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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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还在自责，“不，是我，你知道的，他是生育中心筛选失败的，但我不甘心，我把他带回了家自己培育出来的。

我从20岁开始就想要个孩子，但是我的生殖细胞不行，我按生育中心的要求，早起早睡，从不吸烟喝酒，定期锻炼身体，每周按时服用光系列营养液，你知道那很贵，我咬牙忍了40年，才有一颗合格的细胞。

我对配对者没有任何要求，我只求给我一个适配度最高的生殖细胞，但是它还是在四个月的时候停止了发育。

我很痛苦，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她自己培育了一个孩子，她说她不信生育中心的人，生育中心那些冷冰冰的数字无法产生奇迹，她自己创造了一个奇迹，我见过那个孩子，是个女孩，那时候已经8岁了，她很健康！

我求她教我，她说她没有方法，她只是用了她和他爱人的生殖细胞而已，后来我才知道她和他的爱人的生殖细胞都很健康，他们只是幸运。

但是我魔障了，我考取了生育中心的就业资格证，我在里面学习如何筛选和刺激生育细胞的活性，然后回家用精神力刺激我的生育细胞，我用了20年刺激了200颗卵子，这20年我自己收集了一些配对细胞，你知道，雄性的细胞总是很容易得到。

但是只有这一颗配对成功了，我申请了子宫仓，我上报了我所有的操作方法和数据，可我没有被惩罚，政府对生育的问题总是格外宽容，而且我用的都是自己的生殖细胞，并没有违法。

它成功的过了3个月、5个月、7个月，7个月的孩子即使早产也能活下来，我就要当妈妈了，但是我暗辐射超标了，我不服，我还没抱过我的孩子，我要去三等星寻找生机，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将他带上了。”

赛娜蹙眉，不认同的说道：“你不该带的，三等星暗辐射太高了。”

玛蒂无助的摇摇头：“我知道，可我想多陪陪他，我很自私，我甚至想过我死的时候也要带上他，很可怕的想法吧，他那么小，那么迷人，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

我设置好繁花和开花的程序，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带着他和我的尸体回到生育中心，而且我很小心，我一直把他放到防护服里。”

“防护服作用并不绝对。”赛娜回道。

“我也知道，聊胜于无，这能让我安心一点，我很幸运的找到了一朵花，我活下来了，然后我开始后悔，我害怕他被我害了，我让开花随时随地的给他做检查，他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夜不能寐。

你不知道他有多美好，他很少哭，有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他，他都会反过来安慰我，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友善，对每一个他见过的人都不吝微笑，我们街区都喜欢他。

每次带他出来散步所有人都会特意出来跟他打个招呼，就连宝宝俱乐部孩子都喜欢他，那些妈妈们都羡慕我能拥有他，后来他会说话了，他认识街区的每一个人，他会跟每个人招手微笑，他甚至叫开花‘姨姨’。”说到这里，玛蒂终于忍不住开始落泪。

“我是如此的爱他，但是也是我害了他，如果当时我是在生育中心培育的他，如果我不带他去三等星，他是不是就不会病了？是我害了他。”被内疚冲垮的玛蒂直接瘫软在地上。

赛娜命令机器人将玛蒂扶到椅子上，对她说：“看到你，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多次申请的处罚私人培育胚胎的要求都被驳回了，我研究过你在培育的所有记录，阿兰的那颗生育细胞在生殖中心的标准中是不合格的，也就是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你……创造了奇迹。”

赛娜踌躇了片刻又说：“我们结合你的培育数据成立了一项试验，有三个孩子已经出生了，最大的已经9个月，还有六个在子宫仓里，他们的发育状况很正常。”这说明问题肯定不是出在玛蒂的培育上。

“而且他的病我可以确定和你去三等星基本无关，他的子宫仓数据显示，那两个月他的基因没有发生任何变异。”赛娜想，只能说玛蒂的运气不好。

“都正常……”玛蒂喃喃的说道，“都正常，那阿兰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阿兰？”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创造了奇迹，所以要收走我的阿兰？这不公平，我不服！”她站直了身子看着仪器里的阿兰坚定的说：“谁也带不走我的孩子，我能创造一个奇迹就可以创造第二个。”

她转向赛娜，眼神坚毅，问：“他还有多久？”

“也许3天，也许5天，他的病情发展的太快了。”赛娜不忍心的说，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如果有高浓度光系列就有希望。”

“那我就去找，我能找到第一朵花，就能找到第二朵。”玛蒂知道赛娜所说的高浓度光系列是什么，她对着赛娜说：“他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赛娜马上拉住了她，她就知道说了那话会是这个结果：“找到一朵，然后呢？他这种病离不开光系列，你能保证一直找得到？”

玛蒂忍不住喊道：“不能也得能，要不你让我怎么办，放弃他？”

“我们都不忍心，但是你是经历过一次暗辐射污染的人，你对暗辐射的抵抗会越来越低，阿兰你保不住的，你不能再搭上你自己。

你才87岁，还有很多机会，你可以试试再培育一个，阿兰……他很痛苦，让他解脱吧。”赛娜的话很残忍。

玛蒂疯狂的摇头：“不，绝不，他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这时，病房里的机器发出了嗡嗡嗡的爆鸣声，玛蒂和赛娜抬头看到监控里的阿兰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仪器，嘴里不停的喊：“妈妈，我要妈妈。”

玛蒂赶紧打开话筒对着监控喊：“阿兰，我在我在，你不要动，不要动好不好。”

阿兰看着屏幕里的玛蒂，泪流满面的哭喊，“妈妈，你抱抱我，我害怕。”

玛蒂眼泪瞬间崩塌，“好，好，妈妈马上进去，等等，妈妈要换衣服，你不要动，乖好吗，让机器人阿姨给你把机器按上，不要动。”

“好，你快过来，我要妈妈。”阿兰终于不动了，他乖乖的躺下，任由几个机器人将各种机器再次安到自己身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窗口。

“好，妈妈马上就过来。”玛蒂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赛娜，“让我进去，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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