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夜色如墨,月光倾泻而下,被遗忘的慕容山庄更显幽深与神秘。藤蔓如蛇般缠绕在山庄的墙壁上,交织成错综复杂的图案,宛如一座被岁月侵蚀的巨型坟墓,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之下。
原本精美的庭院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残垣破壁,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荒凉。破碎的瓦砾散落一地,与周围的野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凄凉荒芜的画面。
夜晚的风声在山庄中回荡,引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缓缓苏醒。
月光下,假山旁,昙花竞相绽放,香气弥漫整个院子。
少女从昙花后逐渐显现出身影,她身着一袭素白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翻飞,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头戴素雅的昙花簪,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
慕容月昙踏着长满杂草的石阶小路,穿过破败的主院,向着静谧的次院走去。
院中,一年轻女子身着浅蓝色的衣衫,衣裙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发髻简单挽起,几缕青丝垂落,更显温婉,她正静心修炼。
这名女子是月昙的二婶齐悦,尽管才二十五六,却已然是这慕容山庄的主心骨之一。
月昙轻轻地走到齐悦的身边,盘腿坐下,轻唤:“二婶。”
齐悦微微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回应道:“昙儿来了?今夜月圆,可有人进入山门?若无人,还得快些叫大家出来修炼。”
月昙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灵动地捏出几朵精致的花型手印,开始施展她独有的感应术法。随着术法施展,周围的昙花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香气层层外溢。
闭上眼睛,感受着昙花香气的流动。月昙与香气已融为一体,这些香气所触及的地方即便微乎其微的变化她都能感应到。
反复确认没有生人的迹象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转头对齐悦说道:“二婶,方圆十里之内,无生人痕迹。我去让大家伙一起出来修炼,压压这怨气。”
齐悦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拍了拍月昙的肩膀,欣慰道:“昙儿越来越厉害了。去叫大家伙出来吧。”
待齐悦话音落下,月昙便站起身来,步履如风,朝着后罩房行去。月光如绸,洒在她的衣摆上,泛起层层银光。
蜿蜒的小径两旁,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一颗血迹斑斑的头颅从草叶间滚落而出,月昙不慌不忙地弯腰拾起。
那头颅的双眸中满是惊恐,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恐惧与绝望。对此,慕容月昙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对着藏匿在草丛中的人影轻声道:“小妹,姐姐说过多少次了,这头颅可不能随意拿下来,否则被二婶瞧见,又该责罚于你。”
慕容娇的小身影从草丛中探出头来,头颅是虚幻的,正等着姐姐将其放回原位。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顽皮:“知道了,姐姐,我下次一定乖乖的。”
月昙放下头颅,慕容娇的身体重新凝聚完整。她扬起还带着稚气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姐姐,那个人今天还是没来吗?”
“放心,他一定会来的。”月昙蹲下身,目光温和却坚定地回答。
慕容娇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可是,他再不来,那个疯子大叔就要来了。”
月昙揉了揉慕容娇的发丝,安慰道:“别担心,姐姐这就带你去找忠叔和花婶,让他们一起出来修炼。”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些,其实心里根本没底。这么多年来,那疯子越来越强,也不知他们到底能否躲过这次。
好在慕容娇并未追问,只是催促月昙要抓紧时间,不要让大家错过这月圆之夜的修炼良机。
绕过几间静谧的客居耳房,游廊的尽头便是后罩房。这里曾是仆人们的居所,如今却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难所。自从家族遭遇不幸后,大家便挤在这里,再也不敢踏入主院和外院半步。
刚至门口,慕容娇便迫不及待地喊起来:“忠爷爷,花奶奶,姐姐来叫大家一起去修炼了。”
小妹清脆的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温暖,尽管称呼上让月昙感到些许尴尬,但她知道这是慕容娇的天真烂漫。她也曾这般天真烂漫过,只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
在浩瀚的江湖中,以医药立足的门派,实属凤毛麟角,而慕容山庄正是其中之一,其医术之高超,江湖中人无不称赞。
因此慕容庄主女儿的十二岁生辰宴,必定有不少闻风而来的江湖豪杰。慕容山庄也打算借此机会推出医术的接班人——慕容月昙。
宴会隆重,本是八月初一的生辰宴,山庄提前一月便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每一处细节都力求尽善尽美,生怕有丝毫怠慢了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
远处的石门牌坊巍峨耸立,其上雕刻着“慕容山庄”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龙飞凤舞,那是慕容家的老祖宗亲笔所书,右下角镌刻的先祖名讳,历经风雨仍清晰可见。
穿过石牌坊,踏上那四十九级青石台阶,便是山庄的正门。
门前是个小型广场,两侧种植着驱虫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两座石狮子雄壮威严地峙立在大门两侧,显示出山庄的显赫地位。
山庄内,外院。
松柏苍翠,药香四溢,仆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或擦拭桌椅,或修剪花草一派和谐繁忙的景象。
山庄内,内院布局精巧,主院与次院泾渭分明。
主院是庄主慕容锦及其家眷蓝若、慕容月昙的居所;
而次院,则是副庄主慕容乾及其家眷齐悦、慕容娇的居所。
慕容娇的小身影从秋千上跃下,一路小跑至忠叔面前。
忠叔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关切地叮嘱:“小小姐,小心点儿,别摔着。”
慕容娇跟在忠叔旁边,蹦蹦跳跳地问:“忠爷爷,大家都在忙什么呢?都没人陪娇娇玩?。”
忠叔弯下腰,和她平视,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大小姐的生辰,大家都忙着准备呢。小小姐你自己玩会儿,可好?”
慕容娇听后,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姐姐生辰吗?那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
忠叔笑着点头:“那当然,还有很多客人来访呢。”
听说有好吃的,还有许多人来,慕容娇兴奋不已,嚷嚷着也要帮忙。忠叔无奈,只好哄骗她去整理沙堆,权当是个小任务。
慕容娇兴冲冲地跑去,跑了几步却又折返,一脸困惑地看着忠叔:“忠爷爷,那沙堆不是爹爹让我平时玩的吗?”
忠叔一时语塞,尴尬地笑了笑,正欲解释,却见月昙手执精巧木盒,款步而来。
“小妹,你又在缠着忠爷爷了?”月昙的声音温柔而略带几分宠溺。
慕容娇听到姐姐的声音,立刻扑向她,被月昙稳妥地接住,抱在怀中,两人相视一笑,温馨满溢。
慕容娇搂着月昙的脖子,撒娇道:“姐姐,忠爷爷说你要过生辰了。他说生辰那天会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娇娇也想过生辰。”
月昙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抱起她边走边柔声回应:“那姐姐带你去问问二叔,看看能不能让你跟姐姐一起庆祝。”
正厅中,众人围坐。
温文尔雅的慕容乾,眼神专注而深邃,细细审视着木盒内一颗颗圆润光滑的山楂丸。他捻起一颗,先是细嗅其香,随后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齐悦有些心急的问道:“这山楂丸究竟如何?你这位大药师倒是给点意见。”
慕容乾点头赞许,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对着主位的蓝若道:“大嫂,昙儿果真是青出于蓝,这改良的山楂丸不仅保留原有的消食之效,更添了几分化瘀之能,多服之下,竟还能定心安神,妙哉!”
蓝若欣慰的点了点头。
慕容乾将盒子递给一旁好奇张望的慕容娇,趁机考问月昙药理知识、施针技巧与脉络辨识。月昙从容应对,对答如流。
慕容娇见状,也不甘落后,有样学样地学着月昙在自己胳膊上比划起来,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在场之人笑逐颜开。
慕容乾更是趁机提议,待慕容娇长大,便让她跟随伯父慕容锦学习医术,传承家族医学的精髓。
正当众人沉浸在欢乐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小厮神色慌张地闯入,气喘吁吁地禀报:“乾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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