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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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因为这家伙懒散，一直在睡觉，在三十三位看守员里显得特立独行。
有人来问询，它往往眼睛都不睁，直接用翅膀将人推开了事……就算被强行叫醒了，黑龙也态度恶劣，会不耐烦地驱赶玩家，口喷烈焰恐吓，不愿进行接待。
褚知白他们疑心，这是游戏为阻挠玩家找到钥匙而故意设置的障碍。
尽管有些做作和明显，但从设计关卡的角度去考虑，总不能真让玩家凭运气去硬碰硬，得留一线生机让玩家能找到。
另一方面是因为，韩琵和侯不夜注意到，他们每次走到黑龙面前，全场其余三十二位看守员都会斜着眼朝这边偷觑，表现得很关注。
不排除这又是个障眼法的可能性，然而综合考虑下来，他们还是决定先从七号入手。
“滚开！”
见弄醒自己的又是那四副眼熟的讨厌面孔，黑龙故技重施，从口里朝空气胡乱丢出几团火球，佯怒道。
打开告密小纸条，发现上面一片空白，丰维真凭直觉认为有戏。
“我选完你再睡，一会儿就好。”仗着有平安结做底牌，褚知白让其余三人稍稍靠边，自己捋上了这条虎须。
黑龙装聋作哑，甩了甩尾巴，作势欲睡。
见它不配合，褚知白皮笑肉不笑，两手逮着龙脑袋就是一通摇晃，甚至去扒其眼皮：“除非你今天把我弄死，不然我就一直吵你，直到你肯上班为止。”
截止到目前，他们还没看到有哪个看守者对玩家真正动手过，因此女青年有恃无恐。
蓝星人对付动物很有一套。凶狠的狼能被他们逐渐驯化成听话的狗，习性暴戾的鹰也能被治得服服帖帖。
刚捉回来的鹰，每每等它快睡着时就弄醒它，让它一直熬着。这样连着几天下来，再烈脾气的鹰，野性也被消磨得彻彻底底，是谓“熬鹰”。
黑发姑娘跃跃欲试，准备熬龙。
在第二十八次被晃脑袋后，黑龙崩溃了，它那双暗金色的眼眸狠狠瞪着褚知白：“你这个人类真是极其没素质。”
别的人类，见它模样凶恶，往往都不敢打扰；就算壮着胆子叫醒它，骂几句、喷两下龙息，也都吓跑了。
偏偏眼前这个生物，真是奇葩，吓不着又赶不走，自己还不能真的动手，它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双可恶的手又小又弱，自己只要用锋利的牙轻轻一开合，就能轻而易举将其毁去。然而不知为何，心底里似乎一直有个念头在提醒着它，不要伤害人类，要……保护他们？
这个想法出现，黑龙愣住了。
极其没素质的褚某人并不认可对方的评价：“我很有素质的好嘛？我甚至都没叫边上那三个人过来落井下石。”
“放过我，其他三十二个圈里的东西那么多，就没有你看得上眼的？”龙欲哭无泪，试图祸水东引。
相比于另外八位看守员交谈时表现出来的那副端着、刻意疏远的样子，眼前黑龙嬉笑怒骂，最接地气。
见它话最多，褚知白决定跟它混。
“让我选物件，然后送我走，从此你我相忘于江湖。”女青年热心地为对方给出彻底能摆脱自己的建议。
这个光圈里漂浮着的都是一些符号图案，褚知白猜不出它们的具体意义，黑龙也闭口不提，便从中随手摘了枚离自己最近的。
那是一个空心正方形，其下边和右边由内部彩虹连接。
“带上这个。”侯不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将整罐强效维他命递了过来。
“还有我的。”韩琵见状，有样学样拿出了火柴盒。
“老头子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褚丫头不要嫌弃。”丰维真手中握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他们不跟着褚知白同去，只能尽量将她武装到牙齿。
“如果我死在里面了，这两件信物也拿不回来了。”她摇摇头，婉拒道。
一番拉扯下，最终，她带上了炸鸡糖三粒，超高温、超长时特殊火柴各一根，以及丰老爷子的苹果。
侯不夜去隔壁光圈里的手表上看了时间，指针恰好在九。
“不知道副本里和这边的时间是否统一，总之你们别等太久，要是我四小时，”考虑到丰维真年纪大了有诸多不便，她立马改了口，“不，最多三小时，三小时后还没回来的话，你们再选一个物件。”
即便错了，三人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见对方做出选择却迟迟不动身，黑龙等得不耐烦，扇了扇翅膀。顿时，黑发姑娘消失在三人面前。
*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一辆哪哪都响、车身抖得不成样的校车缓缓开入设施破旧的校园。
车上，睁眼见对面坐着位西装革履、兔头人身的奇怪生物，褚知白遗憾地意识到：第一回没赌对。
她脖子上多了个工作牌。
挂绳是崭新的，员工卡却有过使用痕迹。信息栏那一块儿贴了张印有自己名字的胶贴，盖住了原本的信息。名字后面跟了个符号，是个躺倒的8，也像数学里的无穷大符号，不知其在这里用意为何。
除工作牌外，自己膝盖上也放了个黑色手提包。
用被车连带着抖得比食堂打饭大妈还厉害的手打开包查看，里面装着本未拆封的教材。
两个物种之间没有产生交流，就这样沉默了一路，直到目的地。
伴随“噗嗤”一声，无人驾驶的校车停稳后，门缓缓开启。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灵活地迎了上来。
“兔老师，好久不见，希望你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假期，孩子们都想你得很呢。”身材高大、通体被烧得焦黑的人搓着双手，嘿嘿笑着。
伴随这一动作，炭渣扑簌簌地从它手心往下掉。
似乎为了显得有精神，它瞪圆了眼睛。这样做时，眼白占比部分超过三分之二，在其黢黑的全身里十分引人注目。
兔人避开对方欲接过自己行囊的手，小小后退一步，好像是在怕对方弄脏自己白净的绒毛。
“不必如此，”他语气淡淡的，“你们如约支付报酬，我自然会按时来上课。”
“是是是。”烧焦人闻言，笑得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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