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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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琢此人，年少时肆意妄为，区区少年之身就敢以身犯险，为护一方山河而投身战场。自林中白月光为救他死去之后，谢如琢整个人更是无所顾忌，做事既没有什么分寸，也不惧怕死亡。在乱世之中，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比瞻前顾后的人更容易成就大业，谢如琢用自己的生命做利刃，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因此在谢如琢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门一脉的生死早就被师父托付在他的肩头了。倘若一个人赤条条倒也轻松自在，可责任在肩头的话，为人处世总会有牵绊。南门军是，林中白月光也是，谢如琢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在回忆少年时代的惊艳相遇中度过的时候，她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对自己也深情几许，二人结为连理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谢如琢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陆尘歌的容颜历经七年还和初见时一样，为什么死去的人能够复生。谢如琢从来没有问过陆尘歌，对他们之间的问题选择性视而不见，他以为不去问，就能避免二人分开的结局。

可是天不遂人愿，金戈之战夺去了谢如琢的南门军，也夺去了他的陆尘歌，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更为痛苦的事情了。

所幸，谢如琢幸运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后再次失而复得，如今能看见活生生的陆尘歌站在自己的眼前，只是看她的眼神辣一点算什么，谢如琢恨不得立刻哭出来才好！

任谁也顶不住谢如琢的炽热目光，这可是一个堪比现代男模的大帅哥啊！他用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唯一一样，这谁被这种眼神看着能不迷糊啊。

陆尘歌从小到大都是处在忙忙碌碌的生活状态里，忙着读书，忙着学习，忙着做题，即便有异性男孩子对她表达过好感，她也是以读书太忙为借口拒绝。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碰到感情总是要吃亏的，动心来的莫名，好像冥冥之中，陆尘歌就该对谢如琢动心。动心的感觉熟悉到莫名，好像早在很多年之前，她就已经对谢如琢动心了。

在现代的时候，脑海中划过那些破碎的画面里，自己同谢如琢举止亲昵，当真是她的臆想吗？陆尘歌捂住了跳动的心脏，熟悉又陌生的情感突如其来，她甚至开始感觉到失控的恐惧。分明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人，怎么会在谢如琢的目光之中，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朵。

第一次相遇时，谢如琢年纪尚小，当时正处于沙场之中，生存都很艰难，陆尘歌亦只求保命无心情爱。再说了，一个二十三岁的研究生怎会对十五岁的未成年动心，她那时候只当谢如琢是个弟弟。但如今时过境迁，陆尘歌不能再将赫赫有名的将军视作少年，谢如琢也不再是那个喊她姐姐的小孩子了，他已经年长自己几岁……

对帅哥动心也无可厚非，谁能不爱帅哥呢，陆尘歌为自己的心动找借口。

但谢如琢是有夫人的。

思绪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打了个弯，转到了谢夫人身上，陆尘歌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整个人如梦初醒，她像是在冷水里泡了一番，打了个寒颤。

听银翘说，谢如琢和谢夫人十分恩爱，堪称神仙眷侣，许是老天爷也嫉妒一对有情人，谢夫人在金戈之战上受了重伤去世了。自谢夫人去世之后，谢如琢就存了死志，至于为什么没有随谢夫人而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这就不是银翘可以打听到的消息了。

动心并不可耻，但倘若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动心，让自己对一个深爱夫人的帅哥展示爱意，这就是可耻的了。

“还是谢谢你。”陆尘歌的回应又冷淡下来，她为自己的心动感到羞耻，对方的夫人刚刚去世，但是她却对谢如琢产生了好感，于情于理都算不上妥当。陆尘歌总是对自己的道德感要求很高，虽然她穿越到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朝代，纵使谢夫人已经去世，但在陆尘歌的潜意识里，她还是不应该对谢如琢动心。

谢如琢见她不仅回应冷淡，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还拉开了同自己的距离，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你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回宫了，反正也没有参加赏花会的打算。”陆尘歌踢着脚下的石子，她说的是假话，本来打算去看谢如琢是否会参加比赛，但……倘若在人家问出来的时候开口，回答去看他的比赛会不会显得暧昧。陆尘歌本就问心有愧，她只好临时更改行程打道回府，等赏花会比赛完了之后，再同银翘打听今天的消息。

“不如你来看我比赛吧。”谢如琢试探着开口，分明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陆尘歌能听出来语气之中的小心翼翼，甚至是恳求。

顶着谢如琢的眼神，陆尘歌不忍心拒绝他，但也忍不住再次感叹，她真的信了那句话了，帅哥天生自带含情目，看狗都深情。陆尘歌有些神经大条的想，也许谢如琢的眼神滚烫只是她的错觉，也许谢如琢看谁都是这样湿漉漉的小狗眼神。

“也好。”反正陆尘歌本来就想去看赏花会的比赛，不如顺心而为。陆尘歌想起来之前谢如琢让自己喊他叔叔，虽然谢如琢年纪也并不大，但这样的称呼可以冲淡他们之前的暧昧气氛。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好的，小叔叔。”

谢如琢听到陆尘歌清脆如百灵鸟的一声‘叔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一声甜倒是甜，但她怎能喊自己小叔叔呢。谢如琢忍不住干咳几声，玉白的脖颈也渐渐的爬上红色，他以掌握拳放在唇边掩去狼狈。“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不必喊我叔叔。”

“那怎么可以呢，礼不能废，这声叔叔我还是要喊的。”陆尘歌很是一本正经的反驳谢如琢，分明先前是他让自己喊叔叔的，怎么没过一会儿就变了个说法，莫非阴晴不定才是男人的本色？

男人心，当真是海底针。

陆尘歌这些话说出口，谢如琢竟然无言以对，他颇有些心虚了摸了摸鼻尖儿。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假装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夫人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喊他小叔叔也一定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罢了，谢如琢当然是选择宠着她，顺着她啦。

但，谢如琢还是想知道，金戈之战中，胜利已经板上钉钉，为何传令官已经通报皇宫金戈之战大捷了，南门军依旧会全军覆没，甚至就连陆尘歌也死在那场战争之中。可以说，自陆尘歌和南门军消散于世间之后，支撑谢如琢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找出南门军灭亡的真相了。谢如琢有些迟疑的打量陆尘歌的神色，现在夫人用的是洛宁郡主的身体，倘若他直接问南门军灭亡的真相，陆尘歌会方便告诉他吗？

“你可知道，金戈之战为何会败？”谢如琢思量着怎么问出口比较合适，他虽然和陆尘歌夫妻一体同心，但这一次陆尘歌生在洛宁的身体之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金戈之战又涉及太多的秘密，谢如琢并没有直接问起南门军，而是问陆尘歌金戈之战失败的原因。

陆尘歌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表示疑惑，谢如琢怎么好端端的提起来金戈之战，难道洛宁郡主和金戈之战有什么牵连吗？虽然陆尘歌也对金戈之战的失败感到好奇，但总不好揭人伤疤直接去问，毕竟谢如琢的属下和夫人都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了生命。没想到谢如琢竟然主动提起来金戈之战，陆尘歌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原因，小叔叔知道吗？”

谢如琢顿住脚步，停下来仔细打量她的神色，陆尘歌琥珀色的瞳孔清澈又干净，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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