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冤家路窄
“异星坠落?”同桌客人咽下嘴里的粥点头:“百年前各地天降异星,引发天火,有些地方烧了几天几夜都不停歇呢。”
听见聊天火,骆老头来了劲,端着碗挤到了布衣客人这桌,兴致勃勃道:“咱们南门镇也曾降下天火哩,就在这客栈后头山腰上,有个水缸大的坑,就是当时天火砸的。”
“我也听说天火降下会有大坑,还有人在坑里挖到过模样奇怪的石头咧……”
“我听说当初天火大多集中在京都呢,万坑林就是那会儿形成的。”
………………
“你们只知有天火,可知有异人?”布衣客人从怀中掏出折扇,前院雪还没化呢,他唰的打开折扇扇起风来:“自异星降世,这世上便出现了众多身具异相异能之人。这些人里面,就有不少人可以轻易取人性命。”
同桌客人身旁袭来一丝扇风,冻的一哆嗦,忍不住挪开些:“竟这般厉害?”
这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他还是第一次与同乡来都城做生意呢,住的最大的客栈就是这同乐客栈。更远的地方,他属实没有去过。
“那是自然,百年前的开国国师,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他开口要人死,就没人能活过下一刻。还有那史家,白瞳鬼面,可役人做奴仆……”布衣客人左手执扇,右手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居然是惊堂木,他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欲知异人如何……”
他左手与右手各执折扇一侧捧住,笑的爽朗:“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多少捧个钱场,相逢既是缘,不缺这几个钱,嘿嘿嘿嘿。”
哎,搞了半天这人竟是个说书的,正巧碰上众人等候官差,这个空挡捡起了老本行。大堂内大部分人显然对于说书没什么兴趣,只寥寥几人投了几个铜板到扇面上。
此人喜欢聊异星奇人,行事荒诞不经,与自己找的那人特征吻合。再看看他的行径,言菱不由莞尔。堂堂异都司司长,撇下司内事务不管,竟然有兴致在这小小的客栈内说书,是因为那封悬赏?
折扇伸到言菱面前,上面零星散落着些铜板,言菱随手放上指甲盖大小的银锞子。
原本嬉笑的布衣客人面色一变,朝她看来。因晨起匆忙,言菱并未梳发,素白的小脸上盈盈星眸让人不由心生怜惜,眼下泪痣透着妖冶的红,小巧琼鼻之下朱红色的樱唇饱满圆润,好一个美人坯子。
待看清言菱黑色大氅领边露出的符号,布衣客人面色一凝收起了笑脸,坐回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盯着言菱。
久等他不开口,同桌的客人先急了:“银子你收的差不多了,快说快说,可有那让人自缢而死的异人?”
布衣客人恍然回神,职业笑容重回他脸上,只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笑容有几分勉强,他举起惊堂木,啪的一拍:“当然有。这左右人生死的异人,远的不说,就说这史家,一旦被他们吞噬心智,就会变成白瞳。成为史家的奴仆,史家让你往东你不会往西,让你上吊你绝不会自焚。”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这也太恐怖了吧,这还是人吗?”
“都说了异人,肯定是异于常人啊。”
“这也太离谱了吧,不信,退钱退钱。”
“长这么大我都还没见过异人呢。”
“扯呢,退钱退钱。”
见有人嚷嚷着退钱,布衣客人面色不愉,退钱?这是人生中不可能的事,进了他荷包里的银子,休想再掏出半个铜板。没见过异人?呵,那祖宗我让你见识见识。
布衣客人起身,环顾堂内众人,目光在天字号客人那两桌来回睃巡:“不过这异人确实可遇而不可求,欲承异能,必受其重。有那承住的异人,也有那不能承住的。”
见那八人仍无知无觉的吃着朝食,布衣客人也不气馁。他顿了顿,像是怕天字号那桌听不见,特意提高音量:“那不能承住的,轻则肢体残缺疯病缠身,重则爆体而亡祸及家人。比之今日悬梁之人,要凄惨更甚。”
八人中为首的那桌,有人抬头朝自己看来。布衣客人心中得意,鱼儿就要上钩了,只差最后一把火:“能承住的,便如都城言、御、史、连四大异人家族,攘助罗家成为当今元国的王。”
“大胆!”腰间挂着铜球熏香的墨色锦衣客人猛拍了下身前的桌子,朝布衣客人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天子姓氏?”
咬饵了,啧啧啧,御家的小辈真是不经逗,但凡把御家排到言家之后,总有人会借机炸锅胡搅蛮缠一番。
布衣客人抢来一旁客人未食的热粥,也不怕烫,呼噜呼噜沿着碗沿大口大口吞咽。这个当口得罪御家,差役允许人自由出入之前,自己只怕是要小心点吃食了,先吃饱再说。
在同桌人惊诧的目光下,布衣客人吞下最后一口滚粥,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躲开墨衣客人的推搡,擦了把嘴,叹道:“御家,果然是枝繁叶茂手长脚长啊,在下只是随便讲了几句话,就被扣上非议之名,只怕不用几日,言家也要提头给你御家当板凳了吧?”
“胡说八道,关言家什么事,圣上岂是你能直呼为罗家的!没大没小的东西,待我收拾你去做虫泥。”
“都是客人,别急啊,随便说了几句话。”
“是啊是啊,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堂内好心的客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劝着,言菱也忍不住起身。异都司司长董百事岂是无能之辈,只是御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别自己还没知道想知道的,这个司长就先做了冤魂。
言菱还未走近,便见一条红线沿着墨衣客人腰间最下的铜球窜出,速度奇快的朝董百事脚下缠去。
不好,言菱赶紧退开,迅速扫视周围客人,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红线碰到董百事的靴子,迅速上移,转瞬消失在裤管里。
“住手。”墨衣男子的同伴,身着靛蓝锦衣的男子出声阻止道:“御红毅,不可取人性命。”
“可是他胡言乱语!”被兄长唤了全名,御红毅便听出兄长暗含的警告。他恨恨回首,看向靛蓝锦衣男子。只见靛蓝锦衣男子面色严肃,御红毅心有不甘:“好吧,兄长,我不取他性命,只叫他好好出个丑。”
话音刚落,董百事的外衣居然出现破洞,破洞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渐渐竟连成了字,破洞竟连成了“蠢货”两字。
董百事原本淡定自若巍然不动的脸色,在低头看见胸前的“蠢货”两字后,气得发青。笑话,他活了一百多年还没受过如此大辱,等他回都城,非要好好参他御家一本不可。
董百事气急,胡乱撕扯着外衣,将“蠢货”两字布料撕的破烂不堪,方才气哼哼的坐下,放狠话道:“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一介布衣,能耐我何,哼。御红毅得意的重新坐了回去,手里把玩着腰间的铜球。
红线趁众人不注意又沿着董百事靴面离开,朝着御红毅手中铜球急急游去。
言菱这才发现,方才那红线是一群细小的火蚁,它们来去迅速,只几个瞬息就回到了御红毅手中最小的镂空铜球中。
“你这……”蠢货二字还未出口,御红毅就被身后同伴扯了扯衣袖。
顺着同伴的视线,御红毅瞧见八名腰悬长刀的衙役正大步朝客栈走来,身边跟着的,正是此前嚷嚷着要报官的住宿客人。
同乐客栈这下是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言菱与众人一道,各回各的桌子,等着看这群官差如何处置。监督官道修整的衙役,也不知道断案水平如何。
“冬娘现在何处?”为首的官差高大威武,满脸横肉,想是对客栈很熟悉,一进门就熟稔的朝伙计问。
被唤作冬娘的女掌柜见是他,从柜台后站了起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脸上却下意识的挂起了客套的笑:“是魏爷啊,魏爷大驾光临,鄙舍真是蓬荜生辉。”
听不得女掌柜假客套,魏临皱眉命令手下:“你们俩去守住前后门,你们去清一下客房里的人,你二人同我一起,先了解情况。”
“是。”
“何人发现的尸体?”魏临拖来一条长凳,往堂内一横,随意坐下。他身后立着两名身形高大的手下,一胖一瘦反差极大,面相看起来颇为凶恶。
“是他,小六。”小六被其他伙计推搡到大堂,他第一次见这么多官差,不由得腿一软跪伏在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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