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晚(中)
《夺天，楚，魔教教主，镇压正道！》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齐志衡已然等待被殷无祚打死的命运，但他的双目没有愤恨恼怒，有的只是无尽遗憾与伤感，就像停滞在半空中的秋叶。在距离他脑门和胸口还有一寸之处，殷无祚的力爪终是停了下来。可那爪中的劲风仍将齐志衡刮倒在地，嘴里渗血。殷芷茹赶忙将他扶起，哭道:“志衡哥，你怎么样？”殷无祚在旁，轻轻叹了一口气。“多谢殷前辈爪下留情，殷前辈武功高深莫测，在下望尘莫及。”齐志衡虚弱说道，语气十分恭肃。
殷无祚的目光不再锐利，那股浓重的杀气已渐渐散去，他说:“怎么还叫我前辈？真是迂腐讨厌，快叫一声岳父，给我听听。”殷芷茹一听“岳父”两字，大悲之后尽是喜意。齐志衡更是半天说不出一口字，殷芷茹赶忙掐了一下他的肉。齐志衡这才道:“岳父大人，好。”殷无祚笑道:“芷茹的眼光真不太行，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口不伶俐，这武功也太差劲了，想来这十年你功夫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齐志衡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他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殷芷茹见状，赶忙拉起殷无祚的手，笑着说道:“爹爹，你太过分啦，简真就是欺负人！你那一爪，天下江湖间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抵挡得住？你把志衡哥伤成这样，芷茹真得都不想再理你了。”殷无祚笑道:“芷茹，你太伤老父的心了，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哎，收不回来！再说，我还不能教训他一下吗？真不明这小子有什么好，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我眼高于顶的女儿如此青睐！”
殷芷茹收起脸上玩笑的表情，轻声说道:“志衡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殷芷茹能够遇上他，是几世能够修来的福分。我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英俊潇洒的男子，可我偏偏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块木头就是最好的！我要跟着他一辈子，从生一直跟到死，相畏相依、不离不弃、不枉此生！而且我知道志衡哥也是如此，我们彼此相通了解，他的感情是那么朴实无华，不出声，也不张扬，埋得很深很深！爹爹，这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否则，算啦，往事就不提了。情之至语，情真情痴，情终情始！”那语气，是那么轻，又是那么重，让人无法承受！此时三人全部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齐志衡只是紧紧握着殷芷茹的手。
殷无祚的眼角留下一滴清泪，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他们的母亲，就算他武功高强又有什么用？
曾经他们深爱着彼此，她很年轻漂亮，他比她要大很多。他是那种随性狂野霸道的人，而她很是温柔娴静、优雅得体、善良体贴。但她也曾为他做了很多荒唐可笑的事情，只是当时他完全没有在意。他也很爱她，只不过终是被武功和权势迷了心智。他越来越忽视她，回到家中对她发火，冷言冷语，甚至变得疯狂多疑。其实，他只是觉得他配不上她，后来他开始酗酒，很晚才回到家，目的只是为了试探她，看她是否会嫉妒，可她并没有。这让他变得更加疯狂暴躁，因为他觉得嫉妒才是她对他爱的标志。后来她告诉他，她又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可他并不兴奋，远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到来让他感到高兴。她也感觉到了，她也开始发狂，变得歇斯底里，每一件事都让她烦躁。
这更让他疯狂多疑，甚至当着她的面冷酷吩咐手下:“看好她，别让夫人再发疯，什么也别让她做，不允许离开房门一步，否则你们就别想看到明日的太阳！夫人，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要乖乖的，别闹。你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你，丟掉性命吧！”他最后几句话，如同恶魔的低语，直让女人泣不成声。他重重摔门而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女人哭泣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忍受！他又想，她现在一定想要疯狂逃离他的魔爪中，他开始恐惧，他想着必须要阻止她，否则，不，他绝不允许！他用寒铁锁链将她的脚绑在床上，那把钥匙被保留在他最信任的手下手中，他知道他一定不会背叛他。果然，可是他看得实在是太好了！由于那段时间教务繁重，他没时间理她，也是他刻意忽视的。她不断发出疯狂的尖叫，可手下根本就没理。
她早产了，鲜渝丰全力施救，可还是无能为力。也是她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她从来都是什么没有的，她只有一颗心！最终，她去了，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空了，心缺了一角，他简直就不是人，怎能对她如此？怎会对她如此？不过他并没有哭，因为他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后来真快活不下去了，不过幸好还有儿子和女儿，否则他真撑不住！
其实殷无祚的感觉没有错，那个女人心里一直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她是很爱殷无祚的，可她也很爱那个男人。当初她妥协于父亲的权势之下，嫁给了有权有势、武功高强的夺天教白虎堂堂主殷无祚。可她在记忆深处却也时常想起那个男人，在痛失所爱的命运中，她只能把自己最美丽的时光深深埋葬于心中，从此只有她一个人才会想起他。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情缘妙不可言！
殷无祚打破了沉默，他拿出了两瓶药丸，药丸用翠玉小瓶所装。他缓缓开口:“这是百草百花百宝凝露丸，有起死回生之效，爹爹手里也只有八瓶，是我们殷家的至宝。我把它们交给你，志衡，你千万要收下。也算是给你的礼物
，就当做是我打赏你的赔礼吧。还不快收下，你这个女婿我认了。”齐志衡双手接过，起身行了个礼。
“别整那些虚的了，我殷无祚很讨厌那一套！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志衡，你是衡山派的人，我女儿她的身份，你也知道。所谓正邪势不两立，我想问的是: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从衡山派和芷茹之间作出选择，你该怎么选？不要着急回答，慎重考虑。”殷无祚说，语气无比严肃。殷芷茹并没有插话，她心底也很好奇志衡哥会如何抉择呢？
齐志衡没有想到，岳父大人的问题会如此犀利，真是让他难以回答。一边是他和芷茹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而另一边是对有养育和再造之恩的恩师和衡山派。想当初如果他没有遇见恩师温齐恒，他一定会继续在街边流浪乞讨，变成一个混子，甚至饿死，恩师对他恩重如山，教他功夫，教他做人的道理，甚至请先生教他识字、书法、音律，他这一辈子也还不清，报答不了师父的恩情！不得不说，殷无祚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残忍、太现实、太致命了，这把软刀子深深扎进齐志衡的心脏！
过了很久很久，齐志衡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只说了两个字:“芷茹。”随后便泣不成声！殷芷茹紧紧给了齐志衡一个拥抱，并放声大哭。她真是没有想到，志衡哥会如此选择，她一直都以为在他心目中，她比不过温老和衡山派，可当那两个字在他耳边响起，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她可以为他牺牲却！这二人刚刚仿佛经历着比生离死别还要痛苦的事情，情义两难全！
殷无祚也很是震惊，他从来没有想到齐志衡会进行这样的选择！他武功虽远胜过他，可这份用情之深，他永远也比不上他！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夺天教，必要时候什么都可以牺牲！如果当初，算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更何况在她与夺天教从中作选择，他一定会选夺天教！殷无祚释然了，大笑道:“好女婿，好志衡，志茹有你在她身边，这辈子她值了！说实在话，爹爹现在都有些嫉妒你了，这么好的女婿哪里找？芷茹，你努点儿力吧，你有点儿……”
“哼，爹爹，你太善变了！你可别忘了，还是你把志衡哥伤得这么重，你，我真以为你会杀了他！”殷芷茹状似生气道。殷无祚无奈笑道:“好女婿，好志衡，还不赶紧吃一粒百草百花百宝凝露丸，你要是不好，老头子今晚是睡不好觉了！”两人一听这话，均笑出了声，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无比融洽！
而在武当派四大弟子房间内，远山、近水早已沉睡。可傲雪、凌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凌霜还带了那柄剑。凌霜今天晚上必须要把这柄剑还给卫无极，幸好衡山派当众把房间分好，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找。
凌霜刚刚靠进卫无极的房间，却听见一个声音说:“谁？谁在哪里？”凌霜应道:“我是武当派弟子凌霜，卫左使，我是亲自来送怀你的宝剑。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走。”只见那声音应道:“你进来吧。”凌霜心道:“卫无极的声音怎么那么虚弱？他白天不是很好吗？”他强压心中的不安，轻轻推开了房门。
可眼前的这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只见卫无极身子已是虚弱无比，快要撑不住摔倒在地，他脸上的肌肉止不住抽动，仿佛忍受着极大的苦痛。凌霜顾不了那么多了，赶忙搀扶卫无极到了榻上。他身材高大，凌霜着实费了些力气。
“卫无极，你这是怎么了？你白天不是很好吗？”凌霜问道，语气十分慌乱。卫无极虚弱应道:“凌霜，我是用内力给你师父疗伤。当时并不觉得很难受，只是没有想到晚上会这么严重。我现在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凌霜你可要杀了我为你师父报仇？”凌霜急道:“卫无极，你把我凌霜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会恩将仇报？更何况趁人之危，绝非大丈夫所为！你在说什么胡话？”卫无极道:“对不起凌霜，我错了。”
凌霜呆住了，夺天教左使卫无极，这个让人又敬又怕的男人还会跟他这个无名小辈道歉？凌霜急言:“好啦，我原谅你了，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对啦，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你的情况？”卫无极应道:“凌霜，我已调配好了药，只是现在全身使不上力，就在那桌子上。”凌霜没有犹豫，当下拿起桌子上的那碗药，亲自给卫无极喂药。他的动作极轻，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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