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一般读书人遇到林大姑娘这样直戳肺管子的，估计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方瑀珩这张嘴，得理是不饶人的，闻言冷笑一声：“谢林大姑娘费心，那就请林大姑娘回家与你的兄长们说，准备孤独终老吧。”
林大姑娘：……
“他真的是人人都夸有君子之风的方举人？！”林大姑娘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秦宝姝，连哭都忘记了。
秦宝姝捂脸：“如假包换。”
自打认识他，就知道他那张嘴毒得很，她以前也经常招架不住，吵不赢就是。
话落，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拽了拽方瑀珩袖子，低声说：“都是误会，不知者不罪，你少说两句。”
方瑀珩凤眸扫过她攥着自己袖口的纤细手指，脸色好歹是缓和了。
魏姑娘和林大姑娘余光瞥见两人的小动作，那般自然和亲昵，心下了然两人来往并非一日两日了。
再抬头去看方瑀珩，果然收了嘲弄又带了些刻薄的笑容，神色淡淡站在厅堂中，芝兰玉树般，倒真有了传言那种公子无双的气质。
但有了刚才的针锋相对，表姐妹俩对方瑀珩彻底回不到先前的印象了。
秦宝姝就拉着他走到一边，问他怎么忽然过来了。
方瑀珩低声说：“唐家要提前离京，不在京城过年了，我正好要出府去，索性过来跟你说一声。”
哪知就碰见别人挖墙脚。
他凤眸厉色一闪而过，林大姑娘就感觉好像后背有毒蛇爬过，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头皮更是在发麻。
秦宝姝又轻轻拽他袖子，摇了摇：“别恼了，我又没答应。”
方瑀珩唇角都快绷直了：“你还想答应不成？”
“哪里有这个意思，再乱冒酸味，我就把你给打出去！”秦宝姝脸都红了，“唐老爷什么时候启程，太太的伤赶路不打紧吗？我们去送送吧……”
“城门人多口杂，他们后日一早出发，我们明儿到唐家一趟。”
秦宝姝想了想，最近她确实惹不少风波，有点显眼，再让唐家遭别人记恨就不好了。
她点点头：“那明儿早上过去吧，我和外祖母说一声。”
方瑀珩说好，在转身离开前，轻轻去捏了捏她指尖，眸光沉沉睨了眼林大姑娘方向。
“让她早些回家吧，一会儿就该下雪了。”
秦宝姝再也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把这个醋坛子给送出院门。
林大姑娘在她回屋后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你们俩这是要定亲了？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黎阁老不是想要招他当孙女婿的吗？！”
魏姑娘吓得给表妹的胳膊怼一肘。
“这是实话，无妨，我又不是他那样的醋缸子！”秦宝姝重新坐下，诚恳道，“这事如今只有家里几个长辈知晓，他呢，也和阁老那边说明白了，定亲的事，等会试结束吧。所以，还请两位妹妹替为保密。”
“天啊，我这回去要怎么跟娘亲交代啊！”林大姑娘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摊在椅子里，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是真没想到啊，太尴尬了！我刚才真的想找个地洞钻！”
“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那个时候，其实我们俩也没说明白。一切都是巧合。”
秦宝姝安慰着，林大姑娘自顾丧气，喝了一杯茶才算缓过来。
“我还真干不出来恩将仇报这事，我可怜的两个哥哥哟……我水灵灵的好嫂嫂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林大姑娘唉声叹气，魏姑娘在边上使坏，忽然喊：“方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吓得林大姑娘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扭头再一看，门口空空的，哪里有方瑀珩的影子！
“表姐你戏耍我！”
林大姑娘气得怪叫一声，扑过去要掐作弄自己的表姐，表姐妹俩在屋里你追我跑，尖叫连连，秦宝姝在边上快要笑岔气。
第二日一早，秦宝姝带着冯老夫人的心意和自己准备的一些补品，和方瑀珩去了唐家。
这一回方瑀珩提前送信过来，夫妻俩早早就起身准备，秦宝姝进门就闻到让人疯狂分泌津液的肉包子香味。
唐太太慈爱笑着，把她直接就带到餐桌前，指着大肉包子说：“你唐伯伯一大早剁的肉馅，我和的面，你快来尝尝，他以前也最爱吃家里的大肉包子。”
方瑀珩听得表情一僵，唐太太后知后觉掩嘴，两人偷偷去打量秦宝姝，只见她已经不客气坐下。
“他是真好口福呀，背着我吃几回了！”
少女没发现这里头的以前代指，唐太太放心下来，在她边上落座，把熬得香浓的豆浆也给推到她手边。
“就着吃，不然太干了。”
秦宝姝忽然想起来：“您的伤好了吗，和面不得牵动伤口。”
唐老爷插嘴：“我不让，非要撸了袖子亲自上，不过也养得差不多了。”
唐太太睨他一眼：“就你长嘴了。”
这点伤，在军中算得了什么，背后扎了箭她都照样杀敌！
方瑀珩怕两人过于放松，再说出什么露馅的词来，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包子，还是少说话。
秦宝姝胃口不大，今早却是一口气吃了两个大肉包，到最后还是意犹未尽，馋得眼巴巴看着。
“一会再说撑得难受，再喊郎中来给开消食丸。”方瑀珩拦住了母亲再递给她的包子。
秦宝姝顿时就垮了肩膀，水润的杏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那模样，既叫人心软，又让他恶劣地升起欺负她的念头。
但他到底还是要点脸的，父母跟前，哪敢放肆，无奈笑一声，拿了包子给她掰一半。
“最后一半，不能再多吃了。”
唐老爷见他那护得紧的模样，在心里啧了声——朽木可雕也。
“这小子说，会试过后就向你外祖母提亲？”唐老爷忽然笑道。
秦宝姝脸顿时就红了。
他怎么这也说了！
少女点点头，那含羞带怯的可爱，叫方瑀珩眼眸里也染了笑。
唐太太抿唇直乐：“那我们得替这小子送上一份聘礼，不能委屈了你。”
秦宝姝忙摆手：“哪能叫二位跟着操心……”
方瑀珩却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往常和人相处的疏离感，直接就应下：“子源先谢过了。”
夫妻俩一人冷哼，一人笑得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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