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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铁后，你们并没有去咖啡店。本就是要吃个晚饭，朝利雨月发来了附近寿喜烧店的定位。服务生带你们走去包间，门一拉开，摇滚青年们五颜六色的头发和奇装异服一眼就能叫人注意到。

“邶星姐！”蓝宝最先抬手向你打招呼，顶着一头绿发摇头晃脑。你也不知道他原本是什么发色，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从高中起就没变过，已经半永久地焊在脑袋上了。

“嗨，好久不见。”你也挥挥手，环顾一圈人，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来，“穿这么显眼，等会又要被粉丝追过来围堵了吧？能不能有点自觉……”

科扎特在你对面的斜角坐下，旁边是乔托。金发主唱打趣道：“放心吧邶星，我们都是套着黑色垃圾袋进来的，保证没人认得出来。”

“……我真是无语。”

这么一开玩笑，你的情绪缓解不少。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门又被推开。是艾琳娜和D·斯佩多。前者应该是刚刚去卫生间洗了手，指尖还泛着湿润，后者是去前台拿饮料和酒水去了，手里拎着好几瓶。

“哦，世界上最难请动的矢神小姐终于来了，真是难得。”冬菇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阴阳怪气，着实令人感动。

你扯扯唇角：“是啊，最好对我感恩戴德。”

科扎特试图打圆场，和高挑的金发女性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艾琳娜。”

你注意到D·斯佩多的神色一瞬间冷淡下去，眉头都隐隐皱起。他从以前开始就很排斥科扎特，你们都能看出来。你瞥他一眼，看他低头无声冷笑，再抬头时又神色自若地把酒水饮料都放到了桌子上。

“好久不见，科扎特。”我们Primo乐队的经济人此刻就站在你身后的不远处，缓慢的脚步声靠近，你的脊背越发紧绷，最终感受到她的气息停留在你身后。

“还有、好久不见，邶星。”

她到底是不是在贴着你的耳根讲话，你到底也无法再分清。身体似乎开始战栗，告诉你还没做好和她相见的准备——怎么会这样呢？

你视线混乱，而终于有一道声音叫住你：“邶星。”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朝利雨月。他笑了笑，“说起来，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和科扎特一起来的，路上碰到的吗？”

“嗯。”你眨了下眼，“回家路上在电车上遇见的。”

说完，像如释重负般地往椅后背靠去，结果后脑就抵上了一片柔软。

“……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女性的轻叹紧贴着脊背响起。

不、不是的——

你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消息不回复，见了面，连打招呼都忽略掉我。”一时间，整个包间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她声音越是轻，你的心就越是紧。

“我只是——”你猛地抬头，视线里倒映出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湛蓝的眼瞳里甚至能看见你自己的倒影。

你张口，声音蓦然小下来。忘记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此刻看着她，也只剩叹息：“我很害怕……艾琳娜。我一点都不想来，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们见面。”前一句话的真诚度是百分百，后面那句就有待考察了。即便如此，G还是将视线瞥向了一旁，敛下眉眼。

“但你还是究极地来了——！邶星！”一道洪亮的声音赫然响起，全场目光看向我们的鼓手纳克尔——！

究极这个口头禅……你有些失笑，泄出一口气，似乎也因纳克尔而鼓起一丝勇气，捉起艾琳娜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侧，听着纳克尔为你竖起大拇指夸赞你能勇于面对自己想要逃避的，一旁蓝宝神色震惊，口中喃喃着“邶星姐原来不想看见我吗”，G无语地劝他“刚上大学的小屁孩别自作多情，谁问你了”。阿诺德默不作声，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起身给你倒了杯水。

你对他点头致谢，喝下一口润了润喉，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上，只好另一只手紧握杯子，强装镇定道：“但是我更不甘心……所以还是来了。”

“嗯，我也很不甘心。”艾琳娜说。

一缕金发从她肩膀上滑落。你的脸颊恍若被薄云拂过。她坐到你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去，你抬起手，神色恍惚地捂住自己的侧颊。……好想逃掉。

寿喜锅已经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有人帮你搅散了鸡蛋，有人夹菜放到你的碟子里。蓝宝又在像小绿鹦鹉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G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叫他好好吃饭，学学一心“究极”只干饭的纳克尔……

似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怎么了？”阿诺德微微倾身。他就坐在你左手边，见你久久不动筷，不免疑惑。

你转过头去看他。在这种近距离下，把他看得极为清楚。铂金色的发丝柔顺而服帖，这张一贯冷淡的面孔也被包间内的气氛熏染上些许柔和。他顿住，接着抬起手，拇指落在你的眼尾，轻轻抹去。

“不开心吗？”他问。

这人被甩过一次后已经学会了高情商的说话方式。你答：“……没有。只是突然很怀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到底是触景伤情，还是因为太快乐所以才令人幸福得不禁掉下眼泪，你也不得而知。

乔托闭上眼唱起七拐八弯诡异的调子，朝利雨月和科扎特在一旁捧腹大笑，艾琳娜在一旁举起手机开始记录黑历史事件，斯佩多震惊地问为什么要在手机里留下如此骇人耸闻的录像视频。酒劲上头。很快，你也开始放纵起来。手机里播放出歌声，是乐队最初成立那段时间的歌曲。科扎特有些难以置信道：“我没听错吧，这是我的键盘？”“邶星！你还留着这些！”乔托上身前倾凑过来看你的手机，额头都几乎要和你碰到一起。手机里并不是纯粹的音频，而是当年几人在音乐室里联系的录像。音质并不能算上特别好，画面也很模糊了。

他抬起头，双眼像盛满星光般耀眼，简直亮得惊人。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似乎还像大学时期的乔托似的——说起来，就算是现在，这张脸也完全没有什么变化，有时候总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咕嘟。

你喉咙滚动。

他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呢？看见这张嘴弯起弧度的瞬间，你心里短短掠过几字：完蛋了。

艾琳娜的歌声也从手机里传出来，乔托的歌声紧跟其后。桌上传来有节奏的拍子，是蓝宝。感慨着果然今非比昔，过去自己水平真差……之类的话。其实那词叫今非昔比，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没好好学习。乔托终于被G拎着后衣领坐了回去。

“说起来……差一点忘记了。之前一直没有和邶星说那档综艺节目的事情，是因为总觉得这种事要当面说才更好。”

你静静看着乔托。

“邶星，也来参加吧。”

“……哈？”

“我们都知道，邶星一直很喜欢摇滚——噢，不如是说——”

“停。”你冷静地堵住乔托的嘴，防止再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被他说出来，“我不会参加的。”

他眨眨眼，仗着别人看不见，小孩子似的伸出舌尖在你手心轻轻地舔了一下。

“别得寸进尺。”你叹口气，“我又不是什么乐队成员……参加又能做什么。”

“我们当年的作词编曲不都是邶星你帮忙的嘛。”他声音含含糊糊地从你手下传出来。

“所以呢？解散之前来个惊天大瓜，说Primo乐队的成员几乎都和早期的作词编曲人有一腿，然后开始疯狂被粉丝唾骂？”你感到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理解……”

既然要走下摇滚界的舞台，为什么不能体面而光鲜亮丽地宣布解散再离场呢？这样子高调形式，又像要自扒黑料似的——

你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和D·斯佩多碰到一起。他的左胸上至今仍有一道伤疤无法愈合，是你留下的。你差点杀了他，但克制了下来。——不好意思，突然爆料了个大的。

“投资这场综艺节目，是我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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