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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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烨在厨房洗碗，仲晴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去了。
他碗洗得很慢，谢徐阳出来了两趟，一次去卫生间，一次拿零食，他还站在水池边，拿着洗碗巾慢慢地擦着碗上的水珠，远看，像是在瓷器上做着精雕细琢。
谈烨：“饺子，好吃。”
藏在暗处的谢徐阳被抓包，尴尬地：“嗯，嗯嗯。”他往房间里走，发牢骚似的嘟囔得一句“磨洋工”，被开门出来的仲晴听了去，她出言维护：“慢工出细活，碗洗干净了就好。”
他活得这么慎之又慎了，人生可以过得慢一点。
“我……”
谢徐阳不认识谈烨，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那双手究竟有多珍贵。他跟被冻住了似的一片安静，也来脾气了，厨房里传来了谈烨及时解围的声音。
“仲晴，你家没有消毒柜，那我帮你定一个吧，今晚可以吗？你室友在家吗？”
他不可抗拒得回了一句，“在。”
仲晴走向了厨房，眼神给予他的压迫消失了，谢徐阳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她没有走进厨房，单单靠在了移门上，两人跟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唠嗑，谈烨在有些方面跟个淡人似的，不在意任何事。
他说：“我本来就慢，你有什么好吓他的，估计被你吓得不清。”
“你有什么意见吗？”仲晴问。
“不敢。”
“消毒柜不能算在十万里，你自愿的。”她扣扣搜搜的。
谈烨把碗一个个擦干，又另外洗了一盒提子给仲晴带在路上吃。结果那盒提子没活到路上，就被他们两在楼下吃完了。
仲晴以为谈烨来找她帮忙，肯定开车过来的，谈烨也以为仲晴住在这，家里肯定也有车，下了楼，她的声音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车在哪里？”鸦雀无声，都意识到事态不对劲了，互相干瞪眼地对视着。
仲晴不开车是在庄光公路上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掉，她能开，但心会慌，所以为了避免心慌，基本上去哪里都是打车。
谈烨是单纯没有驾驶证，想开都开不了。
在仲晴开口喷他之前，谈烨眼疾手快地塞了两个提子到她嘴里，赶紧手机打车了，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从仲晴的碗里捞了一颗葡萄。没一会儿，豪华专车就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谈烨给仲晴财大气粗地转了十万，仲晴收得理所当然。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涔家无疑了，还在路上故意问谈烨去哪里。谈烨遮遮掩掩地不说，只言好地方。她没有拆穿他，在进入涔家大门的时候，她又跟谈烨演上了，“你你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仲晴双手抱着铁门，死活不愿意进去，谈烨各种推，拉，“你钱都收了要做事。”
仲晴大喊：“我退给你。”
“退你大爷，快，跟我进去。”
…………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陷入了一片混乱。涔文遥开车进来，看他两的眼神跟马戏团小丑的一样，仲晴和谈烨一下子就变得老实起来，目送着他离开。
就在他们中场消停的间隙，身后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谈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瘟神来了。仲晴啥也不知道地转头了，余盈盈将一阵排山倒海的怒气吹到了她的脸上，好像下一个瞬间，就感觉要被她开车创死了。
仲晴果断地跟谈烨交换了位置，让他站在外面去应付余盈盈，毕竟余盈盈舍不得创他。
谈烨：“…………”
余盈盈把车停在了他们身旁，微笑地看着谈烨，“我送你一程。”
谈烨目不斜视得装听不到，拼命晃着仲晴包上的金链，小声咕哝：“今天就拜托了。”他主动挽住了她的胳膊肘，“搅局，你是专业的。”把仲晴推到了余盈盈面前。
“…………”仲晴磨牙，“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她变脸似的笑着跟余盈盈打招呼：“好久不见。”
余盈盈拿着对待情敌的敌意在对抗她，“我并没有想见你，仲晴，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她喜欢谈烨的事，仲晴是知情的。她还这么做，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仲晴一直留意她的脸色，现在都气成猪肝色了，她知道，这回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仲晴说：“谈烨喜欢走路。”
“我问他呢？问你了吗？”余盈盈怒呛。
“你没看出来，我们是一起的吗？”她淡定回应，“就剩一个位，我总不能坐他腿上吧！既然你不介意，那行啊！我跟他就一起呗，谢谢你的好心。”
谈烨忍不住得笑出了声，气得余盈盈出汗了，“…………”
仲晴作势拉着谈烨往她车上走，面前的车子欻得开没影了，扬起的灰尘全进了他们两的眼里。
她瞧谈烨对余盈盈避之不及的那样，看来是真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谈烨再一次把视线挪到了仲晴身上，因为她在，他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安心，他就知道他没找错人，还得是仲晴！他赖上她了。
仲晴搁那心知肚明的装小白：“你拿我来当挡箭牌？今天是什么日子？！余盈盈为什么也在？”
“她生日。”谈烨一提到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了，但谁让涔文遥给她撑腰呢，他也只能身不由己得忍着。
仲晴问出了最开始就好奇的，“不在自己家过，在这里过？”
“呵呵，谁让她有两个生日。”谈烨特别希望她是闰年的2月29生日的，然后四年过一次，想想就挺爽的。
仲晴算了两个她，“那我有四个。”
好冷的笑话，谈烨烦得不行，“…………”
他妈和涔至立结婚那年，余盈盈恰好十八岁，刚巧她是他的粉丝，根据他妈专门的要求，他为她一人独奏了一曲。
谁曾想，这一弹，他妈的都给她弹成习俗了，年年的这一天，他都要给她弹，弹个没完了。
一开始，余盈盈姑且还算是个正常人，属于他粉丝的那种喜欢和爱慕，他也不是不能忍。
然后某一天，她这份纯粹的喜欢突然就变质了，跟被鬼附身了似的，开始追着他死缠烂打的，他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走哪都是她，躲都躲不掉，痛苦死了。
又有涔文遥在那助纣为虐，余盈盈只要跟他撒个娇求个软，他就全部应下她那些荒唐的要求，涔文遥找他妈，他妈再找他，真是爽歪歪。他真是怕了她了。
谈烨没几天活头了，不想走个黄泉路都被余盈盈搅个不得安生。他妈的面子他得给，自己又不想在这多待，所以要找个得罪两边都能没事的中间人。这个人非仲晴莫属。
他撒娇：“带我走，听见没。”
“没腿啊你，自己走。”
“…………”他又装可爱，“带我走，带我走。”
“你别给我叫。”
谈烨带着松弛感认真地求她。
“我需要你。”
他盯着仲晴的侧脸，久久得不挪开视线，捕捉到她偷偷压了一下嘴角，先按耐不住脸上笑容的是他。转而就被仲晴推着向前走，他知道他遇见的是位心软的神。
他们一同走进了涔家的大门。
谈烨整个人跟变了一样，逢人就打招呼，有礼貌的差点儿让仲晴没能控制住表情管理，这种客套其实维护起来挺累的。仲晴谁也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一个还正对她怒目而视，她自然而然地复制粘贴着谈烨说过得话，作为一个看客，观察这个东拼西凑而成的家。
谈烨看到了常然，喊了一声“妈”，仲晴嘴瓢了也跟着喊了一声“妈”，攫取了全场人的注意力，四下一片寂静。
“你也太夸张了吧！”余盈盈低估了她的不要脸。
谈烨偷偷戳了一下她，仲晴快速换话，“不不不，阿姨好。”
常然对她出现在这里实属惊讶，那天车上匆匆一面，她还以为她只是聂格丞安排给儿子的临时助理，想不到她竟然会是仲家那位小公主。
她优雅得“嗯”了，默然探寻着他们之间看似不寻常的关系。
不等谈烨跟涔至立说上话，他已主动走到了仲晴面前，展现出对她的各种关心，而谈烨的话音落空了，及好的用空落的笑掩饰而过了。
仲晴看着这对老夫少妻的组合，年龄的差距从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常然身段保养得很好，反观，涔至立身材都走样，头发稀疏，老年感十足。
哪哪都不般配。
仲晴能感受到涔至立对谈烨的忽视，一把牵住了谈烨的手，把他拽进了涔至立的视线里。仲晴代表的是仲家的面子，涔至立不给也得给，顺带着，谈烨的地位也就跟着她一起变得水涨船高了起来。
绝无仅有的，涔至立对谈烨进行了和蔼的慰问，特意叮嘱他好好照顾仲晴，别怠慢了她。
把谈烨给看爽了，他捏了捏仲晴的手，仲晴也不逞多让地往他肩膀上靠，像是在说“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给足了谈烨的底气。
常然就一动不动地站在涔至立的身侧，看着谈烨，谈烨则完全避开了她的目光。
余盈盈坐在一旁玩手机，对涔至立都没有对常然那般好脸色，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仲晴已经看得很明显了。
涔家，涔文遥做主，而她的地位高于涔文遥。
仲晴没跟涔文遥打过交道，但不妨碍她欣赏他披着斯文人的脸做着狠戾的行事。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瞬间，全场都没声了，仲晴不禁浑身一颤，不知道是她眼花还是怎么了，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周赐礼平日里的穿衣风格，见了鬼了，气质也有几分相像。
涔文遥上身穿着一件宽版的灰色卫衣，搭配了一条卡其色的直筒裤，无论看什么，眼神都淡得跟茶水一样，余盈盈轻松地抓住他的胳膊，耍着大小姐脾气，“你看耶！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把仲晴给我赶走啊。”
“你要是想让我这个生日过得不开心，就把她留在这。”
“涔文遥，你听到没有？”
“我让你把她轰走。”
说话声音大得生怕仲晴是个耳聋。
涔至立和常然找了个去厨房试菜的借口，走了，看着是一点都不想掺合他们年轻人的事。
余盈盈生生把涔文遥拖到了仲晴面前，涔文遥没有表现得任何不满，更多的是宠溺下的无奈，他直挺挺地站着，说给余盈盈听得是，“来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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