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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第141章 啥事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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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啥事儿来着?

这应该是刘荣第一次以平等地位,同一个政治人物,进行政治意味如此浓厚的谈话。

——在先前,刘荣打过交道的政治人物并不多。

窦太后、天子启,无论是对过去的公子荣,还是对现在的太子荣而言,都属于绝对意义上的是‘上位者’;

对刘荣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指示、交代,根本不可能有平等立场的交流。

老丞相申屠嘉,本就是武人出身,性子直,说话更直。

表叔窦婴倒是个文人,却也刚涉足政坛不久,再加上多一层亲缘关系,和刘荣言语交谈,也很少会拐弯抹角。

今天,和薄皇后进行的这场谈话,或者说是利益交互,也算是刘荣政治生涯中的第一次。

赵王刘彭祖在位五十多年,赵国先后由长安任命了三十多届班子,五六百号二千石级别的官员;

愣是没一人能在赵国做官超过两年不说,赵王刘彭祖甚至还‘片叶不沾身’,没有哪怕一例判决,被长安朝堂抓住把柄!

这样的人,刘荣只能说:弟弟,你可别落我手里啊

真要落我手里,你可就遭老罪了……

“无论伱选哪一个,都会让设计、施谋者得偿所愿。”

闻言,老二刘德只面色如常的摇摇头。

这样一来,问题就很简单了。

见大哥如此反应,刘德只不由心下稍安,却也还是稍带些焦急,询问起了大哥和母亲来椒房殿的缘由。

对于自己的九弟刘胜,也就是原历史线的中山靖王,刘荣也颇有些兴趣,便不免多问了一嘴。

“父皇别是想给老七、老九,再生个弟弟或妹妹吧?”

“反观她王娡,虽和母亲同为‘夫人’的品秩,但绝对不会有人,当真觉得王夫人和栗夫人都是‘夫人’,是可以平起平坐的。”

刚走出椒房殿,便见二弟刘德满是焦急的来回踱步,三弟刘淤一脸茫然的待在原地,显然是在等自己。

“——小打小闹,都由她着去;”

“真闹出了大动静,我自会有应对。”

对于绮兰殿,刘荣的认知很清晰,态度也很明确。

唯独刘荣,隐约觉得自己漏忘了什么。

“净说些不知羞臊的话!”

“——父皇削藩,便是如此。”

话说一半,刘荣便适时止住了话头,示意二弟刘德接着说下去。

算不上多完美,但也着实让刘荣受益匪浅。

“但他绮兰殿,不配。”

“这……”

要么,在举报这位赵王之前,先被踢爆自己‘非议朝政’,乃至‘不敬东宫’‘不敬天子’的罪过。

还是王娡这个太后人选,能更让天子启对宗庙、社稷安心?

再有便是:究竟是王娡更让天子启觉得王娡这个太后,能在刘彘即立、主少国疑的那段时日扶保少主,并功成身退,还政于成年后的天子彘?

还是刘荣能让天子觉得,刘荣这个天子,能时刻保证栗太后这个不稳定因素,不会成为宗庙、社稷的定时炸弹?

当今天子启的十几位皇子,去掉那些还没度过幼儿期的,便是老大刘荣,到老九刘胜。

得知大哥和母亲此来,恰好是为了排除隐患,规避王娡那一手阳谋,刘德才终于是安下心来,旋即便嘿然一笑。

意识到大哥这是要考校自己,刘德自也是笑着低下头去,思虑措辞片刻,便将话头接了过来。

“你明知道对方在算计你,却也还是不得不从两个,或多个糟糕的选择中选一个。”

“除此之外,王娡唯一能做的,只有静待时机,坐等我凤凰殿出岔子;”

这样的人,至今都还没有表示对刘荣的臣服,确实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说是今日,父皇带着贾夫人去了上林游玩?”

刘荣、栗姬母子,刘荣属于储君的‘上佳之选’,栗姬则是非常糟糕的太后人选。

···

“所谓阳谋,就是无论你怎么选,都要吃亏;”

“弟瞧今日,大王美人那般模样,分明是要摆开架势,要和大哥来过一场?”

却不知身侧,始终不发一言的母亲栗姬,在听到关于宣明殿——关于贾夫人的话题之后,暗下却是思绪流转起来。

“——如果真将她王娡,将他绮兰殿看做对手,我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自此窝进太子宫,秉着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犯错的原则,不给她绮兰殿可乘之机。”

“做了太子储君,我可就没空再在绮兰殿——在王娡身上浪费时间了。”

至于三公子刘淤,脑回路依旧那般清奇,关注点更是刁钻的吓人。

“老九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每每聊起来,都有意无意说宣明殿,一向都是老七做主。”

刘彻?!

刘荣表示:就这?

我怎么输啊……

小十刘彘太过年幼,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当今天子启……

借着锻炼二弟,让自己的嘴也休息休息,没什么不好。

听到这不出意料的答案,刘荣只默然点了点头。

刘彘年幼,做了天子,可能会乱社稷。

“——若非朝堂足够强大,亲诸侯完全可以漠视朝堂的诏令,让朝堂只能在文书上、堪舆上‘削诸侯土’,却无法真正削夺、掌控诸侯王的土地。”

···

“记都记不清,当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听那意思,分明是老九也在等。”

无论是选择妥协,还是和这位赵王殿下硬刚,这些官员始终不变的下场,都是被赵王刘彭祖严格按照汉律汉法,或杀或贬。

——主少国疑的苦头,汉家是吃过的。

“绮兰殿那边,老二顾着些便是。”

“拿父皇的《削藩策》来说:如果朝堂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削藩策》便无异于一张废纸。”

“但这,是要以实力为基础的……”

并且自己漏忘的东西,似乎正与‘贾夫人’‘上林苑’等字眼相关……

“那是彘年纪还小,做不得母亲的主;”

——天子启说,皇十子刘彘,是太子荣的备选方案;

而且这个备选方案存在的意义,主要是汉武大弟的队友:王娡,是优于刘荣的队友:栗姬的太后人选。

走上前,听二弟刘德说起绮兰殿——说起那位‘大王美人’的所谓阳谋,刘荣只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椒房殿,旋即便戏谑一笑。

“如此说来,带着母亲走这一趟椒房殿,倒正是时候?”

如果孝惠皇帝十五岁继立,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少帝刘恭四岁即位、八岁被吕太后幽杀,废帝刘弘七岁即位、十一岁被周勃赶进死胡同乱刀砍死,当是足够说明问题的了。

具体的操作模式也很麻爪:长安派去官员,贵为赵王的刘彭祖,会直接佯扮成仆人去接待!

一边阿谀奉承,一边莽足了劲儿钓鱼执法,旁敲侧击的和这些官员聊长安朝堂,东宫太后,更甚直接就是当朝天子的不好。

“但宣明殿……”

倒是一旁,始终目光呆滞的跟着母亲、哥哥们往前走,愣是都没听懂几句话的公子刘淤,冷不丁开口提了一句:“大哥刚才说,广明殿、宣明殿,都出不了岔子?”

“怎记不大清了呢……”

“眼下,我已得立为太子储君,母后虽还要在凤凰殿住些时日,但‘准皇后’的名头,却是再也没人敢忽视。”

“那位大王美人,与其说是‘背水一战’,倒不如说是权欲熏心,不甘心于就此乞降。”

“换做此番,大王美人那所谓的‘阳谋’,也是一样的道理……”

“若是不知道的,都要以为她王娡,才是储君太子的母亲呢……”

对于这个景帝皇七子——这个时间线上的七弟刘彭祖,刘荣唯一的印象,便是其获封为王之后,在赵国的王位上坐了五十多年。

——要么,对这位赵王殿下胡作非为、鱼肉百姓,乃至奸兰出物,向草原输出违禁品的举动视若无睹;

而这二人的劣势,都是无法改变的——栗姬的刁蛮由来已久,根深蒂固;刘彘的年纪与生俱来,客观存在。

然后,留给这些官员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便是把三岁的皇十子也算进去:满共十位公子,能被人工操作成‘嫡长子’,并名正言顺成为储君的,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刘荣,以及广明殿的老四刘余、宣明殿的老七刘彭祖,外加个小十刘彘。

···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阳谋——所谓‘离间凤凰、椒房二殿’,以致父皇厌恶母亲,更恨屋及乌厌恶我,与其说是王娡的谋算,倒不如说是鸡鸣狗盗。”

“——广明殿好说,有老四在,老五也对大哥恭敬的紧;”

刘彘?

“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节制些……”

二弟刘德戏谑的笑声,只惹得刘荣淡笑着发出一声轻叹。

唯独老七刘彭祖——虽然被朝野内外评价为‘狡言诡辩,颇类商纣’,但至少硬件没有问题。

此言一出,老二刘德当即便从思绪中回过神,面上也顿时带上了一抹凝色。

老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带着母亲和两个弟弟,双手背负于身后,一边朝着凤凰殿的方向走着,嘴上一边不忘说道:“没空。”

被弟弟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说的一愣,同行于宫道中的母子三人,只不由一阵啼笑皆非。

如是说着,刘荣便带着自信的笑容,侧头看向二弟刘德。

这就意味着这两对母子之间的较量,其实就看刘荣和王娡二人;

而在这五十多年的时间里,凡是赵国的二千石及以上级别官员,无论是国相、内史,还是中尉,郡守,都从不曾有任何一人能任满两年!

“既是如此,想来程夫人的广明殿,当也是由老四做主。”

老四刘余口吃,天生残缺,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出局;

“——绮兰殿~”

便是栗姬,也难得听懂了儿子们的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戏谑的弹了下小儿子的脑门。

必要时,若天子启非要将刘彭祖的‘诡辩’粉饰为‘聪慧’,那这位皇七子,也是具备获封为储君太子的条件的。

“若还是皇长子,倒还能抽出时间,陪那位大王美人,玩玩这好似稚童嬉闹般的把戏;”

“我儿,可比他们的儿子出息多了!”

在这个孩童没满六岁,便无法确定其是否会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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