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乱成了一锅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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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在张泽给司隶校尉何曾安排的别馆内，何曾正在和来自洛阳的客人相谈。这个客人便是钟苏。虽然在身份上何曾的司隶校尉的品秩比钟苏的议郎高，但是论家世来说，钟苏出身子颍川钟氏，是从汉末到大魏的顶级世家，并非何家可以比，所以即使比对方官职大，何曾也得好生招待。
“钟公子，这么晚了，怎么得空到我这来。”何曾给钟苏倒上了一杯温酒，双手递给了他，“夜晚寒冷，喝杯温酒暖暖身子。”
钟苏礼貌地接过酒，二人相对而饮，放下酒爵，钟苏双手相互对何曾说道：“在下今日前来，实为一事，关乎大人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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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堪称是何曾人生的关键时期，不知道还有多少关乎他自己的前程的事情还会冒出来，来私底下游说的人很多，并不差钟苏一人，但是他却好奇钟苏是代表哪一方的。
“士文。”士文是钟苏的表字，“我发现，你虽只是一个议郎，但是这些年里做过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像议郎。”
何曾用近乎玩笑的话语暗示钟苏，让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的秘密。
但是钟苏毕竟也是在这斗兽场混过的人，又怎会不知其中套路，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最初的解决办法，“议郎不过是一个闲职，既然是闲职，那在下就会被各位大人指使，叫我往东，我便往东，叫我往细，我便往西，如此而已。”
何曾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太傅让你当钦差大臣缉捕曹爽**，那也是看你闲吗？”
钟苏早已料到对方会来此问，意图便是套出自己与司马家的关系，看来对方内心对自己还是有所怀疑。
钟苏不慌不忙地说道：“缉捕曹爽看似是天大的功劳，其实是得罪人的事情，曹爽背后是宗室，谁愿意得罪宗室呢，我们钟家家道中落，父亲早已驾鹤西归，大哥现在任职地方，我与弟弟在洛阳相互护持，三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团聚。”说着说着，钟苏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何曾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勾起了地方的伤心事，连忙安慰道：“士文切勿伤心，谁家还没有一个困难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
钟苏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然后继续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议郎，但是我终究出身自颍川钟氏，所以我去执行缉捕的旨意的话刚好合适。”
“可是，我怎么听说缉捕那天，你一人一刀一招就杀**曹爽府上的武官，好像那个人叫张宪，应该叫这个名字。”何曾似乎不准备放过钟苏，问的问题可谓是环环相扣，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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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云梯，只见钟苏抿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张宪虽不在三族之列，然当众**，袭击军士，妄图劫囚，杀之只为明肃法纪。”
何曾看见钟苏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透露着一股冰冷，这样的眼神他只在司马家父子身上见过，他内心不断地说道：“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何曾决定不再和对方说下去，对手虽然年轻，但是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想从这个方向知道他是哪一方的人可能比较困难，虽然自己已经有怀疑的方向了，但是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妄加揣测回极大影响之后的结果。
于是他说道：“你说要和我说一件关于我前程的事情，不知道所为何事？”大风小说
钟苏见何曾主动进入了正题，便也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听说大人现在正在缉捕一伙歹人，既然如此，为何大人今日还没有成果。”
何曾起先是横了他一眼，然后眼光柔和了下来，“是啊，这伙歹人躲在山中，我们对山里并不熟悉，担心遭到歹人伏击，于是我就派人把守各个进山路口，困也得把他们困死。”
钟苏面容平静，他似乎忘记了此时他们二人谈论的是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他的冷酷无情是挂在脸上的，“何大人，我想问一下，这伙歹人是不是就是制造洛阴**的真凶？”
何曾点了点头，“并不清楚，还没有关键证据”然后何曾竟然发现了不对，说道：“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样的怀疑对于钟苏来说并不稀奇，只需要简单几句话便能完美搪塞过去，“大人或许不知，此事已经在洛阳城传开了，我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赶紧把公事和私事一同处理了才往您这赶，晚了怕大人你走出让自己后悔的一步，”
何曾差点就被钟苏感动到了，“你越说我越好奇，真想听听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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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摇晃着，钟苏对何曾说道：“有没有他们杀死洛阴从吏的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朝野上下，从天子到百官，几乎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凶手，大人手握一千两百名中都官徒，在关键时刻又能向朝廷请示用兵，可谓是优势在大人您手里，但是大人你此刻虽然把守着进出山的入口，但是这山绵长，大人您堵得完吗？”
何曾觉得钟苏说的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依士文所想，本官接下来难道不是就要进山缉捕盗匪了吗？”
听见别人用盗匪这两个字称呼自己的属下，钟苏不仅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反而还热情地给对方提着建议。
“大人担心的是进山缉捕盗匪会受到伏击，如果失败了，不仅天子会失望，太傅和百官也会因为这件事看轻大人。”
“那你说我该如何，围困也不是，进山缉捕也不是。”何曾说道。
此话正中钟苏下怀，引出了他的计策，钟苏左右看了一下，摆出一副唯恐隔墙有耳的态势，何曾见她如此，果然说道:“此处内外俱为本官的人，你放心如何就是。”
钟苏于是说道:“在下的意见是招降！”
“招降？”钟苏目瞪口呆地看着钟苏，以为他会给自己出什么主意，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馊主意。
“士文，本官多谢你的好意了！”表面上，何曾还得对钟苏客客气气的。
钟苏早就察觉出了对方的不满，但是他一点也不急躁，而是循循善诱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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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想何公只知招降的坏处，当地百姓会反对，民心尽失，却不知长远来看，这招降给大人带来的好处。”
何曾决定给这人再一次机会，便说道:“你倒是说说，有哪些好处。”
“招降的好处有三点，一是成就大人的仁义之名，对待盗匪，大人尚且如此宽容，更何况普通百姓；第二，彰显大人明典正威，招降并不代表不处罚那些盗匪，而是按罪分治，这样，还能给轻罪的改过自新的机会，第三，天子百官会对大人刮目相看，这些盗匪无论再怎么说也是我大魏的子民，或许是死有余辜，但是杀死他们并不能挽回什么死去的人的生命，反而会让大魏再损失大量的青壮劳力，大魏以农为本，人乃农之本，损人而伤农，非天子本意，留人而助农，天子之喜也。”
何曾听完这三点，顿时感觉到羞愧，他直起身，端起酒爵对钟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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