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不稀罕
知道老师看得懂，艾尔薇尽可能简化描述，但又怕遗漏，将哪里可能会出现什么失误，要如何补救一并附上，最后写了满满当当八页纸，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她笔尖点在纸上的声音。
“小艾尔薇，”凯拉一目十行扫着步骤，突然问，“拿到高级魔药师徽章了吗？你的上限又在哪里？我觉得你那跳级考核双满分的含金量比一般双满分高得多，或许我给你高级魔药的考核试题，才是真正的侮辱你。”
这话严重了。
艾尔薇道：“老师，已经拿到了，但我从未独立成功制作出特级魔药，暂时止步于高级。”
“我想也是，能制作出【消隐】，高级魔药师考核对你来说再轻松不过。那你可有想过是什么原因？自身实力？时间？材料品质？特级核心？”
“呃……或许，是制作条件，”她犹豫道，“我常年制作魔药的地方，过于简陋。”
“很好，看来我这个做老师的，还有能教你的地方，”凯拉道，“回去以后我会给你一份特级魔药配方，并指导你完成它。”
艾尔薇：“……”
凯拉戴上眼镜，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推演，开始赶人：“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先走吧，我自己看看配方。”
艾尔薇跟在歌斯特身后出门，想了想仍是开口：“如果你身体有任何不适，就及时告诉我，虽然我未必能解决。”
歌斯特只道：“既然无法解决，何须知道，徒增烦忧。”
“你都告诉了凯拉老师，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她胜负欲陡增，“我可是……老师的学生！”
歌斯特被她逗笑，说：“你也不是事事都会告诉我。”
艾尔薇语塞，恼火地看着他。
见这句话将人惹毛了，他解释道：“我和老师的关系，等时机合适，就告诉你。”
“不稀罕。”她转身便走。
次日的马车中，虽然依旧只有科里安时不时开口说话，但氛围明显凝滞。
科里安看着二人：“你俩昨晚……我错过了什么？”
艾尔薇平淡道：“就不告诉你，事事都不告诉你。”
“小学妹，请勿随意施放范围魔法，伤及无辜。”多年来纵横瓜田锻炼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事与自己无关，纯属殃及池鱼。
歌斯特突然开口：“论理，我也是你的学长。”
艾尔薇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你我同级，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努力再跳一级做你的学姐。”
“……”嗯，妹妹会生气，很可爱。
赶路近十天，一行人准时在研讨会开展前一天抵达卢多镇。
越往大陆以北行进，天气越发寒凉，小镇靠近雪域，冬日积雪遍地，寒风萧瑟。
早已做好准备的主办方知道近几日陆陆续续会有人来，每天都安排了人在小镇入口处迎接。
“凯拉老师，卢多镇欢迎您的到来，”迎宾负责人站在马车下，向车中的凯拉弯腰行礼，“兰特少爷已经为您们安排好住处，请跟着我们的马车走。”
凯拉：“麻烦你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负责人恭敬道。
进镇后，车队慢慢悠悠行进，以便这些远方来客能好好欣赏不同的风貌。
只是缩在冰冷的马车里被冻了一路的学生们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一到旅社就立刻钻出来，像群亡命之徒杀进门，直奔壁炉而去。
知道他们今天抵达，兰特让老板提前准备了热牛奶和枫糖可颂，一一分发给，热饮下肚，让人僵硬的脸松动不少。
凯拉被学生们让到了最靠近炉火的位置，阿罗克为她盖好毯子，轻轻按揉她的双腿。
虽然有他的光魔法在，天气影响不大，但毕竟舟车劳顿这许久，老师也比不得他们年轻人。
这间旅社在卢多镇是最大的，房间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订满了，此时大堂挤满了人和行李，不少人见到凯拉，都前来打招呼。
突然紧闭的大门被再次推开，冷冽的风卷着细碎的雪，还裹着四个衣着严实的人。
其中一个少女放下兜帽，她有着一头深褐色长发，眉眼浓丽，纯白狐裘领上的雪一遇热就化成了颗颗水珠，愈发莹润。
她环顾了一周，目光落在凯拉身上，信步走来。
“老师。”她脱下手套轻轻握住了凯拉的手。
凯拉介绍：“这是你们的格蕾学姐。”
芙兰问：“你不是在过渡带出任务吗？”
“兰兰，你见我哪次研讨会缺席？”格蕾向他们颔首算作打招呼，忽然目光一顿，“嗯？多了个混血小朋友。”
凯拉：“这是你的学妹艾尔薇，跳级上来的，与科里安同届。”
“好优秀的小学妹，”格蕾一弯唇角，“大家一路过来辛苦了，晚上我请客。你们先走吧，我就不送了，等研讨会结束再见。”
她向跟她一起进门的三人挥了挥手，他们便也回以招呼，并礼貌向两位老师道别：“凯拉老师，阿罗克老师，再见。”
他们是格蕾的小队成员，一起跟随佣兵团进入艾勒森林，做采集材料的学院任务。
佣兵团需要他们丰富的知识，他们需要佣兵团对地形的了解，不过以他们优秀魔药师的身份，在危急关头也能保护佣兵团，总之各取所需。
但有一个人站着没动，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时，像在等着什么，格蕾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吻了一下脸颊：“回见。”
他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这才推开门离开。
安森领了钥匙发给众人：“研讨会将近，住房紧缺，也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一间，你们先自己找人同住，找不到我再来安排。”
格蕾和芙兰住一间房，兰特和阿罗克住，分别在凯拉老师的隔壁，以便有需要能及时赶到。
艾尔薇四下里看去，寻找着愿意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女生，其余人很快两两凑在一处，最后只剩下一个站在人群外的单股麻花辫女生。
她叫宝拉，同为二级生，只是素来话少，也不常和其他人聚在一处说笑，艾尔薇对她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魔药实践课考核阶段天天熬到半夜的人里也有她。
艾尔薇走上前：“你好，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住一屋吗？”
宝拉微讶，点了点头：“好。”
“小艾尔薇，宝拉就交给你照顾了，”凯拉远远道，“宝拉，如果有需要，不必顾虑，向艾尔薇开口，她一定会帮助你的。”
艾尔薇听后一笑：“嗯。”
宝拉连忙摆手：“没关系的老师……”
艾尔薇不禁道：“你跟我一个朋友，还挺像的。”
唔，这话听着怪像没话说还硬要搭讪。
果然对方露出个略显尴尬的微笑：“是吗。”
安顿下来后，即便已经落日西沉，在马车上被憋疯的一群人缓过一口气来，纷纷嚷嚷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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