，此处安全。”玄倾道。
流光闻声，曲指扣了扣左侧的车壁，
“出来吧。”她淡淡道。
车内安静了一瞬。
须臾，镶嵌在左侧车壁上的储物柜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胡子拉碴，满身狼狈的老头从里面爬了出来。
“是你。”兮茵瞠大眼睛，认出是方才在楼中撞到她们的人。
“你是何人？那些官兵又为何寻你？”兮茵追问。
老头坐在车内的地毯上整理脏乱的布衣，并未吱声。
“真人是哪家的道长？”流光突然问。
众人一愣，数道视线直射老头，很不明白殿下怎么就看出这一身灰白布衣的老头是道士。
而老头本是垂着的目光则一下子变得锐利。
“夫人何以见得？”
“真人虽着布裳，但脚上穿的却是道履。”流光说了原因。
众人又去看老头藏在袍角下的鞋子，果然是一双沾了黄泥的道履。
见露了陷，老道倒是没否认。
他坐直了身子，朝流光行了个道礼：“夫人救老道一命，老道身无长物，无以言谢。夫人若有所求，只要老道力所能及定尽力满足。”
流光笑言：“举手之劳，谈何言谢。只是我等不明白，顾家守军这般大的阵仗，真人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顾氏？”
老道垂下眼皮，没吭声。
见他不想说，流光倒是没有再追问。
她推开车窗看了一眼天色，
“真人不愿说，我等也不强求。真人如今可有去处？”
“方外之人，何处不是去处？”
老道回答，心中却在飞快思量。
他虽不知眼前这女子和她一众随从的身份，但对方既能助他从顾家守军的搜查下安然逃脱，那必然也能令他躲过顾氏接下来会蔓延至全城的搜捕。
眼下无论他往何处躲藏，都不如跟着眼前这一行人来得稳妥。
似看透他内心所想，女子道：“真人若暂无可去之处，不如随我等回去，舍下简陋却胜在宽敞，腾出一间客室不成问题。”
她主动提议，老道动了动唇，半晌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等回了园子，流光令兮茵带着老道去安置，自己则带着玄倾和汶何进了议事堂。
恰巧今日派去褚州各大裴氏商号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说在裴氏名下的几家瓷器铺附近蹲点，并未见到裴深的身影。
“难不成裴笙真就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了？”汶何猜测。
流光却摇头。
“裴笙是裴氏的家主，除非他是真不想要整个裴氏也不顾惜族人的性命了，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就此切割自己与潮州的来往，他必定会想方设法与潮州联络。”
“可眼下除了瓷器铺，他还能有什么与对岸联络的法子呢？”
是啊，还有什么法子呢。
裴深逃到褚州是为了寻求庇护，可顾氏也不是无条件庇护这位裴氏家主。
顾氏之所以收留他，除了与裴氏的姻亲，应当还有
等等，姻亲！
流光想到此，灵光一动，
“我们既能想到派人去裴氏商号蹲点，裴笙自然也不是蠢人。那除了裴氏自家的铺子也许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助他探听潮州之事。”
“什么法子？”
玄倾和汶何一道看向她。
“那裴氏女嫁来褚州，裴氏焉能不给这位远嫁的女郎丰厚的陪嫁？而陪嫁不过田产商铺，这些是裴氏女私产，想必也是由她自潮州带来的裴氏忠仆打理，这些裴氏忠仆难道在潮州就没有亲眷了？有亲眷自然就会有联系。裴笙若通过这些忠仆的家信勾连两岸，不仅光明正大还万无一失。”
这倒是个好线索。
玄倾眼睛一亮，立马道：“我这就派人去查。”
他提剑出去，汶何见状，问流光另一个问题。
“殿下为何将那老道带回府中？”
猜到他们会有此问，流光倒是没有卖关子。
“此番雅集顾家突然要招揽一批懂得丹药之道的人才，必定事出有因。”
“而顾家守军为了搜捕这个老道不惜得罪今日赴宴的诸多贵客，可见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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