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其他人可不跟她一样只顾着笑，他们都把头转去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司临简正带着几人缓步走来，也许人真的有气场这种东西，看见他走过来，原本坐的四仰八叉的张成龙就像是做坏事被教导主任发现的小学生，一下就坐正了。
等坐正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老是被抓去周一主席台上念检讨的小混混了，干嘛要怕他！只是现在要是突然又做回原来的姿势似乎更尴尬，他只好把这个念头强行驱逐出脑子。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司临简也带着人走到了他们这张桌子边上。
向沈家人打了个招呼后他把视线放到张成龙身上，又接了一句：“所以你这威胁对他们没用。”
张成龙悄悄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稳住声线色厉内荏道：“那，那又怎么样！最多过一个月，他们还是得收拾东西走人！”
沈梨初闻言皱眉，这二世祖看来真是铁了心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沈父道：“好！”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聚到了他身上，张成龙心中狂喜：“早这样不就……”好了
还没等他说完，话头就被沈父打断：“我说的好，是到期之后我们搬出去！”
张成龙面色一僵，却放不软身段，嘴硬道：“成啊！骨头这么硬，一个月后我来收房，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新租的地儿有没有我这儿一半好！要是生意一落千丈，你们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放完这句狠话，他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立即起身往门口走去。却特意将脚步放的很慢，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被他拖了两分钟。
可惜走到门口他也没听到他想要的挽留声，站在门口脸色青青白白，最后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后大步离去。
*
在饭馆里的一群人却没空关心他曲折的心路历程。
憋了好久的沈梨初开口问沈父：“老爸我们真要搬啊？”
沈父点了点头：“之前那张家夫妻做房东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是有商有量，就算涨租也在合理范围内。但他这儿子不行。第一次就这么狮子大开口，就算这次应付过去了，以后麻烦也绝对不会少！而且以我们家的味道，不管去哪里客人都不会少。干嘛要白受他这个气？”
沈梨初闻言也是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怕还是那次直播惹得祸。”
“胡说八道！”沈母也开了口，“和你有什么关系？之前我就听张家夫妻抱怨过，他们这儿子好吃懒做，就指望租金过日子。花钱还大手大脚的，想涨租怕就是因为钱花光了吧！他这胃口，填不饱的！就算没有你那次直播，他也迟早会来的。”
“你妈妈说得对！”沈父听了她的话也不满了，“这种躲也躲不掉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净往你自己身上揽锅！要我说你那次的直播做得可好！老爸都跟着你扬眉吐气！”
“你爸爸说得对！”
沈梨初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眼角余光突然瞄见了站在一旁的司临简，这才突然想起他们一家净顾着自己说话，倒把人家晾这儿晾了好久，不禁有些尴尬。
轻咳了一声道：“咳咳，那啥，不好意思哈，我们光顾着自己说话，忘记你了。”
沈梨初说完这句后就光速后悔了。要是真有时光机的话，她一定会倾尽全部身家去买。然后回到十秒钟前阻止那时的她说出这句话。
好在司临简并不在意，轻巧地略过这里道：“我来，是想找你们合作的。”
“合作？”沈家三口齐齐一愣。
他们把什么理由都在心底暗暗揣测过了，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理由。
说句现实的，人家是体量庞大的巨鳄，他们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饭馆。两者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事物。
“是的，合作。”司临简点了点头，问了句，“我能坐下吗？”
沈梨初还在思考他刚刚抛下的话题，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后，司临简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秘书，秘书心领神会，将手上抱着的文件递给了沈家三口。
沈家三口一边翻着文件，司临简开口先问了一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怀春路那边的工程。”
“当然听说过。”沈梨初道，“听他们说是个什么集团大力建设，政府也支持，以后会是湖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还有人说这个模式是在我们这里先行试点，要是试的好的话，会往全国推广balabala”
司临简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说的大差不差，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这是我们集团承建的工程。”
刚刚才说了不知道什么集团的沈梨初顿时尴尬地二十根指头都缩紧了。
“那你之前说的合作……”
“我打算将怀春路上位置最好的一个店铺，送给你们。”
“嘶──”听完他这个条件，沈家三口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湖城是之省的省会，之省又是沿海经济大省，房价这些年一路上涨。一条被大力扶持的商业街旺铺价值几何，不用想也知道价格得高到天上去。
然而白送……
“不行！”沈父断然拒绝。价值这么高的东西任谁都会心动，他也不能免俗。可他更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沈母和沈梨初听见他的拒绝也没露出异色，显然也赞同他的决定。
“先不要急着拒绝。”看出沈家三口的心思司临简道，“我是一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如果帮助你们无利可图的话，我最多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给你们提供法律援助就已经仁至义尽，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但我说的给你们提供店面的事情，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可图。”
沈家三人神色平静下来，但眼神都紧紧盯住司临简，显然打算听听他的说法。
司临简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现在看来怀春路当然好，边上就是住宅区，通地铁客流大。在我们的运营下房价也是一路看涨。但商圈的人一个个都是狗鼻子，闻到一点利益就蜂拥而至。据我所知，已经有至少三个地方在建了。
等这些地方建好怀春路的客流量势必下降，想要留下这些人，怀春路就必须有一些不可替代的东西。而且我的目标也不仅仅只是一条怀春路。”
但这个想要落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便只提了一嘴，继续道，“你的菜，让我看到了不可替代却又可以复制的可能性。
所以我给你们的商铺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我的投资，当然，五年内这家商铺我不会允许你们转卖，具体条例会有律师来和你们商量。你们自己也可以找律师一起。所以，你们现在的决定是？”
虽然最后是疑问句，但司临简已有九成把握对方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司文山不由在心里唾弃。
夏国自古以来就是吃货之国，夏国人可以在行、住甚至是穿上委屈委屈自己，但一张嘴巴却无论如何也要满足。
而且又尤为地大物博、人口众多。
为此衍生出来八大菜系，酸甜苦辣咸，哪种食材、味道都能做出花来。
老牌酒楼各有各的绝活，优秀的厨师也层出不穷。但沈梨初做的菜，还是让他也大力称赞，他在富贵窝里过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哪家饭店能勾住他这么长时间的。
光这一点就足够他对他们抱有信心了。更何况比起其他极其依赖厨子的酒楼，她这说不定真能有复制的可能性……那就是长远以后的事情了先略过不提。
至于短期看用一家旺铺仅仅绑定他们五年时间会不会亏本……别小看一家味道极好的顶级网红店能给周围带来的效益啊。
──就算现在沈家饭店还不是顶级网红店，但经过他的推荐和那个网红事件之后，在网上已经有了不菲流量。他们味道又好，之后再背靠司氏，风口上猪都能起飞更何况是鹰？
至于五年后怎么办……如果她真能带来足够大的价值，五年后这小子自然也能拿出更大的利益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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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临简说出这大段理由后，沈家三人都犹豫了起来。
归根究底，他们拒绝司临简的赠送不过是因为觉得价值要高不好意思占人这么大的便宜罢了。但现在他们知道他送他们这个自己并不是全然无利可图，心态自然也就转变了。
沈梨初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可以让我们三人去讨论一下吗？”
“当然。”
沈父沈母跟着她去了厨房。
*
“你们怎么想？”沈梨初把声音放的很低，讨论这事实在不好让人知道。
“我觉得可以。”沈父的音量同样不大，“我对我们家的饭菜味道有信心，按着那位小司先生的计划，我们不算白占人家便宜。”
沈母也点头赞同：“从你那天和我说了导致直播的缘由后，我特意注意了一下这对爷孙俩，车子、配饰都是顶贵的。说句让人笑的，就我们家那仨瓜俩枣的，人家还真看不上眼。”
“就算真的要骗，钱什么的也攥在我们自己手里，付出一点时间和装修的钱最多了，以之后的收益这点风险我觉得值。
还有风险，我觉得我们可以找律师来看看合同，是可控的。”
沈梨初点点头，也赞同了父母的看法。
三人再商量了一点细节，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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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三票通过，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三人走出去后还是由沈父作为代表开口：“小司先生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既然不是光占你便宜，那这件事情我们就答应了。”
“只是我们觉得，五年时间短了点，还是改成七年吧。”沈父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和沈母还是含了点私心，他们两个老骨头倒是没什么所谓了，只是女儿尚还年轻，他们舍不得让她把最美好的十年时间都绑在这里。
如果七年过后她自己还是愿意和他合作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但“不能不”和“想要”之间的差距非常大。
司临简听了他的话讶异挑眉，不过笑了笑他还是拒绝了他的建议：“没事，还是五年吧。可别太小看你们自己的价值。要真做的好的话，别说七年，等下过了三年你们就要觉得我赚大发了。”
说着他还说了句俏皮话，沈父也跟着笑了起来，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拒绝。至于那个三年的说法，在他看来不过是人家给他们面子罢了，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
在司临简准备离开前，沈梨初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们的条件这么优厚，是歉礼的原因吗？”
司临简望着她的眼睛：“有歉礼的因素，也同样是看重你们的能力。我虽然对你感到愧疚，却不会拿这么多人吃饭的事情开玩笑。”
如果他们家没有让他看得上眼的能力的话，他也会给予一些其他补偿，但绝不可能是怀春路上位置最好的铺子。
沈梨初翘起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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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晚上，沈家饭店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正是张家夫妻和张成龙。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饭店里已经没客人了，沈家三人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打烊。装在店门口的玻璃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阵尖利笑声传来：“哟，在打扫卫生呢，倒是我们来的不巧了！”
嘴里说着这话，动作却不见丝毫客气，直接抬脚就走了进来，直直给沈家三口刚拖好的地上踩了一排黑脚印。在她进来后，张成龙父子俩也跟了进来，黑脚印又多了两排。
眼角余光瞥到一眼地上的黑脚印，黄燕总算觉得出了一点恶气。
能把儿子养的这么好吃懒做，她虽然嘴里恨铁不成钢，但还是一直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从来不许别人碰他一根手指头。
但今天宝贝儿子委委屈屈地来告状，那还了得？她连第二天都等不下去，直接就带着家里那口子冲了过来准备为儿子讨回公道。
沈家人又不是聋子，当然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后都聚了过来。
沈梨初看着这三个人踩出来的脚印皱了皱眉。
沈母开口道：“你们来这儿是干嘛来的？早上不是都说好了吗？”
黄燕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放在心上，我们过去这么多年都合作的好好的，还是继续租下去吧。要说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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