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聚焦在此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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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拯救自己的部下还是不去忤逆主家的意愿，钟苏一直在这两者之间徘徊，一个是自己付出了半生心血的组织，另一个是自己家族的未来。
到底该怎么选，钟苏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陷入如此迷惘的局面。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屋子，屋子里光线灰暗，摇动的灯火像极了此时那一百多名部下的命运。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自己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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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里面吗？”门外钟会恭敬地问道。
钟苏反应过来，回道：“何事？”
钟会一见自己的哥哥在屋里，就带着笑意说道：“哥，大哥来信，说七日后他便会回到洛阳。”
钟苏这才想起，几日前的朝会，朝廷已经下诏将自己和钟会的大哥钟毓诏回洛阳。
大哥被曹爽贬到魏郡的时候，将钟家托付给了自己，现在回来，看见自己将钟家带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是不是该对自己失望了。
“哥，你何事烦恼，可否让弟弟我进去。”钟苏关着门，钟会也不能擅自闯进去，只能先这般询问，以求得到准许。
钟苏思考片刻，回绝道：“不必了，我稍微待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尚书郎此刻不在尚书台为何会在自家府中。”
钟会听出了自己哥哥话语中的斥责之意，赶紧道歉道：“愚弟知过，望哥哥不要坏了身体。”
钟会转身正准备离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回头对屋里的钟苏说道：“哥，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伴随着脚步的走远，钟会离开了房子，但是他的那句话却留了下来，“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贴在了钟苏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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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也要来逼我！”钟苏继续望着摇晃着的灯火。
而此时，洛阴，吴管家又与何曾见了一面，二人在吴管家的马车中，何曾埋怨道：“吴伯，我们频繁见面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吴管家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眼神看着何曾，说道：“我理解何大人，只是何大人被几十个屯民拿捏住了，传出去有损的可是大人您的声誉。”
何曾赶紧解释道：“吴伯，若是真的误了备耕，到时候我损失的可不就是声誉了。”
马车空间很大，二人中间放置着一张小案桌，案桌上面放着茶具，吴管家给自己和何曾斟了一杯茶，将何曾的那杯推给他，然后说道：“大人想的是自己，但是太傅大人想的却是整个天下，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大魏天下便会群雄并起，重回汉末，太祖武皇帝呕心沥血创立的这个国家便有可能分崩离析，届时西蜀东吴，还有鲜卑，都会趁机攫取于我，如今只有太傅大人，德高望重，天子信任，贤能追随，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能力挽救这个危如累卵的大魏江山，”
何曾觉得要不是自己还算聪明，不然就真的会信吴管家这套鬼话了。于是他回道：“天子命我彻查洛阴典农都尉衙门三十名从吏一夜被杀案，这些死者身上的伤口不超过两处，说明杀死他们的人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但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对典农都尉衙门下如此狠手，须知，典农都尉虽小，但也是朝廷官员。”
吴管家笑着，说道：“何大人说的不错。”
何曾继续说道：“我通过各种途径调查了正月甲午日前后以来的所有发生在洛阴的事件，尤其是甲午日当天，此处发生过一起案件，一个杀手追杀两个后生，虽然杀手并未得逞，但是那天，张泽张大人是带着自己的从吏来了的，那么就产生了两个问题，其一，杀手为什么会追杀两个后生，其二，张泽为什么回会来相助。”
甲午日当天发生的是，吴管家一清二楚，但是他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小老头怎么会知道这些，还请大人解惑。”
何曾眼角轻轻抖动，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那两个后生一个是太学生朱余，另一个便是张泽的下属，屯田吏郑安，那时，郑安正带着朱余在田中检查土质，初步判断秋天的收成，我调查过这两人的背景，郑安虽是庶族，但是在洛阳的读书人中间颇有名望，辩经之术，就算是世家，亦不敢小瞧，而朱余，是相县朱氏出生，喜好黄老之术，好饮酒，练就了一手辨酒论酒的绝活，此二人，在甲午日之前，从无与人结下过生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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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许是有什么地方何大人你遗漏了呢？”吴管家淡然地说到。
何曾先是笑了笑，“这在我何曾身上绝对不可能发生。”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所以最大的一种可能便是那天他们二人撞见了什么，为了保守秘密，所以那个杀手必须杀死他们。”
“那么是什么秘密需要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呢？”
何曾听到吴管家这一问，便打起了太极，“那在下便不得而知了，但是那件事之后，郑安一家三口和朱余四人便消失了，直到大约十日前，他们才出现，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正是曹爽及其党羽三族数千人被杀的日子吧！”
话说到这里，就差开门见山了，但是何曾选择了戛然而止，“吴伯，如果做些这些事情的都是同一批人，那么您为何要去包庇他们。”
“何大人，知道的太多，可不好。”吴管家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查案是你的职责，天子和太傅都看着您，如何处理公正，如何不辜负天子和太傅所托，我相信大人一定可以做到的。”
何曾只是一笑，说道：“在自然会竭尽全力，只是那群歹人如果随意攀扯，我身为父母官，总决司州诸事宜，届时可不得不查。”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吴管家说道。
“吴伯这么说，我便放心了，那请容在下先行告退。”
何曾走后，吴管家收起了笑容，露出了杀意，车夫说道：“这何大人明摆着是在威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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