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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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来了兴趣：“你看到了什么？”
“在一片漆黑中，我头顶上有个东西在闪着白光，悬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嘶……你说的有点吓人啊。”有栖思考，“然后呢？”
“然后……那个白色的光亮慢慢慢慢地改变了方向，最后照在了一张脸上——”太宰治故意顿了一下，“那个东西只有半张脸，倾斜的光线看不清楚面容，只觉得是非常狰狞恐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
太宰治越说越激动，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不少恐怖情节。
有栖：哦哦哦懂了原来是恐怖故事。
见有栖似乎无动于衷，太宰治倍感无聊。
“嘛，你怎么不表现的害怕一点儿，太没有幽默细胞了！”
“说重点嘛，那是谁？”
太宰治脸上调笑的轻松表情一扫而空：“是中原中也。”
有栖沉默着。
他确实没有看出中原中也的不对劲，但是他可以确信，上次对于车厢中某个东西的描述，中原中也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就这样看着你？什么都没有做？”
“嗯。”
“第二天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太宰治遗憾地摇头：“没有哇，他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做噩梦了？”
“被恶灵附身啦？”
太宰治不置可否。
“你没有问他吗？”
太宰治不说话。
太宰治换了个话题：
“话说，有栖小姐，之前答应的殉情计划还没有实施呢！你对此有什么高见嘛？”
话题转移的过于生硬。
有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问太宰治“你爱他吗”时，太宰治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不知道太宰治对中原中也有着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是爱，或许是恨……也或许是介于这两种之间的感情，足以将他们两个人链接在一起。
然而他可以确定，太宰治不爱自己，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抛弃的。
啊啊，是败犬呢。
有栖抬头看天。
富江也摆脱不了败犬的命运吗。
即使是这样，太宰治还是开玩笑一般的，要和他殉情。
同自己不爱的人殉情，真的有意义吗。
有栖叹气：“上次你是怎么死的？不对……你是怎么自杀的？”
“入水，这是我最近想到的最美妙的死亡方法啦。”太宰治十分智慧而洋洋得意地说，“虽然没成功……分明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在窒息，然后慢慢地向下沉了，偏偏被那个可恶的小矮子捞起来，粗暴地丢到沙滩上，然后晒足整整一天。”
太宰治戏精的特质又上来了，哭哭啼啼地抱着有栖的肩膀：
“要不是他从中作祟，我已经成功死掉了欸！都怪他都怪他。”
“啊抱歉，怎么会想到他，真是讨厌鬼。”
太宰治一秒钟几十个假动作。
“走吧有栖。”
太宰治说走就走，牵起有栖的手。
有栖眨巴着麻木的眼睛：“与自己不爱的人殉情，真的好吗？”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离开了咖啡馆。
有栖一直都在寻找爱。
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当然，付出生命是十分不值得一提的代价。
毕竟富江死可以复生，而富江失去了爱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既然他愿意与我殉情，就是爱我的吧。
有栖再次欺骗自己，沉浸在幸福的螺旋中。
偏僻的大桥，桥下湍急的流水，水中随处可见或杂乱或尖锐的乱石。
有栖看不清楚太宰治的表情，而对方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脆弱。
啊……这个冷血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令人怜惜的一面吗？
有栖伸出手，抚摸着太宰治瘦削的脸，由于常年工作的昼夜颠倒和睡眠不足，太宰治的黑眼圈早就如同烙印一样，镌刻在他的眼睛周围，他看着桥下，一言不发。
太宰的眼睛中承载着满溢的绝望，世间一切美好事物在他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他有着可以看透一切的双眼，偏偏因为看透的太多而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救人”、或者是“害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爱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假如这一次真的会死，你还会坚定不移地跳下去吗？”
“会。”太宰治道，生命的沉重已经快要将他压垮了。
“可是我依然会复活，你将会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真的要丢下中原中也吗？”
听到“中原中也”的名字，太宰治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或许还会拍手叫好吧。”太宰治笑了。
“不是的。”有栖摇头，“他会想你的。”
太宰治抬头看他。
这是有栖第一次在太宰治脸上看到茫然的神情。
“什么是爱？”
这也是有栖一直在寻求的问题。
“想要得到对方，想和对方永远在一起，想要占有对方的感情，想要接纳对方的所有，无法离开他……”有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爱我。”
“啾也不会爱我的。”
太宰治听完，得出这个结论，便不再给有栖解释的机会，松开了有栖的手，背身向下一跃。
他没有选择与有栖一同跳下去，反而是选择了孤身一人。
有栖的瞳孔逐渐扩大，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并不是想同太宰治殉情，而是有栖忽然意识到，太宰治不想死。
他想活下去。
靠近有栖的人，往往会遭遇极大的不幸。
想要毁灭自己、或者是自作自受经历的灾难，有栖并不会进行干涉。
倘若遇到不想死的人，有栖也会尽力帮他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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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仿佛浸入了一片温柔的回忆之海。
越潜越深，无法自拔。
回忆里的自己，被首领捡回港口黑手党，对人们的感情毫无兴趣，拥有着比他人聪明多倍的大脑，得出了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的结论。
记忆中到处都是已经坏死的漆黑，只有一抹微弱的橘红色，零零星星地闪在其中。
太宰治尝试去抓住那一抹橘红色，却碰到了中原中也的发丝。
他颇为晦气地甩了甩手，然而不管是那个方向，走到头都是那个小矮子的脸。
How old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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