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隔窗献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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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冷玉回到山间木屋已近黄昏，未料到陈阿七在屋中候着多时。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像那些破笼而出的鸟，一去不知归了。”陈阿七说道。
钟冷玉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到柜前放置布匹。
“我在此等你的这半日难得清闲，得空也思索了一番，我还是没想明白，你这般恨我怎就突然答应嫁给我了？”
陈阿七的话令她摸着布匹的动作一顿，钟冷玉嗅出他今日的不对劲。
“我的确恨你。”钟冷玉直立起身子，语气丝毫不起波澜继续回答：“但关在这里三年，就算笼中鸟也会厌倦。与其余生只能与笼相伴，不如嫁给你后在这山间做一只闲云野鹤，逍遥自得。”
陈阿七不傻，若是钟冷玉方才说嫁给他是因为有情，他宁可立即毁了这门婚。
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皆记得一清二楚。像钟冷玉这样的刚烈女子不可能对灭门仇敌产生情愫。
这里她逃不了，所以如此坦荡的回答他反倒觉得受用。
钟冷玉也正是拿捏了陈阿七的这一点。
三年来，他提过无数次成亲之事，都被她一一回绝，且话都说得极重，如今态度转变不过是审时度势，如昧着良心说有情，不如透露自己别有目的更有说服力。
“老子就是喜欢你直来直往的脾气。”陈阿七仰头大笑，“今日山下可有遇到什么趣事与我分享分享？”
钟冷玉拿不准他问这句话的意图，于是打算先装傻，道：“没有。”
“可我听说，布坊门前你遇见了百里从南。”
钟冷玉故做恍然大悟状，“哦，是有遇到他，这也不算什么趣事。”
“不过是恰巧碰见，寒暄几句罢了。”
“那，河边的那名小姑娘呢？”陈阿七再次探道。
此话一出，钟冷玉心中已然明了，原来他还派了人在暗处将她的一举一动盯着。
“那小姑娘不过是认错了人，没什么好说的。”
见陈阿七半信半疑的神情，钟冷玉脸色一黑，“不信可以去问你那两名手下，我乏了，请回。”
钟冷玉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陈阿七也不恼，笑着回道：“行，无事甚好。”
等陈阿七将屋门上锁离开，钟冷玉这才松了口气，她倒了杯热茶坐下回想起今日风雨桥时的情形，念儿的突然出现不像是意外遇见，倒像是蓝回舟特意安排的，可他怎会知道今日她要下山，还不偏不倚算好了她会走过的地方。
天色渐沉，钟冷玉点燃屋内的烛火油灯，今晚静秋未来送晚膳，一人度过这漫长的黑夜不免有些无聊，她挑着手指在油灯灯芯上打着圈，火光随风摇摇摆动，一不小心就会烧到她，钟冷玉也不觉得痛。
黑色的烟雾围着她的指尖缭绕，她盯着烟雾入了迷，棉线泡在油里便能成为照亮黑夜的星辰。
“万家灯火映长街，独有一人叹从前”。
钟冷玉趴在桌面上逐渐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梦中她们钟蓝两家人正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对酒当歌，忽然窗外似乎发出几声敲打声将她惊醒。
“谁？”
钟冷玉厉声询问，她这才发现油灯不知何时灭了，屋里一片漆黑，她少不了有些心慌。
“是我。”
窗外果然有动静，而这刻意压低声线的话音她再熟悉不过。
钟冷玉陷入恍惚，她不确定这到底还是不是处于梦中，又或是真的听见了蓝回舟的声音。
她愣了片刻，直到窗外微弱的敲打声再次响起，才朝窗边走去。
推开窗户，窗外并无人影。正探头向窗外望去，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凑过来附在她撑开窗户的手背上，替她承着力气。
没等钟冷玉反应过来，她的薄唇已经被人吻住，硬生生将她口中未释放的惊呼压回腹中。
蓝回舟的吻生涩又热烈，从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向唇中摩擦挪动，突如其来的吻带着情绪又极其克制地缓缓加重。
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
钟冷玉试图将他推开，怎奈情到浓时蓝回舟并不愿就此放过她，他一手撑着窗户，另一只手穿过钟冷玉散下来的发后将她的后脖擒住又往自己怀里带了些。
她挣脱不开，又怕闹出的动静太大，再也不顾其他，闭上双眸感受爱人湿意的吻。
蓝回舟的舌带着探索的意味轻舔了一下她的湿唇，钟冷玉不禁浑身一抖，想要再次逃离，又被他禁锢住。
两人缠绵悱恻，她原以为被自己尘封心底的情海再次生出繁茂的枝桠，情枝能织成包裹爱意的网，也能变成伤人伤己的刃。
他见她不再抗拒将舌滑入她的口窍内，仔细品着爱人的滋味。
不知谁的一滴泪顺着脸颊闯了进去，两人尝到了同一种苦涩。
直到他们将彼此的空气吸尽，呼吸变得急促钟冷玉才感受到情欲的火苗点到为止，缓缓睁开眼眸看见蓝回舟被浸湿的睫毛，心下揪得生疼，蓝回舟却不以为然，只是抬手为她拭去唇上的湿润，抚着她的脸庞。
“你……”
钟冷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蓝回舟看穿，他打断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钟冷玉问。
蓝回舟苦笑一声，“来有你在的地方，要我粉身碎骨也绝不犹豫，我想在这陪着你，莫赶我走好吗？”
钟冷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些，“你当这里是何地方，可以由你来去自如？整座山的人都是陈阿七的眼线，你是不要命了？”
“嗯，我不要了。”蓝回舟觉得委屈，反问道：“你都不要命了，我留着命有何用？”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玉儿，你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让我陪你一起走这条复仇之路？”蓝回舟问道。
钟冷玉不知该如何回答，答案早在她心中想了千百遍，无非就是那一个。
但面对蓝回舟她说不出口，这是她保护爱人的方式，他无需知晓。
“我早就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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