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花魁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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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花魁大选，阜阳城热闹非凡。又正逢南国三月，春江水暖，参赛的各家花楼都派出了重金打造的精致画舫，纷纷集聚在穿城环绕的江水之上，四围锣鼓喧天，人流如织。
仙客来二楼的临江雅间。
白雁飞推开窗，兴致高昂地指着江对面的一排楼榭。
“看那儿，那挂着一排红灯笼的云中阁楼便是满楼春。”
苏知微探身瞧了瞧，她对满楼春在什么位置并不怎么好奇，倒是江面上一艘艘精致的画舫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是说是花魁大选吗，怎么还有画舫赛？”
“这你就不懂了吧。”
白雁飞睨了她一眼，笑道：“这是花魁大选的往年规矩，先是画舫赛打头阵，谁家的画舫最大最精美，接下来的五年里便会有好运气，生意红火不说，财运也是滚滚而来，所以这个画舫赛，也就是博个好彩头，给接下来的花魁比赛助助兴罢了。看见江水中心那艘最大的画舫没有，那就是满楼春的画舫，边上与它并肩的则是江南天仙楼也就是莫纤纤的画舫。”
“你好像对这些很熟悉嘛？”苏知微见他侃侃而谈，不由撇撇嘴，神情有几分闷闷。
“他当然熟悉了。”谢青城突然从旁插声，悠悠道，“五年前的花魁大选便是在青州城举行，雁飞可是凑过热闹的。”
白雁飞听他开口时便觉不好。
果然，他话落后，苏知微那丫头立即竖着眉毛瞪了过来，眼中凶意明显。
“怎么回事，白雁飞你不会在外面有风流债吧？”
眼见着小丫头要怒发冲冠，白雁飞连忙投降。
“别听他瞎说，只是瞧个热闹罢了。”
“是吗？”苏知微似信非信。
“比真金还真。”白雁飞发誓。
见他神色认真，不像作假，且白家家教严明，晾他也不敢。
苏知微疑心顿消，没再多有纠缠，高高兴兴地去瞧了画舫。
白雁飞逃过一劫，立即瞪向始作俑者，咬牙切齿：“我再熟悉大赛规矩也不及某人啊。那位殿下也许还不知道，江南佳人无数，风流名士也不遑多让，尤其是佳人名士，这凑在一起也是一段佳话。”
他意味深长地说完，果见谢青城瞥了他一眼，目含警告。
正说着话，有人推门进来。
流光牵着阿挚和玄倾从外回来，她换了一身男装，头发也束了起来，行事沉稳，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若非早晨出门前见过，阁中几人还真认不出来她。
“殿下可有探到什么？”谢青城笑问。
大清早的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过来这边打点，一路出去打探消息，约好了在仙客来碰面。
流光摇摇头，声音清淡：“打听过了。今日除了慕名而来的江湖人，还有各地富商，除此以外便是些阜阳的百姓，没有什么清风堂的人。”
没有？谢青城眉目微拧。
白雁飞亦是皱眉：“那就奇怪了。武林盛会在金陵召开时，未曾见到清风堂的人便算了，如今花魁大选这样热闹盛事在阜阳举行，算是在清风堂自家的地盘，没道理不来掺和一脚啊。”
这一点风声都不露的，清风堂真打算做一辈子地沟里的老鼠吗？
流光道：“不仅如此，我同玄倾还去了当地府衙，调阅了阜阳往年旧案卷宗，并未发现有和清风堂牵扯的案子。这个江湖门派好像只是我们凭空臆测出的影子，在阜阳根本不存在。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很蹊跷。”
众人竖起耳朵。
“愿闻其详。”谢青城道。
流光看了一眼玄倾，后者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摊在了阁中的案上。
流光淡道：“三年前满楼春死了一个姑娘，听说是为情所困，自缢身亡。当时官府派了仵作前去验尸，并未发现什么疑点，只是仵作卷宗中记载了一事，这个死了的女子右臂上有貔貅的纹身。”
“又是貔貅？难不成这个女子是清风堂的人？”苏知微惊诧道。
“未曾听说过清风堂堂众有刺纹身的习惯。”白雁飞道。
苏知微翻了个白眼。
“你连白家札记都没看过，怎么知道人家清风堂没有这个规矩。”
“小爷我混江湖的，这点消息要是不知道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你”
眼看着他们俩就要吵起来，谢青城极为明智地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
“的确未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时移世易，规矩改了也有可能。”他看了一眼案上摊开的卷宗，眸光从落款处的年月上划过，忽而道：“三年前？不就是宋元之出事的年份吗？”
流光点头。
“不错，而且此人还是在宋元之暴毙之后的一个月内故去。”
“玄倾从府衙里打探到，这位姑娘名曰秦明月，乃是当时满楼春名冠一时的美人。宋元之在安阳暴毙，消息传来阜阳，她曾到阜阳府衙为起击鼓鸣冤，但因宋元之一案被朝廷列为重案，由金陵派遣的朝中官员查办，阜阳府衙不敢接她的诉状，却又感念她一腔情义，便让她去安阳鸣冤。谁知她还未动身，便被人发现自缢于满楼春自己的房内，当时也算轰动一时。”
宋元之一案尚未查清楚，又牵扯进来青楼女子的死，现下案情竟越发错综复杂。
谢青城想了想，疑惑道：“按理说秦明月一介青楼女子，而宋元之堂堂巡抚，还是金陵派任下来的二品大员，两人身份上天差地别，平日里更不可能有所交集，无缘无故怎会结识？再者，秦明月既然是要为宋元之鸣冤，那为何冤情未明便自缢身亡，这未免不合常理，当地府衙难道就无人察觉异状？”
流光：“秦明月与宋元之之间有何牵扯暂不清楚。不过秦明月之死，当地府衙也曾怀疑过是否另有隐情，然而仵作验尸之后证实的确是自缢身亡，没有任何疑点。”
她话落，白雁飞怪道：“这倒是奇了。一个要前去安阳的人，明明要做的事情没做好，却突然上吊死了，这不是死了也给自己生前留有遗憾吗？她身边的那些满楼春的姑娘与她平日里相处一处，难道就不觉得有异？看来这个满楼春也是故事良多啊。”
他说着无意，听着却有心，谢青城眸色陡然深了几分。
恰时，外面传来阵阵惊呼，热烈而喧嚣，顿时吸引了阁中几人的注意。
玄倾推窗去看。
原来是满楼春的画舫拔得头筹，引得岸上一片叫好。
玄倾：“画舫赛结束了。接下来满楼春会在楼中搭设擂台，以便各家花魁的才艺大比，我们该过去了。”
众人点点头。
案情突然转折，却变得更为复杂，再加上头绪极少，众人心中只觉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苏知微支着下巴叹道：“万一找到了莫纤纤，她也不知道或者不说实话，那我们不就没辙了？”
白雁飞不说话，俨然也是在担心这一点。
谢青城思忖片刻。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探了探莫纤纤的口风，这件事就由我和殿下去做，而雁飞和玄倾，你们二人身手不错，与我们分开后，务必要去探一探满楼春的各个楼层，尤其是客人不常去的房间，要仔细查探。”
“何意啊？”
白雁飞闻言不由奇怪，昨夜流光和玄倾离开后，他们商量的对策里也没有探楼层这一说啊。
谢青城脸色难得有几分严肃。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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