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祁国公府早已淡出建京百姓视线多年,自上任祁国公死后,祁国公府大门紧闭,谢绝了一切的应酬交际。那些世家贵族的命妇和小姐们,若不是每年还能在宫宴上远远瞧上那位方家老太君并寒暄两句,就真要怀疑他们方家是不是早就离开建京了。
于是现任祁国公出现在汴梁河的消息不胫而走,听说他样貌不输兄长,许多百姓一窝蜂地赶到了汴梁河边,将这里围得是水泄不通。酒楼茶肆间一时也都在谈论着这位常年在北境的祁国公,方明游还未袭爵时便在建京生活十数年,但当人们终于谈及他时,却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更是甚者,一听到“祁国公”三个字,便脱口而出了一句:“是那个玉面战神?”
他的话引得酒楼四周哄堂大笑,他的同伴更是跟他打趣:“你怕不是糊涂了?前任祁国公早在四年前就战死沙场了。”
他的语气谈不上多么的敬重,太平盛世里众人更多怀念的是那少年将军带给他们的昙花一现的震撼与绚烂。
是啊,曾经那个骁勇善战的玉面战神已经死了。
自觉说错话年轻人笑容讪讪,不知是谁说了句“听人说那祁国公貌比潘安”后,那话题扯来绕去,说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快分不清他们之间谈论的是哪个祁国公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建京的每个角落里出现,就连汴梁河上游清凉桥东边的一个小小的馄饨摊上都不能幸免。因得这会儿的人都跑去看那祁国公的热闹,导致馄饨摊上的客人寥寥,一眼望去也就两桌而已。
其中一桌的三人皆穿白色长袍,衣摆上绣着青色兰花纹样。三人一落座便一人点了一大碗的青菜馄饨,价格实惠好吃又管饱。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里,他们中便有人开始谈论起了刚刚路上的听闻:“你们说这祁国公到底长什么样啊?刚刚听了一路,整得我都想去瞧瞧了。”
坐在他右手边的同伴冷哼了一声:“你听说的那个祁国公是他早逝的兄长,至于现在这个嘛——”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脸色嘲弄,“不过是一个靠着出身好和有个能干的兄长才得以袭爵的世家子弟,有什么好看的?”
“仲安兄慎言。”坐在他对面之人眉清目秀,周身上下都透露着书生气,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这位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功绩在身的。”
他的话听起来是在为同伴考量,未曾想他的好意令那名唤徐仲安的年轻人更加不屑:“有什么慎不慎言的,整个大梁谁人不知他是仰仗着兄长才打赢得胜仗,难不成他祁国公还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吗?”
“是啊子谦,”最先的那个同伴连声附和,“夫子也说了,我们读圣贤书就要有敢于谏言匡正的勇气,你又何必如此小心谨慎怕沾染上是非。”
“子谦他哪里是怕沾染是非?”徐仲安话里话外满是轻蔑,用着好似开玩笑般的语气说着最讽刺的话,“他可是我们之间人缘最好的了,那会与人有什么是非?保不准以后啊,还能攀上那公候伯府的高枝呢!”
他将那最好两字咬得特别重,听上去阴阳怪气的,另一人听不下去,凑过去撞了撞他的上半身示意。恰好这时老板娘将馄饨面端了上来,陆子谦宛若什么都没听到般,站起身忙接过老板娘手上的馄饨将其放至徐仲安面前,如此重复后才是自己的。
“这家的馄饨味道很不错的,快尝尝。”陆子谦眉眼含笑,上扬的嘴角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连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细致,全然没有因为徐仲安的话产生一点不适。反倒是另外那人看到这幅场景愈发觉得陆子谦受了委屈,忍不住仗义执言:“都是同窗一场,仲安你何必把话说成那样,子谦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吗?就算你对那些世家子弟有气,也不能全往子谦身上撒。”
徐仲安被说得一时语塞,刚想反驳,陆子谦在一旁打着圆场:“没事没事,这也只不过是两句玩笑话罢了,还是先吃饭吧,待会还要赶回书院呢。”
当事人都不在意,旁人也不好再继续追究。徐仲安望着陆子谦那张含笑的脸,总觉得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般让人没来由地生气,好在他也没再继续下去。他虽说看不起陆子谦,但因着三人是同乡,加上出身都差不多,平日里三人常结伴而行。徐仲安总是嘴上不饶人,平时也没少因此得罪人,而当矛盾激化时,出面调停的都是陆子谦。
可徐仲安并不领情。
他总觉得自己成为了陆子谦向上的垫脚石,陆子谦踩着他不仅因为他收获了美名还因此得到了书院里那些公子哥儿们的青睐,反观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也就罢了,反而在旁人眼中还一次又一次的欠下了人情债。
谁让他帮了!
徐仲安手里的勺子挖着碗里的馄饨,但他全然没了胃口。他们之间暗潮涌动,相较之下坐在另一桌的客人就显得更加地悠然自在。那客人看上去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个子高挑,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对襟襦裙,发间簪着一朵鹅黄色的绢花。老板娘将一碗馄饨放在她面前后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唠起了家常,可见两人已十分熟悉。
“听说那个祁国公模样很是俊俏,一点儿都不输给他兄长,款冬你不去看个热闹吗?”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比别人少只眼睛多张嘴的。”款冬的声音清清脆脆,好似那环佩叮当。
老板娘嗳了声,她今年二十有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依旧不失年少时的娇俏:“话哪能这么说呢,他们读书人不是还有句话叫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吗?”
款冬吹着勺子里的馄饨,头也不抬:“可是宋姑,你要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君子啊。”
宋姑听这话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好款冬,你就当是帮帮我,你记性好,就帮我去看看嘛!”她说着,就抓着款冬的胳膊摇了摇。款冬觉得有些莫名,视线也终于从热气腾腾的馄饨挪到了她的身上:“帮帮你?难道说你认识祁国公?”
“怎么可能!”宋姑失笑,“人家是高门大户,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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