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为何要叫她夫人?
谁的夫人?
眼前的景象有些滑稽,又让莺昭懿略显茫然——
另一位,不同样式的银面具暗卫,单手扶肩,单膝跪下去,头颅低垂,毕恭毕敬道:“还请夫人恕罪。”
他话刚落,手机顿时接连“叮咚叮咚”好几声,和门铃一样,催命似的。
莺昭懿不顾脖颈间火辣辣的痛感,她手忙脚乱从袖兜里翻出手机,连续按了许多次开机键才按准确。
屏幕随即亮起:
【……】
【谢长楼伫立于高台,冠玉般温和的面容一半隐匿在阴影中,一般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像极了阴阳口口的玉面罗刹,他弯弯唇角。】
【果真,今日躲在角落看他口口的正是他的夫人,不过她是如何进入千机阁的呢?又究竟瞧见了什么……他很好奇,恨不得将她的口口口开,这样所有的秘密便暴露无遗了。】
【他确实是故意将她和骨鸢放走的,骨鸢手上刺透口口,自然跑不出他的控制,而他的夫人……口口口口。】
【思以及,谢长楼笑容更深,唇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想口口她,让她再也跑不了。】
【不行……那就没这般有趣了,谢长楼又开始忧愁起来。】
【……】
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省略号都不足以抵消莺昭懿一瞬间崩塌的心里建设,简直原地碎成了渣渣。
她是谢长楼的夫人?!
谢长楼的,
夫人?!
莺昭懿心里有个小人蹦蹦哒哒,“啪”地一下摔死了。
据她所知,谢长楼的夫人是本书和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被妹妹设计嫁给谢长楼,却因性格软弱,单纯无知,且没有自保能力,在多方势力盯梢下,被抓住囚禁起来,作为威胁谢长楼的工具。
但她如何能威胁到谢长楼呢,轻描淡写的,就被放弃了,最终落得个凄惨早亡的下场。
而现在,她成了这个炮灰女配。
莺昭懿说不出内心什么感受,看到界面文字的第一反应是茫然,而后一颗心便一直往下坠——
她原本可以将谢长楼当作纸片人,即使码字APP出现再多和谐词,她都乐得其中,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没有实感。
但在亲眼目睹了他的杀人场面后,就再也无法秉持这样的思想了。
那股腥味好似还萦绕在她鼻尖,催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黏糊糊的血滴仿佛一笔鲜红的色调,染上就再也无法用白色盖住了。
她喜欢恐怖片的刺激,但不代表她喜欢自己经历!哪个正常人喜欢十八禁大反派啊!
此刻……莺昭懿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她看着码字界面的眼神愈发恐惧。
跪地的暗卫疑惑少女久久不回话,再次掷地有声:“请夫人恕罪!”
“没事……你先起来。”她手忙脚乱上前扶暗卫,却突然一瞬间汗毛倒立,似乎被窥伺着——
从她的手,她的肩,她的发尾,再到她的发旋。
莺昭懿猛地后退两步:“你自己起来吧!我没事。”
她真想骂人,穿越后把她一辈子的惊吓全受完了呜呜呜。
暗卫得令刚准备起身,却陡生变故,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楼梯的烛火明灭了几瞬。
“哐当——”一只银樽滚落到木制地板上,酒水淅淅沥沥撒了一地。
酒液飞溅出几滴,落到莺昭懿裙摆上,剩下的则漫到脚踝边,被烛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下意识腾出一只手盖住眼睛,另一只眼睛注意到一缕极细的、布满光华的细丝,就像傀儡丝线般,拉扯得很长,一头连着暗卫的脖子。
莺昭懿没来得及闭眼,脖颈上泛起一抹凉意,接着是刺痛,她愣愣低头,那缕丝线划过她的脖子,连接到远方。
下一秒,那暗卫脖子上出现一道同样细的鲜红的痕迹,像是被人拿羽毛沾上红颜料画了一道。
他被杀了。
真正的身首异处。
他甚至是睁着眼睛,面具下眼睛还露着茫然与臣服,然后那颗头颅就骨碌碌滚到地上。
暗卫所处的位置在楼梯口,正好能被临近的一桌看见。
那桌坐着个花花公子,前一秒还左拥右抱,一手扶着折扇挑起怀中美人的下巴,目光流连在怀里半露不露的雪峰之上,呼出酒气喷洒在美人香肩上。
美人则举着纤纤玉手,指尖捏着一块糕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间糕点碰到那花花公子的唇角,她轻笑:“大人,快尝尝。”
而抱着她的人突然大惊失色,直接将美人扔到地上,踉踉跄跄后退两步,连站都快站不稳——
手边的酒樽也被打翻在地。
美人都要被摔懵了:“大人这是?”
“死、死人了……”花花公子脸色煞白,嘴唇嗫嚅着。
一颗头颅滚在楼梯边,脸正对着他,双目似乎还死死盯着他,他大骇而立,之前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全涌上心头……这是、这是死者来报复他了!
他的脸色和莺昭懿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莺昭懿更是直面这一场景。
那缕丝线甚至还搭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划,她便也会和那暗卫一样,“啪嗒”两眼一黑,身首异处。
有人利用这丝线,在瞬息之间,没人能察觉到时候,将暗卫杀了。
顷刻间,她好像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件事,不顾胸腔处心脏超负荷地跳动,她目光与丝线交汇,顺着丝线往上走,看到了阴影中一双手。
苍白、骨节分明,丝线缠绕在指尖上,暧昧的缠绵直观地透过丝线传来,给她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手机一直在“叮咚叮咚”响个不停,陡然增加了紧迫感。
再往上,她看到一双含笑的眼,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像冬日一捧落在碎金阳光里的雪,温柔又寒凉。
有种奇异的感觉,她笃定那就是谢长楼。
他杀了他的暗卫。
为什么?
莺昭懿的身躯像一把绷紧的弓箭,已经拉到了临界值,脖颈上那抹带着凉意的丝线被取的同时,这把弓箭也顷刻松懈下来。
耳边照常传来酒肉食客喧嚣的闹声,和赌马官高昂的声音——
谁都没有发现,悄无声息的死了个人。
-
莺昭懿回来就病倒了。
她被另几人送回来谢府,一个名唤“画霜”的小丫鬟将她领到现在的屋子,应该是原主嫁过来后自己被安排的屋子。
谢长楼一向不管这些琐碎的事,可能原主软弱,就任由谢府里管事的嬷嬷分到这么间既没有阳光,又不通风的偏僻小屋来。
画霜是原主的陪嫁丫鬟,莺昭懿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她忙忙碌碌的给她换被褥,熬药材,端水倒水,也不喊累。
这副身体和她灵魂的排异度高,加上她又受了很大的惊吓,整整烧了五日左右才勉强控制住。
这几日,莺昭懿一直能梦到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最多见的是重症监护室里雪白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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