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八十年代没有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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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屋子，陈晓蓉一进门就看见大哥陈传名、二弟陈传根、小妹陈燕燕三人围着一个装满鸡蛋壳的碗，有说有笑美滋滋的吃着。陈晓蓉急的直往里冲，结果碗里只有鸡蛋壳，而三人则赶紧咽下，一脸得意的看着陈晓蓉。

陈晓蓉想也没想，直接冲进陈母的屋子，拿起两个生鸡蛋，磕破就喝了下去，有点腥。

“妈，妈，陈晓蓉偷鸡蛋！”陈传根大声喊道。

“我没偷，他们吃了，我也吃，看碗里还有他们吃的鸡蛋壳呢。”陈晓蓉端着装鸡蛋的盆子说道。

陈母看着陈晓蓉的样子，皱着的眉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快把盆放下。”

看着陈晓蓉抬高的手，又补充道：“你再拿两个鸡蛋，补偿你他们吃独食没叫你的。”

陈晓蓉这才满意的放下盆子，捡起两个鸡蛋就跑了。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鸡蛋红糖白糖肉都是好东西，鸡蛋糖要锁在柜子里，肉要过年的时候制成腊肉挂在房梁上，要吃的时候割一点点。陈母的柜子本来也是有锁的，但经过几回陈晓蓉的打砸，已经没有了锁。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每次有好吃的，家里的其他人都偷偷的吃，然后将什么蛋壳，绿豆糕的包装纸、鸡骨头等等放进灶里烧掉，然而没烧完的小纸片、残存的蛋壳，以及他们嘴角残留的糖粒总是能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晓蓉是这个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对弟妹，待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奶奶不待见。干活有自己，好事儿没自己。总还给自己灌输自己是女孩子，要勤快，要多干活，不如男子等等封建糟粕思想。

陈晓蓉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出生起，陈晓蓉就有记忆。

只是小时候不理解看到的画面，慢慢的长大了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是被换回来的。

所以他们对自己不好，就存了找到亲生父母的心。

不过既然他们用自己的儿子换了自己，又嫌弃自己是个丫头，那自己只能自食其力。

他们偷偷吃好吃的，自己就故意撞破他们，并去抢着吃。

不让自己吃，那就让别人也吃不成。让自己干活，就要让老大老三老四都干，不然自己就不干，干也是打坏碗，弄坏盆，或把玉米苗当杂草拔掉干好不容易，干坏还是很简单。

反正不吃亏，打自己，就跑，跑不了，被揍了，那就打回在弟妹身上，双倍的打。

反正就是闹，闹的整个陈家都鸡犬不宁，小时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随着慢慢长大，情况也在改善，从持平道略有胜利。

而导致的结果就是自己美名远扬，一提起陈家老二，都说一声霸道厉害懒，自己是个闹事精，祸头子。

陈家其他人也没落个好，陈爸陈妈是个偏心眼的，陈家兄妹是个吃独食的。虽然没了好名声，但物质上没有吃亏，总算能吃口饱饭。

短短几年的时间，陈晓蓉已历练已经成了一个没脸没皮的滚刀肉，只要能让自己过的好，那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不怕挨打挨骂，只要不死，缓过来还是一条好汉。

陈晓蓉现在十岁了，自从八岁慢慢反抗到今，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从六岁时起，每晚都做梦，稀奇古怪的梦，有的能记住，有的不能。

陈晓蓉今年九月就要上学了，和两个弟弟妹妹一起上，这次能上学，还是多亏了村长和书记到家里做工作，自己才能上学。如果自己不上学，明年重新分地，就没有自己份，所以陈父陈母才同意的。

“爹，学费还没给我呢”陈晓蓉对着陈父说到。

“给，”陈父摔摔打打着掏出二十元钱仍在地上。

陈晓蓉赶紧捡起钱就去学校了，既然给了，就不说啥。这也就是陈晓蓉，心里强大，没脸没皮，换个别家的小姑娘能哭出来，再换个自尊强点的宁可不上学了，也不捡那钱了。

陈晓蓉拿着钱去了学校，自己报名，自己去班上。整个班级，自己是最大的，剩下的都七八岁。陈传根陈燕燕，陈晓蓉的弟妹，三人都在一个学校。

陈晓蓉到了学校，算是老鼠进了米缸，看看班级里的小朋友，看那个能给自己提供帮助。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分析，陈晓蓉选择了班里的胆小富裕，容易被欺负的小胖，小胖听名字就很胖，在这个大家都很苗条的年代很显眼。

将小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小胖在班级里不受调皮捣蛋的孩子的欺负，然后在课下单方面的给补课，收取每天一个馒头的孝敬。

当然也会做些其他的业务，比如代做作业。

经过一年，陈晓蓉的业务范围遍布整个小学，代写作业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涉猎。

通过这项业务，陈晓蓉也把自己养的脸色红润、健健康康。至于为什么连五年级的作业都能代写，只能说陈晓蓉这个丫头脑子太好使。

一年就把小学五年的知识都学完了。

弄的学校的老师都知道陈晓蓉的大名，可是抓不住证据，谁让陈晓蓉的业务能力强，能模仿别人的字体。

“就知道给别人补课，不知道帮帮你弟妹，下午别出去了，就在家了给你弟妹补课”陈母吊着脸说到。

“我给别人补课，有吃的，我给传根燕燕补课，你给我两个鸡蛋，我就干”陈晓蓉讲条件道。

“两个鸡蛋，想的美，你现在不对你弟妹好，等以后出嫁了，没人送你，给你撑腰。现在让你对兄弟好，都是为你好”陈母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用不着，两个鸡蛋，不然免谈”陈晓蓉坚定的说到，现在都对我不好，还能指望以后嫁人了，给我撑腰，开玩笑呢，长大了不得把我卖了换钱呀，陈晓蓉心里不屑的想着。

“你不管你弟妹，下学期你别想上学了，自己挣学费去”陈母威胁到。

“不上就不上。”陈晓蓉转身就跑出去找小胖了，带着小胖去山上找桑葚等野果吃。

陈母给不给学费，陈晓蓉已经不在乎了，毕竟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去找亲生父母了。

经过一年的学习，也算是有见识了，能认字，算算数了，连去城里的路线都规划好了。

可惜的是手里的钱还是太少了，陈父又把大部分的钱存银行里了，只能顺走陈母藏在墙底的私房钱。

山上的桑葚只剩一些绿的了，稍微红点的都没有了，更别说紫的。而山枣还很小，真没啥吃的，在田地垄边找了找龙葵，有紫色熟了的就摘下吃。

龙葵是一种草本植物，果实可以吃，一串结五六个果实，果实只有指甲盖大小，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老大，咱们去大口井那边吧，那边肯定多，还能在里边游泳”小胖建议道。

“行，就去那里”，大口井水有两三米深，是个天然的水泡子，常年有水，冬天不结冰，小孩子的泳技也是在那里练成的。虽然家长老师每年放假都会强调不准去，上学时还会去蹲守，但越是不让就越要去。而且两人在河里的泳技已经相当好了，也是时候去那里练练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就出发去那里，到了那里，周围的田地里并没有龙葵，可能跟水质有关，也可能是地主人除草比较勤。

两人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陈晓蓉先跳下了水，游了两圈，除了狗刨的姿势，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小胖准备好了也下了水，小胖以前多腼腆多单纯的一个姑娘呀，结果跟着陈晓蓉混了一年，是人也会骂了，仗也会打了，大口井也敢下了。放在以前这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以后要是没我，你不能和别人来大口井游泳”陈晓蓉强调到，要是小胖和别人来，还真的不安全，哪像自己游的真么好，还能憋气。

两个人在水里练了会儿憋气，小孩子就是这么的无聊，练憋气完全可以在比较安全的河里，却要在危险的大口井，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当二人再次下潜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个人过来，两人嗖一下就从水里钻出来，捡起外衣鞋子就跑。两人跑出一段路程之后，小胖喘着粗气：“老大，是不是张老师，都放假了还来抓人。”

“幸亏咱两跑的快，不然让你妈知道，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陈晓蓉心有余悸的说到。而自己正好也给了陈父陈母一个收拾自己，又能表现亲情的理由，不像小胖爸妈那是爱的教育。

“下次，咱两也别来，太吓人了，不能痛快的玩，还是去水库钓鱼吧”陈晓蓉建议道。

“可是老师也去水库查呀”小胖补充道。

“咱们不去水库，去挨着水库的河里，那里也有鱼，水也不深，就是鱼少，也不大”陈晓蓉可惜到。

“咱们烤蚂蚱吃吧”小胖建议道，小胖在家虽然吃的好，但也不能顿顿有肉。

“没带火柴，明天咱们去那儿，你带上点盐和火柴”陈晓蓉嘱咐道。

“咱们去练自行车吧”小胖建议道，两人回到小胖家，将一个大自行车推出家，在外面的道路上练了起来。

当两人练会了自行车，能钓上巴掌大的鱼，水下憋气一分钟时，已经到了要开学的时候了。

“老大，给你这是我的零花钱，你一定要找到自己妈妈，我会想你的。”小胖泪汪汪的嘱咐道。

“放心，我安定下来，给你写信”陈晓蓉也眼泪汪汪的说到。

“老大，你说的我都会记得的，好好学习，每天练你教我的拳。”

等到开学的当天，陈母领着陈传根陈燕燕两人去上学，真就不管陈晓蓉。不过这也正合了陈晓蓉的意，等家里没人了，陈晓蓉装好一壶水和三个玉米面饼子，带上陈母藏的10块钱就离开了家。去寻找亲生父母。

陈晓蓉走到路口坐了汽车去了镇里，然后跑到当年陈母生产的医院，在医院混了半天，摸好去档案室的路线，藏在了医院里，等晚上天黑，撬开锁，进档案室查找当时产妇的资料，一番辛苦，终于找见了5位产妇，由于当时农村并不流行到医院生产，大部分人都在家里找个接生婆就行了。

5人中有三人产子，两人产女，这样只要去找两个产女的就行了。记好两人的地址，将档案归位，锁好门，在医院里找了个角落坐在地板上睡觉。

陈母回到家没有看见陈晓蓉也没在意，正好让三个孩子吃刚买回的鸡蛋糕。直到晚上天黑了，吃完饭还没见着人。

“这死丫头跑哪儿了，真是不省心。”陈母抱怨着才开始找，两个人找陈晓蓉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担心白养了这么大不能换一笔彩礼。

找了全村没找见，只打听到坐车去了镇里。两人没有办法只能报警。

第二天早晨，陈晓蓉就着医院的自来水，吃了一个玉米饼，然后去找在镇上的一家可能的父母。这家人姓张，产妇叫李翠芝，男的叫张富贵，两口都在公职单位。

陈晓蓉感觉这家像是换孩子的人，毕竟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男孩子，而为了不丢失工作又能有个男孩，换孩子是个简单有效的办法。

陈晓蓉按着记住的地址打听到了张富贵家，蹲守在他家大门口观察，看看他们是不是自己的父母。

陈晓蓉一蹲就是一上午，终于在午饭的时候看见了这家人，先是一个中年女人提着一布兜蔬菜回来，圆圆的脸，自己是瓜子脸，女人有酒窝，自己没有，女人单眼皮，自己是双的。

等一会儿有个男人骑着自行车回来，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和男人对话，男人则小心护着女孩，温柔的回答。男人个子一米六左右，矮矮胖胖，单眼皮，长脸，和自己有些像。可惜看到女孩，就知道不是自己的父母，如果是男孩还有可能。

陈晓蓉失望的转身离开，去寻找另一个产妇，这个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按排除法另一个肯定就是了。

陈晓蓉按着另一个地址找去，发现人已经搬离了这里，搬去了花荣市。

在车站巡视的警察也终于在检票口发现了饥肠辘辘的陈晓蓉，那十块钱太少了，也就够个路费的，至于吃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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