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9章 斯内普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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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熹又开始后悔没有在开学的第一周就练习悬浮咒。周六看过的那几本大脑封闭术有关的书中的词句忽然窜到她的意识里,好像在嘲讽她的固执。
该死的。
悬浮咒、大脑封闭术、伏地魔的魂器...她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还有...塞尔温的嘲讽声不受控制地在她耳边响起。混账。陈守熹想在心里咒骂那个愚蠢、无知、自以为是的塞尔温小姐,但是她又很快地阻止了自己。每当她试图诅咒斯莱特林那些对麻瓜以及非纯血巫师抱有无端恶意的傻瓜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周诗灵。想起她自己做过的事情。比起囚禁,任意提取记忆,粗暴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周诗灵总会让陈守熹感到更糟糕。她忘不了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满身的伤痕,忘不了她凄惨得有些呆滞的眼神,忘不了贝拉在答应她会好好对待周诗灵的时候脸上的傲慢与不屑。陈守熹越发觉得自己太过于天真:她怎么能够指望贝拉遵守这样的一个诺言...
这不是你的错。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她。你别无选择。如果你要活下去,就必须维持现状,直到拿到魂器。
你在用一个无辜之人被囚禁来换取自己生存的机会。你和那些人一样。你和他们一样,漠视他人。伴随这个声音的响起,脑海里贝拉、伏地魔的身影一一浮现...去找她,放了她。那个声音说。否则的话,你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思考之间,陈守熹来到了寝室门口。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头顶(然后她就听见落叶松木魔杖嘲讽的笑声),在确定没有粪弹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疲惫的身躯扔到了床上...
就好像梅林不愿意让她休息似的,枕头边的一个羊皮纸信封让她瞬间失去睡意。信封口被折叠起来,用深红色的蜡封牢牢封住,蜡封上印着一个吐着蛇头的骷髅。蜡封上的图案与陈守熹记忆中不怎么清晰的图案重叠在一起——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前,那个图案就已经给她带来了一阵凉意。在回想起那个图案的含义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陈守熹皱着眉头,一点儿也不想去碰这封信。
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她很清楚这一点。
陈守熹拿起信封,放在油灯下察看。
那个人的名字可以打开它。
你最亲爱的伙伴
她直到这封信来自谁。里德尔竟然确定了是她。他确信陈守熹是他的“合作者”。这可真是糟糕...陈守熹拿着信,在手里翻转了好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打开它。
她抬起头,扫视四周,再次确定寝室里没有人。接着,她起身关上宿舍的门,又回到床上,拉上自己床边的帘子。寝室里一片寂静。陈守熹深吸一口气,抽出魔杖,轻轻点了一下信封,说道:“黑魔王。”
信封打开了。
亲爱的伙伴:
我希望你一切顺利。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给我写信。别忘了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是彼此最可以信任的伙伴。
你认错人了,里德尔。陈守熹想着,继续读下去:
如你所知,我正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它会让我们离征服死亡更进一步。如果你可以给予我一定的帮助,那么我的行动会更加容易。去接触海格,那个大个子,霍格沃茨钥匙看守。我知道与这样的人接触并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但是这很重要。我需要你尽量获得他的信任。这会帮助我的后续行动。非常感谢你的援手。愿巫师重获荣光。
你最忠实的伙伴
该死。
陈守熹在心中咒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快速学会悬浮咒的无声施法。还有给贝拉传递消息,获得新的复方汤剂...现在里德尔又丢给了她一个难题。
她清楚里德尔为什么要求自己去接触海格。那是为了他养的那些公鸡。里德尔已经开启密室,释放出里面的蛇怪。但是蛇怪却畏惧公鸡,这些动物让它的行动收到限制。原著中的里德尔弄死了几只公鸡——也许是里德尔自恃身份,不愿意与海格接触,所以才没有更多地在这方面下功夫。但是这一次,他有了陈守熹,可以让这个人替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了...
陈守熹一点儿也不想改变主线剧情。
谁知道失去了公鸡的制衡,蛇怪的出现会让霍格沃茨里死多少人。
陈守熹正想着,手中的信纸忽然开始燃烧,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就化作一团灰烬。
如果她不想听从里德尔的安排,就必须给出合适的借口。她想起壁炉里被烧焦的猫——即使那是塞尔温的,那具尸体仍然让陈守熹感到不适。还有被倒挂在格兰芬多走廊里的斯内普。对于斯内普而言,那大概比杀死他还要残忍...
陈守熹在自己的思绪中遨游了不知多久,寝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听见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谈论着今天的晚餐。那几个人和她在同一时间入学。刚开学的时候,他们有过几乎相同的谈话。陈守熹看着自己的床旁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铺,感觉肚中空空如也。
她默默地从床上爬起,一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出寝室。
陈守熹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走廊里穿梭。她的思绪一刻都没有停止。悬浮咒...无声施法...Libertas总能明白她的心意,她不需要说出咒语。可是那不一样。每当她尝试无声施法的时候,总是少了些什么东西。某些将她和Libertas连接在一起的东西。在她念出咒语的时候,这种东西能够让Libertas执行她的指令,可是没有声音就没有它。那是什么呢...也许她该去找一本无声施法的书。
当移动楼梯再一次从她身前飘过的时候,陈守熹本能地走了上去。等走了三四步之后,她才意识到她遵循了疲惫的时候走向天文塔的本能(天文课总是在午夜)。
移动楼梯将陈守熹带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入口处。她看了看渐渐远去的楼梯,不愿意等待它的下一次循环,决定绕路去礼堂。陈守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格兰芬多塔楼中前进,突然感觉周围的走廊越发的陌生...
她迷路了。
环顾四周,陈守熹大致判断出礼堂的方向,于是转了一个弯,走进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走廊...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愿这条路可以将她带到礼堂——这最少是正确的方向。
“我还没有弄明白踪...药剂...失...,我想...学校...”忽然,一个文质彬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的,我会留意的...”这是个她熟悉的声音。
是谁...来到霍格沃茨之后见到的人的脸飞快地在陈守熹的脑海里闪现,直到埃德万的脸浮上了她的心头...
“当然...”
塔楼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是唯一的一个人声...他在和谁说话呢?是他的同伴在耳语吗?
陈守熹继续向前走着,来到拐角处的时候,本能地朝埃德万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有人来了!”埃德万忽然警惕地说,他甚至没有向陈守熹这个方向看,转过身就一溜烟消失在走廊里。
陈守熹没有继续探寻的想法——她需要头疼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她继续向着礼堂的方向走去。陈守熹前行的方向正好要经过埃德万刚刚消失的位置——那里摆着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壁炉。她向前走着,脑子里想着可能对她有用的书籍...《无声施法入门》里面几乎没有理论讲解,《咒语的运用:无声胜有声》太过于抽象,也许作者也不知道他到底写了些什么...她是如此地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在九月初是多么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啊哈,终于抓到你了!”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费尔奇弓着腰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提着根本用不到的灯笼。一只目光锐利的猫尖叫一声,跳到陈守熹身侧。
陈守熹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壁炉前,再看向壁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快速地消失。
“不是我...”陈守熹慌乱地开口。
“我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一个斯莱特林忽然出现在格兰芬多的塔楼,这就够奇怪的了。还在一大早上对着壁炉自言自语...看来我们得给你喂点儿吐真剂了...”
“我什么也没做!”陈守熹说,“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不知道那是谁...事实上,我刚才看到这里有人,有一个人在和他说话,但是他走了...听到动静之后他就走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迅速离开的!”
“哦,你当然会的。”费尔奇冷冷地说,“只可惜,你晚了一步,不是吗?”
“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在和壁炉里的人说话...”
“哦,是吗?那我们的斯莱特林小姐要不要告诉我他说谁呢?”
“我...我不知道——”陈守熹一点儿也不想掺乎到埃德万的事情里面去,谁知道说出他的名字会不会改变剧情——她宁愿被关禁闭,“我不认识他。”
“拙劣的谎言。可笑的小滑头。”费尔奇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跟我走吧——我倒要看看西弗勒斯这一次还能不能为你找到借口。”
陈守熹攥了攥拳头,最终选择跟在费尔奇的身后,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尝试着解释。
费尔奇“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关闭了这个学院。一年级就开始策划某种阴谋...要我说,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骨子里坏透了。即使原本不是,和他们待久了之后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费尔奇的话让陈守熹不太舒服。
他一向如此,霍格沃茨的学校管理员无差别地仇视所有的学生。陈守熹对自己说。
“瞧瞧他们做得好事吧。神秘人,还有他的追随者们,这些人可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你是不是在为他们服务呢,小家伙?”
陈守熹的身子颤抖。她在寻找伏地魔的魂器。为了将它保护起来...
费尔奇的话还在继续:“是啊,是啊。像你这样的人...你们大概还没有勇气成为下一个黑魔王,我猜。可是臣服于某个强大的黑巫师大概是你们最大的理想吧...”
陈守熹的拳头慢慢握起。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费尔奇说的话。
可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陈守熹的痛处:“至于这样的臣服会导致多少人死亡...你们才不在乎...”
陈守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周诗灵。她回忆着在霍格莫德看到她的时候她虚弱的样子。贝拉对她的冷漠和粗暴...
他们来到了另一个走廊。这里三三两两的斯莱特林学生正在往地牢的方向走去。看到费尔奇和陈守熹,不少人围了上来。
——那是陈守熹最害怕的事情。
直到今天,周诗灵那扭曲的面孔仍然会不时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她会梦到科林或者是赫敏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剧情,直接看到蛇怪而死。她梦到她不小心阻止了哈利拯救世界,巫师界被伏地魔统治;她梦到罗恩和纳威在最终战役中因她而死...她最珍爱的世界里最美好的人因为她而陷入绝境。
费尔奇的话突然停住了,他看向浑身颤抖,表情挣扎的陈守熹:“啊哈?我说的没错,对吗?”
陈守熹停住住脚步,看向费尔奇。
守护魂器。保守秘密。谨言慎行。
她受够了。
“对,没错!”她不受控制地喊道。
“疯了,简直是疯了,就这么不加掩饰地承认,甚至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根本不在乎!”陈守熹声嘶力竭地吼着。
在那一瞬间,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尽管她在竭力控制,豆大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周围的斯莱特林都在小声议论着。费尔奇还在说些什么,但是陈守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推开围观的人群,自顾自地向地牢跑去。
“我去找斯内普。”人群中,她隐约听到埃德万的声音。
他不会来的。陈守熹自暴自弃地想。费尔奇看到了壁炉里的人影,斯内普根本不会相信她一个什么都会搞砸的,麻瓜出身的学生。
冲进寝室,陈守熹再也按捺不住,坐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意料之外的,朱蒂居然在寝室里。
她看起来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完全失控的陈守熹。
陈守熹的思维十分混乱。
哭泣中,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如果他们对她用吐真剂的话...她就会被迫打破牢不可破咒的誓言...她的生命应该会在今天结束。因为一个愚蠢的巧合。也许她该把她知道的剧情写下来...这样她也算是死得其所。魔杖在她的脑海里对她说着安慰的话,但是陈守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哭泣声渐渐变得微弱。陈守熹感到筋疲力尽。她从桌上抓起一只羽毛笔,翻出一沓羊皮纸,在上面大大地写下“遗书”一个词。
这时的朱蒂围了上来,她看起来吓了一跳:“喂,你在写什么?”朱蒂慌乱地说着,想要去夺陈守熹的笔,但是被陈守熹躲开了。
“走开!”陈守熹愤怒地叫喊,“等我死了,你就知道我在写什么了!”
朱蒂目瞪口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在说什么?”
陈守熹推开她,开始写下第一行字:“我其实...”她感觉到牢不可破咒对她的警告。最接近于死亡的威胁。翻腾的内脏和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但是她不在乎。
“嘿!”朱蒂再次围了上来,“也许我们需要谈谈...我是说,对不起...”
“他不能这样做!”寝室外,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嗓音,“我要求开除费尔奇...”
“冷静点儿,西弗勒斯...”这个柔和,平稳的声音是来自于和蔼的校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无端指控我的学生了...”
“我看到了...那时候壁炉里有一个人。她是当场被我抓住的。”
“你无权处理她,那是我的学生!”斯内普说着,寝室的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守熹呆呆地愣在原地,手中的羽毛笔掉在了地上。
朱蒂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寝室旁,把门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斯内普的黑色斗篷带着风,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呼哧呼哧地煽动起来,好像蝙蝠的翅膀。他几步来到陈守熹身边,蹲下身,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但是陈守熹的身子忽然暖和起来。一瞬间,牢不可破咒的束缚消失了。她看着这个在她穿越前就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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