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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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面如土色。
长狄勇士无惧死亡,他怎么没想到,己有朝一日,竟然连死都不敢了。
他呆呆地盯着摔落在地的那把剑, 是, 刚他拿不稳剑, 在就更没这毅然赴死的勇气。
他的双手双脚止不住地在发抖,手里的剑鞘也掉了下来, 嘴里喃喃说着:“长狄人, 绝不降。”
这句话也不知道言语,是说给谢无端听的。
凝视着蒙巽毫无生气的眼眸,谢无端慢慢道:“长狄军规, 两军交战期间, 畏战者、临阵脱逃者、降敌者,五马分尸,三代皆诛。”
“长狄国律,叛国者株连三族, 举家男丁不老小一律问斩,女眷皆入妓营。”
这几句话他都是用长狄话说的,语速不急不缓, 且说得极为详细。
详细到一字一句都没有错。
“……”蒙巽像是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掐住了脖子似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几乎比地上的那些死人要惨白。
边昀不懂狄语,就拉了风吟解释给他听, 不由咋舌。
也难怪长狄士兵都悍勇不畏死, 这要是在战场上一个人不光彩地苟活下来,后果比身亡命殒更凄惨。
蒙巽一言不发, 在谢无端那双温和却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眸下,越来越不在。
一阵凛冽的夜风迎面拂来,钻进蒙巽满是冷汗的领口,周身的寒意更浓。
“咳咳……”谢无端垂首将拳头放在唇畔,连续轻咳了两声,他肩头的白鹰关切地蹭了蹭他。
谢无端抬手温柔地抚了抚白鹰,眸子里漾着火光的碎影,衬得他的五官更显柔和,表情更显温煦。
言辞却比刀子要锐利:“蒙巽,他们都死了,唯独你活着,若是让贵国都尉秃发戗知道,你的罪名,是畏战,是临阵脱逃……是叛国?”
他的目光似乎要刺进蒙巽的内心。
“你死。”
“你的父母,妻儿,兄弟……乃至子侄,全都死。”
蒙巽高的身躯剧烈一颤,他觉己已经被方捏住了命门,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真相到底如何不重要。
无是他是活是死,谢无端都以轻易地让都尉认定他畏战叛国,认定他通敌。
他就是死,也未必就能保全他的家人。
他与家人的命门全都被死死地捏在了谢无端的手里,谢无端一句话就以决定他们的生与死!
这个认知,让蒙巽心里发寒。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没倒下去,觉己曾经的信念被击得粉碎,整个人摇摇欲坠。
谢无端。
前他只听过关于谢无端的传闻,只有此时面面,知道谢无端有多么的怕。
这一刻,蒙巽近乎是绝望了,只觉得己似乎是深陷在了一片阴冷的泥潭中,愈陷愈深。
黑暗,尸体,乃至濒临死亡的危机,全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病弱的青年令他觉得怕。
谢无端轻咳了两声,这抬眼看向了蒙巽,话锋倏然一转,意味深长道:“蒙巽,我以……让你死。”
“让你堂堂正正地死在阵前。”
“如何?”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而透着令人心颤的蛊惑力。
蒙巽死死地盯着谢无端,刺骨的寒意已经浸透血液直沁入肺腑之中,眼底的惧怕更是浓得难以压抑,整个人被无边的绝望所笼罩。
他有别的选择吗?!
谢无端已经无情地挥下屠刀,彻底斩断了他的后路,只给他留了一条狭窄的独木桥。
蒙巽久久没有说话,周的空气好似凝结般,周遭一片沉寂,只听见那些火把的火焰发出细微的噼啪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蒙巽终于无比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带着浓浓的苦涩。
话落的时,蒙巽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他明明站在那里,却似乎已经倒了下去,他已经被彻底击垮了。
这一次,也不用风吟再翻译,边昀就知道蒙巽说的这句狄语是什么意思。
边昀唇角挑,顺手抚着坐骑修长的脖颈,被火光照亮的眸底掩不住的赞叹与敬佩。
谢无端不愧为谢无端,难怪能威震长狄,真是名不虚传。
他们抵达兰山城,直到在,谢少将军简直算无遗策,局势的掌控、人心的把控,精准无比,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前,他常听世子爷说,谢无端是一个奇谋百出、算无遗策的不世奇。
哪怕他知道
世子爷不虚言,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谢无端真有这么神吗?
这趟跟着谢无端来兰山城,所见所闻,让他深深受到方的厉害,家世子爷丝毫没有夸其次,谢少将军的确是惊绝艳,深谙杀人诛心之道。
瞧瞧,谢无端哪怕是让方死,方也得此恩戴德。
若非亲眼目睹,边昀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咳咳……”
耳边断断续续的轻咳声断了边昀的思绪,下一瞬,就听谢无端吩咐道:“边昀,即刻点兵,‘准备’一下,前往六磐城。”
边昀精神一振,双眸熠熠地看着谢无端,立即抱拳应命:“是,谢子。”
短短个字与此前有了微妙的区别,满是信服。
他提了下缰绳,一夹马腹,匆匆地朝北城门方向驰去。
夜黑如墨,月明星稀,前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这一匹马的马蹄声回响在夜风中。
在经过一条只够两人行的小巷时,边昀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躺在路边的两具枯骨,一一小的枯骨紧紧地抱在一,枯骨上破烂的衣裙,就能看出这定是一母女——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紧紧地抱着己的孩子,不曾分开。
像这样的枯骨,遍布在这座城内的角角落落,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断送在了北狄人的屠刀之下。
边昀的眸色蓦然转为幽深,一手紧紧地抓着缰绳。过去这一天一夜,他们守株待兔地全歼了北狄五千余人,占据地利之便,没损一兵一卒。
但是,不够!
边昀在马背上伏低了身子,加快了马速。
穿过了几条街道,北城门就出在了前方,城墙上方的一支支火把在夜色中灼灼燃烧着,照亮了城门上下。
空气中犹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城门之外,尸横遍野。
“边校尉。”
一道道熟稔的招呼声此彼伏地响,一众天府军将士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到了兰山城后,众将士分成了三批,轮流休息、巡逻和守城,靠着这方式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休息。
边昀在城门前勒住了缰绳,抬眼望着夜风中那面染血的帅旗。
旗帜猎猎飞舞,既张扬悲壮。
边昀振臂一挥,豪气冲天地朗声道:“点兵!”
他的声音响彻了城门上下。
犹如一石激千层浪,周遭的那些天府军将士皆是眼睛一亮,一个个跃跃欲试。
随即,便有一阵呜咽的号角声响,拨开了朦胧的夜色。
隆隆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上空传来熟悉的鹰唳声。
一头白鹰划过夜空,目标明确地朝着六磐城的方向飞去。
天边泛了鱼肚白,黎明的空气显得灰蒙蒙的。
饶是它比那只被放走的白鸽晚飞了一刻钟,是游刃有余地在半途就追上了白鸽,用翅膀像赶羊似的驱赶着,追逐着。
白色的信鸽逃得狼狈,飞过六磐城的城墙后,慌慌张张地落下,几乎是精疲力竭,颤抖地咕咕叫个不停。
城墙上的随一把接住了那只半空中落下的白鸽,紧紧地抓着它,匆匆跑向了不远处的都尉,激动地高喊道:“都尉,鸽子回来了。”
“给我看看。”都尉急切地接过了那只白鸽,立刻低头去看它腿上绑的布条。
一抹刺目的红映入他的眼帘。
是红色啊。都尉有点失望。
红色代表,兰山城里的不是谢无端。
这也意味着,唾手及的好军功没了。
为了兰山城的事,都尉的精神已经绷了整整一天两夜,此刻觉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似的,既失望,不快,更有几分迁怒,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中年谋士也陪在一旁等了一夜,难掩疲惫之色。
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道:“都尉,当日谢无端被景人押送进京的时候,伤得很重,命不久矣。”
当时若非是看谢无端几乎死定了,留吁元帅岂纵虎归山。
都尉随手将信鸽抛给了随,蹙眉道:“不是谢无端的话,在在兰山城的是谁呢?”
“特意用了谢家的帅旗。”
中年谋士朝兰山城的方向远望了一眼,含笑道:“等昙达回来,您然就知道了。”
“啪!”
都尉的手近乎泄愤地重重地拍在了角墩上,额角青筋暴,只想宣泄心头的燥郁之气,怒道:“等昙达回来,问个清楚后,就由我亲率兵,一举拿下兰山城。”
他既然能拿下兰山城一次,也能拿下第二次。
他既
然能屠了兰山城一次,也能让兰山城,此再无活人。
都尉重重地拂袖而去,匆匆下了城墙,只留随等在城墙上。
两夜没睡的都尉径直回了守备府和衣小憩,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儿,但是每次稍微闭一儿眼,就梦中猛地惊醒过来,心弦依然绷得紧紧。
“昙达没回来?”
这个问题都尉问了一次一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否定。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依然没有一个人回来。
都督再也睡不下去了,回一次了城墙上,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有些狰狞,思绪渐渐迟钝。
真的不是谢无端吗?
那为什么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为什么信鸽回来了,昙达却没回来?
不劲,实在是不劲。
转过身时,那西斜的阳光直刺进他的眼睛,让他的心头更烦躁了。
都尉浓黑的粗眉紧紧地拧成了“川”字,硬声道,“如果不是谢无端的话,景朝有谁能够用兵如神至此?”
中年谋士也没睡上一儿,就被都尉派人传唤至此。
他强压下疲惫,沉吟了片刻后,道:“听闻卫国世子顾非池亦是一员年轻的猛将,擅长途奔袭,好闪电战略,重拳出击。”
“就是这以逸待劳的战术,似乎不像是他的手笔。”
那有谁呢?都尉反复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唇角抿出了如铁般的线条,眼下一片青色的暗影。
这完全摸不准敌情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
昙达没回来,那就意味着,他这边足足损失了五千人马,却只换得了一个消息——
兰山城的主将不是谢无端。
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留吁元帅耳中,元帅怎么想?
便是他最后剿灭了驻守在兰山城的这千余人马,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甚至有能成为他这一生的耻辱!
都尉越想越是烦躁,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心头搅风搅雨,心头一时似疾风骤雨,一时如电闪雷鸣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疾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犹如一头困兽,满身的凶狠戾气,随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青筋暴的拳头。
夕阳一点点地坠落,周围的气氛一片僵硬。
此时,都尉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说话。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夜幕再次降临了,城墙上的火把再次被一支支地点燃,照亮了方圆十几丈,却驱散不了笼罩在周围那挥之不去的阴霾。
随早就站得满头汗,抬袖擦了擦汗,突然,他耳朵一动,激动地说道:“都督,好像有马蹄声?”
都尉立时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
“得得得……”
的确是马蹄声。
都尉激动地一掌抓住了角墩,目光死死地望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那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有一支支火把。
都尉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远眺,远远地,就望见百余名骑兵举着火把策马朝这边驰来。
再近些,就能看到来者身上的盔甲和扮眼熟得紧,是他们的人回来了。
“都尉,回来了!”随心中一喜,指着那百余长狄骑兵高喊道,“定是昙达回来了!”
这下好了。
总算是有人活着回来了。
都尉浮躁的心定了不少,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夜色中这支越来越近的骑兵。
然而,等来人到了近前,都尉发为首的将士不是昙达,而是蒙巽。
疑惑随即涌上了心头,冲散了一开始的欣喜。
为什么是蒙巽回来了?
就是有人回来,回来的也该是昙达。
但都尉也没多纠结,反正一儿问问蒙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下略定。
很快,蒙巽就一马当先地来到了距离城门七八丈外的地方,着城墙上的守兵们挥臂高喊道:“快开城门。”
都尉眯眼看着城门外的蒙巽,眸光深邃,抓着角墩的那只手也更为用力。
蒙巽口中喊着“开城门”,但他振臂时做的这个手势,分明在说,兰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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