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揭露
每逢初一,十五是大朝会,凡九品以上官员皆入紫宸殿朝参。
十月初一,朝堂上发生了两件事,其一,御史台柬议大夫,郑律已,参奏户部侍郎,周延,受贿经商,违反唐律,获利两千贯钱。
大酆律例,凡入仕官员不可经商,以防官员与商人勾结。
但谁能视钱财于粪土?不过是在私下偷偷经营,众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曾摆到明面上来说。
可偏偏,如今有人站出来揭开了这层遮羞布,还是朝堂之上最古板克礼的郑律已,他是太祖时期的老臣,出了名的硬骨头。
郑大人满头的白发,干瘦的脸上深壑纵横,他站在大殿之上,扬言要笞周岩五十丈,严惩不贷,大有若是不如他之所愿,便一头撞死的孤勇。
最后,安康帝下旨周岩罚俸一年禄米,俸料,获利银钱,贬官三级。
其二,太府寺卿的人选定了下来,由太府寺少卿陆常元任寺卿一职。
陆常元是妥妥的三皇子一派的人。
朝会散去,众朝臣心思各异,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三皇子一方的人。
走出紫宸殿的大门,三皇子一身绛红八宝福禄纹的袍子,颜色鲜艳明亮,似乎是早有预料今日有好事发生,特地穿起来领个好彩头。
“二哥,你慢点走!急什么。”
三皇子大步追赶,二皇子一回头便瞧见他明晃晃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眼中恶劣的笑意丝毫不掩饰。
“二哥怎么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兄弟给你分忧!”
这副小人得意张狂的嘴脸,二皇子收进眸底,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依旧扬起温和的笑意:
“还没来得及恭喜三弟,陆少卿是贤妃娘娘母族远支堂弟,年岁与你相当,他任太府寺卿的职位,想必能助力你更多。”
三皇子看着他不露声色的面庞,心中暗骂这笑面虎的功力不浅,装的真心实意,实则心里不知怎么编排他。
“那就借二哥吉言,倒是周侍郎可惜了,哦!不对,他如今已经不是侍郎了。”
二皇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两人并排着一路走到了宫门口,远远的就瞧见德顺高人身边的道童子上了马车,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德顺高人这几日不是闭关吗?莫不是今日出关?”三皇子随口说了一句。
二皇子则盯着那辆马车,目光沉沉。
永平侯府,
沈阴阴躺在床上贪恋着被窝的温暖,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外面一个道童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道童?沈阴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而后猛地从床上蹦起来:
“快拿来给我!”
不待阿玉进门,沈阴阴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拉开门抢过她手中的信笺展开来看。
阿玉愣愣的盯着沈阴阴,见她一目十行,把将信看完,脸上的神色反而变得凝重。
“姑娘,这信是谁送来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阴阴将信封重新叠好,轻轻开口:
“是德顺高人的信,他要约我见一面!”
……
西市里的铺子大多自胡商从外邦异国陶弄来的奇珍异宝,当下时兴的古玩,衣裳,首饰,玩乐皆汇聚在此。
而东市则多是一些老字号,商铺多而杂,以平民百姓为主。
东市往南的街道专门买卖茶饼,开设茶寮,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其中一间名为归燕茶舍的门前。
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青色敞袖袍的老者,银白色头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面容和蔼,他孤身一人径直走上二楼。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早早坐着一个人。
沈阴阴烘烤着茶饼,抬头看向来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起身行礼:
“许久不见,刚好今日让您尝尝我煮茶的手艺。”
德顺高人环顾一圈,房内摆设平常,中间一座屏风罩墙,将房间一分为二。
“小友比我早到,可有久等?”
桌面上摆放着两盏空茶碗,沈阴阴不紧不慢的烘烤着茶饼,暗绿色的茶饼上夹杂着晒干的茉莉花。
红泥炉中熏腾的热气炙烤着茶饼,一股淡雅焦灼的茶香漫溢房内。
“之前的事情,我对高人感念于心,一直想着能正式拜谢,可您身份尊贵,我不敢贸然打扰。今日早早到此,便想着以茶为礼,多谢当日您的救命之恩。”
沈阴阴的语气真诚,不带丝毫做伪,她手下动作不停,碾茶,过筛,煮水,投茶,行云流水,似是一副画卷。
釜中茶汤嫩绿明亮,舀入瓷白的茶碗中,若山间幽谷中的碧水湖泊,见之心阔清明。
德顺高人端起茶碗,凑近于鼻尖,感叹一声:
“茉莉清雅,配茶香更添滋味。”
沈阴阴笑道:
“此茶能得高人一声赞,便是她的福气了。”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杯子,隔空致意,而后浅酌一口。
茉莉花香醇厚淡雅,压制住茶叶的苦涩,回甘泛甜,口齿留香,别有一番风味。
“高人此番约我一见,应该不仅仅只为喝茶。”
德顺高人放下茶碗,语气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今日小友来见我,应该也不只是一人。”
沈阴阴一愣,对上德顺高人坦然的目光,而后笑了起来: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高人,只是在此之前,我尚有疑虑,还请您为我解惑。当初高人为何帮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者,只是利用?”
德顺高人端着茶碗,又饮了一口,此时茉莉的香气已经盖过了原本的茶香,二者之间已经失去了平衡。
“小友想知道我为何救你,但我想问一问小友,我为何不救?”
“我与高人素不相识,萍水相逢,高人全然可以置身事外,不淌这摊浑水。”
外面临近晌午,茶楼的生意开始热络起来,人来人往间脚步不断,嘈杂喧嚣,楼下的琵琶小曲儿传入包厢内。
德顺高人摸着灰白的胡须:
“在小友眼里,凡事皆有缘由,但在我这里,救与不救都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若是有,那便是心之所想,行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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