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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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男的目光从下往上，落在纪棠苍白的鬼脸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想学这小子先跑？”
“你们留在这儿，永远都出不去。”靠在墙上的孙强站直，“你们还有劲儿走嘛，不如让我和这位美女先去探路。”
“我也去。”田良说，“在倒计时前，我们必须找到出路。”
“走吧，大家一起。”西装男出声。
李悠悠满脸苦色地站起来，挽住梁丁香，“姐，走了。”
梁丁香整个人在恍惚中，猛然被惊醒，她嗓子里挤出句，“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光屏上，纪棠抬眸。
[纪棠有主意了？]
[你们看懂了吗]
[怎么还不打起来？隔壁已经满屏血浆了]
众人拖拖拉拉，走走停停，时间到了凌晨，最强壮的孙强走路都要扶着腰。
李悠悠的脸比纪棠的鬼脸还要白，光脚踩在地上，脚后跟鲜血淋漓。
“不走了。”李悠悠往地上坐去。
纪棠和梁丁香拉不住她。
她放声大哭，嗓音嘶哑：“说什么我都不走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精致的小皮鞋把脚都磨出血了。
其他人同样不好受，跟着坐下，没力气说话。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喘息声和哭声。
秃头男心烦意乱，猛地一挥三棱刺刀，“哭什么哭？想死你就去死吧。”
刀落下的时候没多少力气。
李悠悠不敢再出声，众人也沉默，空气仿佛变得粘稠。
“呲——”划破宁静。
“什么声音？”荧光女问。
像是某种机器，越来越近。众人都开始不安。
“快起来。”纪棠提着李悠悠的鞋子，双手拉她。
李悠悠身体沉重，在纪棠和梁丁香的帮扶下，勉强站起。
最前面的田良突然转身就跑。
“艹！”孙强一把将他揪住。
“你好？”西装男说。
远远地，一个身影从通道那头来。
他头上蒙着穿了两个孔的沙袋，手上正是那声响的来源——电锯。
“电锯杀人狂？”李悠悠喃喃，“前两天我刚看过这部电影。”
似乎找到目标，电锯人加快步伐跑来。
西装男第一个跑，荧光女和梁丁香慌张跟上。
“跑吧，这不像能交涉的。”田良快要哭出来，可孙强还揪住他不放。
李悠悠哆哆嗦嗦，一踩一滑，靠纪棠带着跑。
越来越近，像是能感到电锯抽动的风。
“臭婊子，让开！”秃头男跑得慢，落在后面，并排的是揪住田良的孙强。
眼看电锯逼近，秃头男用刀戳向前面两人。
纪棠猛地推开李悠悠，才让两人避开刀锋。
她们都很瘦，通道剩下的空间足以让肥胖的秃头男通过。秃头男这样做，是跑不动，想拉人垫背。
李悠悠尖叫着，连忙爬起来，去抱孙强的胳膊。
纪棠回头，眉毛微蹙，看向秃头男。
她的眼神，让屏幕前的观众都感到了寒意。
[胖子有刺刀，纪棠打不赢啊]
[这时候不跑，还要自相残杀？]
[谁知道电锯从哪儿来的]
呲呲作响的电锯猛地劈砍下来，纪棠就地前滚躲过，电锯擦着她的裙摆落下，掉下一缕布料，她迅速站起奔跑。
秃头男还没注意，就让纪棠超过，他又落到最后，只好用刀戳向田良。
田良连忙后缩。
秃头男再次举刀。
“你有病吧。”孙强伸手一推。
秃头男的体力早已耗尽，在这一推之下，站不稳，向电锯撞去。
呲呲的声音变得沉闷，多了呲啦咖吱的杂音。
众人回头，只见电锯刀片从胸口穿透，秃头男张嘴发不出声音，血液奔流。
吭哧。刺刀掉在地上。
孙强飞速捡刀，转身狂奔。田良早在松开他的一瞬间跑了。
纪棠扶起李悠悠，两人跌跌撞撞向前。
滋啦，滋啦。蒙面人一次次高举电锯，切割血肉，直到秃头男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站起身，再次追来。
纪棠拖着李悠悠，落在最后。
生命受到真切的威胁，李悠悠爆发出斗志，勉强迈腿。
电锯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已经碰到她们飘起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前方传来荧光女的尖叫。
接着，她们看到西装男和田良往回跑。
“怎么回事？”孙强抓住田良。
“有鬼。”田良两眼发直。
纪棠拉着李悠悠穿过三个男人。
荧光女正连滚带爬朝她们跑。
她身后，天花板上、墙壁上、地面上，白衣女鬼们正在爬来。青黑的手像是生锈的钢筋，似乎能轻而易举把人脖子拧断，长长的头发像是有意识般向他们游动，竟比本体的速度还要快几分。
李悠悠吓到腿软。
纪棠微微翘起嘴角，她想起不久前和贞子小姐在广场上吃蛋糕的场景，美好得像是很久远的回忆。
李悠悠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纪棠的神情，她声音发抖，“怎么办？”
“怎么办？”田良原地打转。孙强呆在原地。
电锯声近到刺耳，新鲜的血腥味带着恶臭刺激他们的鼻腔。
另一边，白衣女鬼的头发几乎延伸到他们脚下，阵阵寒气让人身体发僵。
荧光女推开纪棠，拼命往人群中间挤，李悠悠缩到纪棠身后，拿起自己的鞋，砸向头发。
头发涌动，把那双皮鞋绞在中间，像是揉碎了，当头发散开时，皮鞋存在过的痕迹消失全无。
白衣女鬼离纪棠越来越近，已经避无可避。
另一边，电锯砍向孙强，他用三棱刺刀去挡，咔一下，刺刀从中间断开，一半掉在地上。
连金属都能瞬间割断，根本没法阻挡，孙强只能从蒙面人腋下钻身躲过。
一击不中，蒙面人再次竖起电锯，他似乎没有明确的目标，谁离得近就砍谁。
现在砍向的是田良。
他拼了命地往人群中间挤，众人哭喊着，慌乱躲避、推搡。
一时间，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推。
纪棠脚跟离地，向前俯身，近到，她仿佛能闻到女鬼的口臭。
就要被推进女鬼堆里。
她连忙脚趾抓地，一个侧蹬，紧贴墙面，还不忘把李悠悠拉到身边。
电锯砍来，西装男大步后退，正好踩进黑压压的头发里，刚才还缓慢移动的头发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如潮水般狂涌而来，扯着西装男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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