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
方明游并不理会款冬的质问,将手里的描金骨扇抵住了下颌,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
“五千两再加上她们的二人的身契,总共六万五千两,”他稍稍侧首,眼睛看向款冬时闪着细微的光亮:“你是准备现在一次性结清呢?还是要我跟你一道去趟乐游山找你师父呢?”
可恶啊!
“能分期吗?”看着方明游那从容不迫的模样,款冬咬着后槽牙将声音给挤了出来。
“当然可以。”那漾在眼里的笑意如涟漪般圈圈扩散,很快就蔓延至轻轻上扬的嘴角。款冬看着方明游顶着这样一张丰神俊朗的脸,说着堪比在阎罗殿里判人生死的话语:“只不过分期的话,每天得有六十五两的利息。”
款冬在这一刻听见了师兄的算盘珠子在自己的脑子里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只觉得脑子里都差点要被这规律的碰撞声搅合成了一团的浆糊。一天六十五两,一个月便是一千九百五十两,这样算下来的话,不出三个月她就得欠方明游起码七万两。
这也太黑心了!
款冬气得发笑,却又一时无话可说。她转念一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能拿到卖身契。实在不行她就先在口头上应允,其他的事情只要等她将那卖身契拿到手了以后便自然有颗解决的方法。就算他知道自己住在乐游山有怎么了?她大可以回去后让本草堂的众人连同茹姨娘主仆二人一道先行离开了建京,等这次事件结束后自己再走也不迟。
思及至此,款冬脸上故作为难的勉强接受了方明游提出的条件。方明游见她连这般无理且苛刻的要求都能接受,脑子只要稍微一活络便能轻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只是在口头上答应了还不算,你还得同我签上契约书,若是你日后胆敢欠债不还又或者偷偷离开建京的话,”方明游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什么样的威胁才能震慑住像款冬这样的法外狂徒,他急中生智道:“我便会将你的画像贴满大梁的每个角落,还要在下面写上你欠钱不还的字样。”
就这啊?
茹姨娘皱着眉苦笑,心里对此有些不屑。
就这样的招数的能吓到谁啊?
她胸有成竹的将目光挪到了款冬的脸上,原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样对这样的条件毫不在乎。然而待她定睛一瞧,却见眼前人的脸上满是无以言状的震惊之色。
“你拿我的名声要挟我!”款冬难以置信道,“以后若是我的名字被记在了刺客列传上,你难道还要它们跟着'欠债不还'这四个字吗?你分明是存心的!”
太黑心了!
“话不能这么说,”方明游脸上的笑纹又深了些,“我会这么做也只是怕你拿到了卖身契以后翻脸不认人罢了,更何况你一个立志要当侠客的人,油温应该是不会做出像欠债不还这样的事情来的,对吧?”
款冬被他戳中了心思,一时语塞,只能无可奈何的做着深呼吸,好似唯有这样才方能平复她跌宕起伏的心情。马车骨碌碌的抵达了祁国公府,当祁国公府的门房见到从方明游的马车上缓步走下来了两个削肩柳腰的妙龄女子时,他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面上。
祁国公今天居然带了个女人回府?
这个消息如阵风般刮过了祁国公府的宅邸,等到林钟他们凑到了成器的跟前询问起细节时,方明游已经安排人将茹姨娘带到内宅里安置,自己则是命令款冬跟着他进了书房。
书房外的几人在廊下的梧桐树下围成一圈,凑在一起议论纷纷。一向最热衷于八卦消息的南吕率先询问起了成器这是公子打哪里带回来的姑娘,成器皱了皱眉,认真的回答道:“是佟家的姨娘。”
南吕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姨娘?公子只是去人家里一趟怎么还给人家的姨娘带回府里来了?”
他这话原是惊讶,成器却以为他是在询问自己个中的缘由,于是他双眉间的沟壑又深了些,好半晌才回答道:“佟家人让她来席上弹曲儿,又问公子她琵琶弹得怎么样,公子说甚好,然后佟家便把这两人送给了公子。”
“就这么简单?”林钟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成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着成器的话,南吕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了,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被他们忽略掉的地方。
“那现在跟公子待在书房里的便是那位佟家的姨娘吗?”南吕问道。
成器摇了摇头,他说:“是款冬姑娘。”
他话音未落,紧随其后的是林钟那猛然拉高的语调:“你说什么!”
林钟一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过往的那些不甘全都涌了上来,他第一反应便是跟个愣头青一样的就要往房里冲,嘴上还一个劲的嚷嚷着“怎么是那个臭丫头”。站得离他最近的姑洗和南吕见状,一个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个反剪着他的胳膊将他摁在了原地制止了他的动作。待做完这一切后,姑洗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声些,万一惊扰到了公子怎么办?”
林钟的眼神愤愤不平,他唔唔嗯嗯的挣扎着,试图挣脱出他两的禁锢。
南吕见林钟只是听到个名字就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顿时也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他颇为认真的将这个名字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仅一瞬便茅塞顿开,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款冬姑娘,该不会就是上次打赢了林钟的那个吧?”
林钟听到这话,动静更大了些,眼里都快激动的冒出火来了。
什么打赢了自己?南吕这是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拜托,他只是没全力以赴而已!
一旁如洗经由南吕这么一提醒,顿时眼前也浮现出了个简单模糊的轮廓:“是那天晚上那两个武功高强的姑娘其中之一?”
成器乖巧的点了点头,还不忘补充道:“是黑衣服那个。”
黑衣服那个啊。
姑洗和南吕在脑子里又重现起了那一夜的场景,他们当时站在那黑衣女子的身后,听着她和祁国公语气轻松的交谈,聊着聊着就陡然杀出了一个白衣姑娘。这两人的招数也很有意思,看着倒是气势十足,不过却招招避开了要害,可哪怕是这样,应付起他们来也显得游刃有余。
他们还记得那晚回来之后他们因着那两人使的那不知路数的武功到底源自何处而争执了好久。
那晚的交手在姑洗和南吕的眼前重现,他们顿时又自顾自的沉浸了研究那招数来历的问号里无法自拔,手上一个疏忽,便让林钟找准了机会挣开了束缚,他朝着书房的门口就冲了过去。哪怕南吕反应得再快,却也只是堪堪碰到了林钟的衣角,没能再次将他摁住。就在林钟快要触碰到房门之时,面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突然拉开,应钟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了门后。林钟见状,急忙刹住了脚步,却还是与眼前的应钟打了个照面。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林钟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应钟的心跳声。他看到眼前人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林钟自知做了错事,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作死啊。”应钟抚着心口处低声骂道,碍于屋内方明游在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林钟耷拉着脑袋也不敢说什么,待应钟关好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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