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在庄稷外出拍戏的时间里,住在莫岭南家是比较快乐的。
这种真实的快乐尤其体现在庄稷完全不知道莫岭南的存在,每次打电话查岗只要求鹿汀朝保证没和费修齐联系,就立刻奖励性打钱,还同意了放他出去玩上。
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的鹿汀朝喜滋滋的崽莫岭南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有莫岭南在的时候撒娇使唤莫岭南,没莫岭南的时候耍赖使唤鹿兜兜。
但快乐往往都是短暂的。
鹿汀朝短暂的快乐只持续到第三天,庄母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的原因也很简单,说是港城一位颇能呼风唤雨的华商曾祖母的忌日到了,这位大人物祖上是B市出去,要特意回来一趟摆宴。
这种盛大的宴会B市首先会被请的自然就是庄家,无论是不是真的想去,作为经常被相提并论的另一方,这给面子总还是得给。
庄父故去的很早,庄氏一直是庄老太爷独撑大局,好在老太爷身体还算硬朗,但作为古稀老人出席这场宴会显然并不合适——庄母的意思是她去,庄稷和鹿汀朝跟着去。
鹿汀朝:“……”
祭祖是假,商业场上联络关系才是真。
鹿汀朝吃庄稷的花庄稷的住庄稷的,实在不好意思甩庄母面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没问题,行,妈妈,那我到点直接过去?”
庄母想了想:“小稷最近是不是没跟你住一起?”
鹿汀朝:“昂,他拍戏去了。”
庄母:“他拍戏你都不去看一眼吗?我还听说小容特意调了档期陪他拍这部戏。”
鹿汀朝:“啊……”
庄母大概意识到失言:“朝朝,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和小稷毕竟结婚七年了,七年是个坎儿,好多人迈不过去的,妈还是觉得你要多上上心,小稷那闷葫芦什么都不乐意说,他工作又辛苦,你多陪陪他,凡事以他为重,知道了吗?”
鹿汀朝老实巴交:“哦。”
庄母:“小稷在哪儿拍戏?”
鹿汀朝:“海城。”
庄母:“那时间赶不到一起了,这样吧。到时候你和妈一起过去,小稷和小容刚好一路,我们直接宴会厅里见面。”
鹿汀朝:“好哦。”
庄母又唠唠叨叨说起了最近她在H家订的珠宝和衣服到了,让鹿汀朝有空了陪她去试,还说了她最近打牌总输,有空了要和鹿汀朝有一起去拜拜,还说了最近夏天天热,让鹿汀朝有空过去,她做糖水给自己吃。
人的情感真是神奇的东西,似有若无,总有亲疏。
好在鹿汀朝从小就习惯了这一套。
他坐在莫岭南家落地窗前的藤编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啃一根冰棍。
身后的鹿兜兜小朋友盘腿坐在地上看书,看几页,头也不抬的扬起自己的小胖手按一下摇摇椅的软弹簧开关,以便为老不尊的鹿汀朝能时刻都保持摇啊摇的状态。
庄母终于吐槽完毕:“对了,朝朝,小稷有没有跟你说过,上次他陪我去逛街,碰到一个长得特别像他的小孩?!”
鹿汀朝:“?”
鹿汀朝愣了愣:“很像他?”
“太像了!”
庄母越说越激动,“跟小稷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个不认识的男的带的,我都以为是我孙子了!唉,也不知道你俩将来能不能有孩子……”
鹿汀朝:“……”
鹿汀朝小声问:“那个孩子是一个怎么样的男的带着的?”
庄母想了想:“我也没太留意,挺帅挺冷挺酷的,不苟言笑的那种类型。也年轻,感觉跟小稷差不多大。”
鹿汀朝:“……”
所有的巧合必然是一种必然。
鹿汀朝停止了追问,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看书的鹿兜兜,突然道:“妈妈,当年我和庄稷结婚的时候,对不起。”
庄母愣了:“什么?”
“没,就是觉得那时候自己挺不懂事儿的,明明庄稷和姜容挺青梅竹马的,硬要去插一脚。”
鹿汀朝真心诚意的叹了口气,“我记得你那时候不同意,我晚上还爬窗户去找庄稷约会,睡完他第二天从他房间出去的时候差点把你心脏病都吓出来。”
庄母也笑了:“你这孩子,都多久的事儿了,怎么还记得?”
“大概是因为觉得以前自己做错了。”
鹿汀朝从秋千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不过没关系妈妈,我还年轻,还有改正的机会,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
那家港城的宴会设在世纪花园,几乎是国宾宴的风格,盛请了B市和周边的所有商政名流,连海城的人都来了不少。
经过上次的积极维系和几次回家喝糖水后,庄母看鹿汀朝终于顺眼了一些。
为表重视,两人坐了庄老太爷平日的座驾——一辆限量版改装过的古董劳斯莱斯。
来宾皆是正式装扮。
下车走上红毯的时候,鹿汀朝弯腰扶过庄母,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红毯尽头的费修齐。
鹿汀朝:“……”
鹿汀朝悄悄凑近庄母身边:“妈妈,宴会主人姓什么?”
庄母嗔了他一眼:“发给你的邀请函上不是写了吗?姓费。”
鹿汀朝:“……”
鹿汀朝还想再说什么。
费修齐却已笑意盈盈的先迎了上来:“这位就是庄夫人了吧?果然如传言中一样美丽优雅,连红毯都因为您的到来更显夺目。家父在里面等您饮茶,请。”
这年头靓仔不多,长得帅还会夸人的靓仔更是不多。
专程负责的礼仪就候在身旁,庄母被费修齐哄得心花怒放,拿着小包跟着礼仪走了进去,甚至连鹿汀朝都忘了介绍。
鹿汀朝:“……”
“BB,你在庄稷身边很多余,看来在他母亲身边也不遑多让。”
费修齐遥遥目送庄母随礼仪走远,回头对鹿汀朝一笑。
鹿汀朝面无表情:“所以呢?我现在没伴了,你要陪我走红毯吗?”
费修齐:“荣幸之至。”
身后还有断断续续的宾客在礼仪的接待下往宴会厅走去。
鹿汀朝没心情继续耗在这里,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去继续待客吧,我进去了。”
费修齐却牵住了鹿汀朝的手。
鹿汀朝自小跑野了,营养跟不太上,明明是灿烂的夏天,手还是冰凉的。
费修齐的手却滚烫。
像是一瞬间激烈的灼烧,鹿汀朝被烫得呆了一下,想立刻抽手,却被握得格外坚定。
“待客,他们配吗?”
费修齐握紧了鹿汀朝的手,带着他向室内走去,“BB,我是来接你。”
鹿汀朝:“……”
内部的空调开的很大,临近旋转门时就已经能感受到热潮褪去,凉意袭来。
这场规模宏大的盛宴不仅引来了金融记者的关注,还因为名流众多引发了狗仔的竞相拍摄。
此时红毯两边已经全数围满了长焦短炮,闪光灯亮个不停。
鹿汀朝到底是心虚,担心有人拍到两人相握的手和他的脸,只得整个人无限靠近费修齐,争取将双手夹在两人的贴贴之间,形成个拍不到的脚步。
他的衬衫肩箍无数次摩擦过费修齐的手臂。
终于费修齐凑近鹿汀朝耳边:“紧张?”
鹿汀朝:“……”
突如其来的欢呼和人群的涌动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长焦镜头从面前挪开,刹那间全部对准了马路边刚刚停下的一辆黑色梅赛德斯保姆车。
片刻后,保姆车后车门打开。
黑西装配香槟玫瑰色领带的庄稷和白色西装配浅粉色领带的姜容依次下车——几乎是立刻,早已经等候在马路两边的粉丝惊呼声掀破了平静,声嘶力竭的想要穿透云霄。
费修齐脸色微沉了一瞬,招来一名身边人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颔首走了。
鹿汀朝见那人冲着姜容去了:“怎么了?”
费修齐:“这是私人宴请,不是粉丝经济。”
费修齐道:“可惜姜容先生不太懂这个道理,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鹿汀朝回头再看的时候,粉丝已经安静了下来,像有多么不舍似得围在路旁对姜容和庄稷挥手。
镜头依旧闪个不停,很快就彻底遮住了鹿汀朝的视线。
明明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镜头和人潮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费修齐就这样隔着界限,突然的,轻盈的,不容抗拒的低头——在鹿汀朝唇上啄了一下。
鹿汀朝:“!!!”
鹿汀朝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去看庄稷,却只看到一片人海。
“别看他了,BB。”
费修齐又在鹿汀朝头顶的发旋上亲了亲,语气温柔,“他好愚蠢,救不了你的。”
*
宴会厅的音乐轻松而缓和。
桌上的茶点和各类的小食缤纷多样,约莫是顾及到不同宾客的口味,可谓满汉全席。
费修齐带鹿汀朝找了个人不多的角落,又拿小餐盘挑了几块小蛋糕过来:“尝尝,这几道是主厨最拿手的,你应该会喜欢。”
鹿汀朝端过来,又拿了杯橙汁:“什么时候才解散回家?”
朝朝已经累了QAQ
费修齐:“想溜的话应该很快,一会儿Devin大概会说两句,我接个场应酬一下,不想交际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结束。”
鹿汀朝:“Devin?”
“我父亲。”
费修齐用红色的鸡尾酒碰了碰鹿汀朝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和家姐都这样叫他。”
鹿汀朝微微惊讶:“老年人还用英文名啊……那你爸还挺潮的。”
费修齐捏了一下鹿汀朝的左脸,笑起来:“朝朝,你们到底从哪里听说的Devin是老年人?他前两天刚回内陆时,别人问他需不需要准备代步轮椅,他脸都绿了。”
鹿汀朝:“???”
费修齐:“虽然不年轻了,但四十六岁应该也不算老吧。”
鹿汀朝震惊:“可是都说他已经掌舵港城船舶业二十多年了。”
“Devin出来的很早,那时候港城很乱。”
突然有人过来叫他,费修齐语气一顿,挑眉,“今天的晚安故事先到这里,BB,以后你跟我回港城再给你细讲。”
鹿汀朝:“……”
宴会厅内灯光转暗。
一束聚光灯转到台上。
有力而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那声音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的史书和特有的沉稳让这道声音显得分外具有特殊的魅力。
有人说男人二十岁还是孩子,三十岁只是懂事,直到四十岁才叫成熟。
无数的金钱和高高在上的权势为台上的人镀上一层令人仰望和向往的外衣,成为无数想嫁入高门跨越阶层的梦幻选择。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的莅临。”
鹿汀朝抬头看去。
男人身形和费修齐很像,身高也相近,但或许是因为年轻时演武出身,肩膀和倒三角的线条更为明显,衬得愈发贵气。
据说他的曾祖母也是B城人,长相倒是真的眉骨笔挺,偏向英朗。
“关于B市的记忆还是孩提时期,今日有幸与各位相会在此,也算共同见证了一座城市的发展。在今后的日子里……”
鹿汀朝百无聊赖的听着官话,好在费修齐给他找的位置左右无人,闲来无事还能多吃一口小蛋糕。
灯光昏暗。
鹿汀朝把吃完的盘子放边上,懒洋洋的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默默开始刷手机。
刚打开APP,热搜登顶的就是一条#庄稷黑脸#
紧接着又缀了两条。
#庄稷姜容#
#庄稷推狗仔#
鹿汀朝:“。”
豁,精彩。
好大的新闻,朝朝瞅瞅。
鹿汀朝正要点开,昏暗中却突然从拐角快步走过一道身影。
紧接着,那道声音步步逼近——
将鹿汀朝压在了墙面上。
鹿汀朝:“!!!”
鹿汀朝想要握拳推开那人。
下一秒。
那人却轻而易举的攥住鹿汀朝的拳头按在墙上,不容反抗的手指挑开鹿汀朝攥紧的拳头,摆成脆弱的五根手指。
接着十指相扣,再没留一点反抗的余地。
鹿汀朝被吓傻了,他不敢在这种场合大叫打断台上那人的话或者吸引到别人的目光,他连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我,我结,结婚了的……”
一片黑暗中。
那人不说话。
鹿汀朝咬着牙:“我,我老公很,很厉害……你不要,不要欺负,我……”
男人还是不说话,却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就在鹿汀朝意味他实在纠结要准备放过自己的时候——
男人却突然将他整个人向上一顶,紧接着一只手臂从屁股下面托住鹿汀朝。
脚不落地,手被擒住。
彻底悬空。
鹿汀朝唯一的接触点就是男人的手臂,可手臂摇摇晃晃,强烈的失重感和陡然悬空的安全感缺失让他下意识用双腿勾住了面前那个人的腰求得依靠——
可那个人明明就是加害者。
鹿汀朝声音都在颤抖:“别……别……”
凉薄的唇吻了上来。
像是给与慰藉。
却又更像是惩罚。
在唇瓣相碰触的一瞬间。
鹿汀朝终于哭了出来:“庄,庄稷……”
唇线的脉络,接吻的动作和习惯,舌尖的萦绕。
从刚开始就一直强行努力忍住的被惊吓的泪水顺着眼眶无声无息的滚了下来,落在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品尝的,鹿汀朝的唇珠上。
咸的。
庄稷舔掉了鹿汀朝的泪,却哑着声音说:“继续哭。”
过分昏暗的环境让鹿汀朝分不清周围现在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你放开我,我不要,庄稷!”
“不要我,所以要费修齐是吗?”
庄稷的声音冷极了,他停顿片刻,狠狠在鹿汀朝唇上咬了一口,“你想都别想!”
鹿汀朝怕痛极了,整个人都颤了颤。
庄稷还是吻他:“朝朝,你这么不听话。那以后他如果敢碰你一下,我就要碰你十下,如果他亲你一次,那么我们就按照十倍时间来算。”
鹿汀朝没有说话。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庄稷被中外媒体称之为完美的五官线条,他连混血都混得极好,中式的眉眼,却有着无比深邃的轮廓,让人一眼就深陷其中。
鹿汀朝突然道:“那如果我和他睡觉呢?”
庄稷僵住了。
鹿汀朝轻声道:“庄稷,我不爱你了。你难道要天天看着我吗?我祝福你和姜容,你也放过我,可以吗?”
庄稷:“我和姜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明确表示介意,我可以从此不再和他联系,如果你不喜欢我拍戏,我可以发声明立刻退出娱乐圈。”
庄稷离开鹿汀朝的唇,他像是必须要忍受住灼烧的躁意,将头枕在鹿汀朝的肩窝里微微喘息,“你呢,鹿汀朝?”
鹿汀朝:“。”
庄稷的笑里泛着冷:“你的历史里只有不断更换恋爱对象,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你能保证从此不再有任何骗我的事吗?”
鹿汀朝:“……”
“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了。”
庄稷吻过鹿汀朝的颈侧,“你会死在床上的,宝宝。”
*
灯光陡然明亮。
台上的Devin微一颔首:“世界的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我便不再多说了。将来内陆的一切事宜将由犬子全权负责,阿齐,来。”
唱戏的台词换了又换。
鹿汀朝手里的小蛋糕也换了一盘。
庄稷还陪在他身边,每次见鹿汀朝餐盘里的东西空了,就及时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一块过去。
鹿汀朝刚被欺负完,吃得心安理得,并且吃两口就要骂一句庄稷:“你会不会挑啊?这个这么难吃还给我。”
并且丢回庄稷盘子里。
庄稷默默把丢回来的半个自己吃了:“那草莓慕斯想吃吗?”
鹿汀朝:“不想,我想吃巧克力慕斯,最好上面有巴旦木的。”
庄稷:“嗯,在这等我,我去找一下。”
庄稷正要转身,姜容和庄母刚好从另一边过来。
四个人见面,庄母道:“朝朝,怎么刚刚都不见你?”
鹿汀朝:“啊……”
庄稷:“他眼睛有些过敏,带他去冲洗了一下。”
“是,难怪眼睛有些红。”
庄母道,“对了,刚刚费先生请我们过去,朝朝要不要一起?”
鹿汀朝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就不……”
旁边负责带路的管家却笑道:“如果方便的话鹿小先生也一起吧,听闻鹿小先生是我们少爷,少爷难得有朋友,先生自然也想见见。”
庄稷牵过鹿汀朝的手,对那名管家点了点头:“也好,朝朝是我爱人,理当一并前往。”
*
世纪酒店的一楼是巨大的宴会厅,二楼则是单独的会客厅。
最里面的一间地毯厚重,窗槛雕花精致,栩栩如生。
门口的两位司仪以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角度推开大门,管家将一行人迎了进去,随即跟在了费先生身边。
庄母走在最前面,率先与站起来的费先生握了手:“Devin先生,刚才只匆忙聊了几句,很高兴收到您的邀请。”
“Devin只是个对外的名号,鄙人费柏承。”
费柏承和煦一笑,“说来有幸,年轻时鄙人也曾和庄先生共事过,如果夫人不嫌弃,直呼鄙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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