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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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蕴和家借住的日子比林也想象的要更平淡一点。

林也每天睡不到自然醒就要被颜蕴和拉起来吃早饭，然后带着饱意睡个舒服的回笼觉，后者则穿戴整齐地出门上班去，偶尔有面试要跑的时候会蹭颜蕴和的车一起出门，中午会在家里收到对方给点的午餐外卖，下午就出门晃悠，时不时带回一些没什么营养但味道不错的小吃或是速食，然后闷上米饭等颜蕴和下班回来做几个菜，两人就能坐在一起吃上一顿热乎的晚餐。林也不会做饭，还要让工作了一天的人承担晚餐任务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主动承担了饭后洗碗和简单收拾的工作。吃完晚饭之后两个人会回到各自的卧室洗澡，然后一个进了书房继续好像没有尽头的工作，一个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从碟片架子上翻到的老电影，颜蕴和有不那么忙的时候往往也会加入怀旧观影活动——带着他在厨房新鲜捣鼓出来的爆米花或是炸鸡块。

他们好像两个生活步调并不很一致，但彼此尊重互不打扰的合租室友，除了偶尔会觉得有些无聊和过于安静之外，林也觉得这样的借住生活还算比较舒适——但他还是打算尽快找到过渡的工作和合适的房子搬出去，虽然不至于寄人篱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白天里往外跑的频率也渐渐提高了。

“最近看你总往外跑从，有好消息了？”

在林也连续好几天都积极外出，有时候甚至比颜蕴和下班到家的时间还晚之后，在某次晚饭的餐桌上，颜蕴和一边夹了块糖醋小排放进他的碗里，一边认真地询问道。

颜蕴和的厨艺可以用好得惊人来形容，林也每次吃饭都很给面子地吃得很香，这天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颜蕴和在摸透了他的口味之后做的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菜——所以当听到颜蕴和的问题时，林也的嘴里塞满了糖醋小排和米饭，他想说些什么回答对方的问题，张嘴却只能发出好像被噎到的声音，于是颜蕴和又给他添了小半碗汤，眉头轻轻皱起：“不着急，慢慢吃，咽下去了再说话，别噎着。”

林也的腮帮子快速地运动起来，然后用力地把嘴里的饭菜往肚子里咽，匆匆喝了口汤便开了口。

“自己出来找工作了我才发现工作这么难找，所以打算先找份兼职之类的过渡一下……”说到这里他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就……我其实挺喜欢去咖啡店的，就想说实在不行暂时先去咖啡店打打工赚个生活费也行……而且我总不能一直住你这，所以最近也有在看房子……”

颜蕴和一时间没有说话，餐桌上忽然间安静得让林也心慌起来，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磕磕巴巴地问：“那个……我是，是不是不应该找这样的工作啊……”

这回对方的回应很快响起。

“为什么这么问？”

“呃，就是……就是，这样的工作可能……不够稳定？而，而且我毕竟学的专业和之前的工作都是……嗯，跟这个没什么关系的……”林也很难去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和一些难以准确捕捉的想法，只能这样词不达意地结巴着。

“所以是觉得以自己的学历和经验来看，做这样的工作感觉低人一等，怕别人会看不起你吗？”

林也被这样尖锐直白的问法吓到了，猛地抬头朝颜蕴和看去，但并没有在对方的面上看到嘲讽或是愠怒的神色，他愣了愣，随即很快地开口：“当然不是！我并不觉得像是服务生或者保洁员这样的工作会低人一等！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也到底还是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他当然不会认为职业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更不会因为谁做了服务员或是送餐小哥、快递员就觉得他们低人一等，相反他其实很敬佩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发光发热的人，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像他们一样，具备这样为了生活和工作永远鼓起勇气充满热情的能力，所以他才没资格去评价其他真正在用心生活的人。

“你只是怕有人会这么看你，”颜蕴和缓缓接上了他没说出来的话，“对吗？”

林也捧着碗的手指在碗边蹭了蹭，脸都快要埋进碗里去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差……差不多吧。”

“小也，”颜蕴和又在用他特有的那种缓和温柔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了，林也忽地觉得心跳好像有点快，“不要怕，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也觉得自己动不动就能为别人说的几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毛病得改改，否则总是眼眶红红地跟别人说话，真的会显得自己很像个精神状态欠佳的怂蛋。

“但是自己找房子搬出去住这件事，”林也的感动没有持续太久，已经没再认真地看着他的颜蕴和转回头去，一边优哉游哉地端起碗喝汤，一边淡淡地，却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了口，“驳回。”

刚刚的感动就好像见了猫的耗子，呲溜一下跑没了影，林也微张着嘴盯着颜蕴和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些急切地开口：“可，可是……”

话才起了个头就又被打断了。

“既然你说这几天你有看过房子，就应该对莘城的租房基

本情况有所了解，”颜蕴和转头看向林也，“要租到一个交通相对来说比较便利，治安和环境稍微有保障的房子，先不说这个过程是不是困难有没有风险，首先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房租很高。就你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不认为这是个好的选择。“

不得不承认，颜蕴和说的话称得上是一针见血。这确实是林也现在面临的最严肃的问题，他个人就业形势的低迷，以及经济状况的低下，加上目前为止还是待业人员的社会身份，无一不在印证着颜蕴和方才说的话——他根本租不起房子。

林也低下头郁闷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我知道你或许并不乐意住在我这里，但就现状来看这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颜蕴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或者之后你可以跟莫回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方便去他那。”

“不，不是！”林也猛地抬起头来，拼命摆了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我总待在你这会给你添麻烦……”

颜蕴和好像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吓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蓦地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不用担心，我不会嫌你麻烦的，你可比莫回那小子乖多了。”他笑得眼睛弯弯的，浓密的睫毛挤在一起，跟刚才一本正经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判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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