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58 洗澡
薄如蝉翼的肉片轻触热汤,瞬间变色,奶白的豆腐在汤中浸泡,吸饱了滋味。
易卿尘一抬眼,碗碟里便落了一颗橘红色的虾仁,看起来饱满弹牙。杨原野正冲着他傻乐。这人这几天对他特别殷勤讨好。
果然,某人当了几年人夫,变得会疼人了。
他奶奶的。
易卿尘心中感慨,自己没赶上好时候,只能看着别人的老公流口水。
“哎?我这个炉子有点儿怪声,你们听?”姬波指着面前的小碳锅,一脸疑惑。
易卿尘凑过去侧耳听了听,“还真是,汤也不滚了。好像是炭火的问题,我帮你调整调整。”
姬波往后退了退,易卿尘站起身,轻轻拨开铜锅中间的烟道盖子,拿一根筷子伸进去,感觉到筷子碰到底下的碳块儿,发出闷闷的类似爆竹声音。
易卿尘觉得奇怪,脑袋探过去,通过烟道试图看清底下的情况。
跟着不大不小的一声爆鸣,易卿尘忽然眼前一热,一阵刺痛,身子向后躲闪,却已经来不及。
痛感加剧,他蹲了下去。
易卿尘听见其它众人的惊叫声,接入闻到一股煤炭的烟味。眼睛很痛,易卿尘下意识地用手去摸眼睛,只听姬波厉声喝道:“千万别揉!”
心中一急,易卿尘伸手在面前乱抓,立刻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怕得狠,易卿尘紧紧捏着那只手不放。
“打电话,叫救护车!快!!”杨原野大叫,近在耳侧,那只手也狠狠地握紧了他。
包间内乱作一团。
易卿尘听到有人从跑进跑出,听见吴芷静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听见博博边哭边自责,听见姬波大吼着让博博冷静……
完了,他要瞎了。
很快,易卿尘感到一只手臂伸进自己的膝窝,把他抱了起来。抱着他的人健步如飞,在颠簸中,他惊惶地揽住对方的脖子。
他应该是被放在了救护车的担架床上,平躺着,他又抬手往前摸,却摸到了一个白大褂。白大褂冰冷冷的质感很不同,他摸了就知道了。他惊觉,人竟然可以靠触觉辨别物品和颜色。
一瞬间,易卿尘差点哭出来。
如果下辈子就这么摸来摸去,要怎么生活。
白大褂按着他的头,扒开眼皮,易卿尘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有液体在冲洗自己的眼睛。
手又再次被抓紧,杨原野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就快到医院了,你感觉怎么样?”
易卿尘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抓着杨原野的手不放。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该是白大褂:“不是很厉害,他不想说话就先别说。”
听到这句“不是很厉害”,易卿尘的心稍微稳定一些,只要不瞎,怎么都好。
“阿野……”易卿尘声如蚊吶。
“不怕,我在呢。”杨原野的两只手紧紧合着易卿尘的手,他发觉杨原野的手心里全是汗。
不一会儿,鼻子嗅到医院特有的味道,移动式担架下了车,他被推到了急诊室。
医生开始给易卿尘洗眼,涂药,易卿尘感觉到纱布和胶带覆在他的眼睛上。
“替他洗过眼了,问题不大,只是一些热煤灰,没有碎片。右眼更严重一点儿,不过都没事儿。”一个中年男医生跟杨原野介绍着情况。
“我不会失明?”易卿尘紧张地问,“会影响视力吗?”
医生见惯大世面,语气轻松地说:“这不至于。明天应该就能看见了,但是保险起见,回家先休息两天,不要用眼。”
易卿尘点点头,吁了口气,眼前漆黑一片,可是一颗心却安定了。
“家属过来,我跟你说说怎么换药,回去之后要注意些什么。”一个女护士冲杨原野招呼道。
易卿尘听见杨原野凑近他耳边,安抚着说:“小尘,我跟护士出去一下,你在这儿,博博他们马上就到了。”
易卿尘点点头,既然不会瞎,他也不想让大家为他担心。
不一会儿,姬波、吴芷静、博博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诊室的安静,易卿尘感到身前的空气流动了起来,他被他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易卿尘一一答了,努力地对他们挤出几个微笑,安慰大家别担心。
大家见他这样的状态,都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你看不见太不方便了,得有个人照顾你,博博,你这几天就去陪小易住吧。”吴芷静说道。
“嗯!这全都怪我选的破地方,我对不起你,易老师,我一定将功补过,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博博信誓旦旦,做着个发誓的手势。
易卿尘刚想答应你的请求,杨原野冷硬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自己会照顾他,不用别人。”
博博委屈巴巴:“小野哥,你生气了吗……”
女护士没注意到某人严肃的气场,笑意晏晏地在一旁指着杨原野说:“这小伙子刚学得可认真了,我这儿也挺忙的,没时间教两遍,谁照顾患者谁就学一下护理知识啊,你们自己看,没问题可以走了。”
易卿尘的胳膊被抓着,被动环住杨原野的脖子,身下一轻,后背和腿窝被兜住抱起来。杨原野一言不发,抱着易卿尘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姬波的嚷嚷:“这孩子,你说说,都是意外,这跟谁掷什么气呢!再说,他腿又没坏,你牵着他就行了,非抱他干嘛?喂!”
杨原野直接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八月的夜风拂上脸颊,仍是温暖。易卿尘的额发被风吹起,肋下抱着他的胳膊结实有力,心中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京北出租车欢迎您,请系好安全带。”一个机械女声从前方传来,杨原野抱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并排坐在后座,易卿尘时不时地碰上杨原野的肩。身旁的气压很低,一路沉默。
易卿尘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只有交通广播的声音。
受不了这样低沉的气氛,过了一会儿,易卿尘探出手摸到了杨原野的衣角,轻轻拉了下,问道:“你怎么了?”
对方不应。
易卿尘的屁股往右挪了挪,离人更近了:“怎么不理我了?”
半晌,杨原野的大手覆上了他的手,他听见他暗哑的声音,似有千斤重:“你要是真的看不见了,我做你的眼睛。”
啊,心跳好大声。
没被听到吧?
“你少咒我,医生都说了我没事……”易卿尘边说边感觉脸颊在发烧。
某人好像真的很在乎他。
……
许是药膏里含有麻药成分,易卿尘觉得眼睛不那么痛了,两个眼珠子麻酥酥的,往外胀着。杨原野把他放在沙发上,不远处响起热水壶烧水的轻微啸声。
为了开门,他刚刚不得不告诉杨原野他的大门密码。易卿尘看不见对方的反应,他想解释两句,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况且,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嘛要用杨原野的生日呢。
易卿尘站起身来,尝试挪动几步,小腿砰地磕在茶几一角,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你干什么呢?”杨原野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易卿尘小声嘟囔:“去厕所。”
“什么?听不见。”杨原野问。
易卿尘闭上眼睛,屈辱地提高了音量:“我要去厕所。”
真后悔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没坚持让博博来同住,照顾自己。
被带到马桶前,杨原野伸手解他的腰带,金属锁头从皮带扣眼儿里拔出来,发出特有的脆硬的声响。易卿尘慌忙按住他的手,说:“行了,我自己来,你出去!”
一声嗤笑跟着暧昧的音调:“害羞了?你有什么是我没见过?”
易卿尘耳朵发烧,咬着下唇,小声说:“那你才更应该出去,快出去。”
他猜想自己此刻站在马桶前,拼死护住裤子的样子一定很悲壮,像个贞洁烈士。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次艰难的小解,易卿尘暗暗决定,这两天一定要少喝水。
杨原野在屋里忙来忙去,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易卿尘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倚在沙发上听电视。
没有视力的世界草木皆兵,其它的感官都瞬间进化得更加灵敏,以弥补失去视力的迟缓。
此刻,易卿尘的嗅觉占了上风,铜锅涮羊肉的味道充斥在每一根头发丝里。火锅的悖论是,吃的时候香,吃完身上臭。
他浑身上下都是羊肉味,仿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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