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难动有衷
“因为不喜欢,所以这样。”
陆林桥就坐在他对面课桌上,几乎在后门口人出现的第一秒就发现了,他眼眸微暗,状似安慰般问,“是她,还是你?”
这样的话像把双氧水灌进伤口里,偏偏轻到极致,生出一丝故意的残忍来。
身前人低着头,没有应。
陆林桥觉得刘泽然确实也不该回应,他已经把自己的态度明晃晃摊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支持你,哪怕是你最好的朋友,尽管你天天都在假装自己无动于衷。
走廊里似有风刮过,香樟叶叠在一起的声音传进来隔了层玻璃,朦朦胧胧,偏让人生出股无比现实的体悟来。
后门口的身影近了,她是低着头的,却抬起看了一眼。
然而几人之间隔着的,除了这层墙,还有那玻璃上被雨幕砸出后极其顽固的污垢。
陆林桥面无表情地回视,直到宋晚晚低下头重新离开后才不经意般收回视线。
“……都一样。”
刘泽然终于动了,嘴角漫出一声嗤笑,“有什么区别。”
是啊,都一样,她听见这句话就够了,你后面再说些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陆林桥照旧说了些习以为常的话,内心却生出一股畅快,似乎这几年里难得又冒出件如他所愿的事来。
风声砸过,翻来覆去碰撞在人和墙壁之间。
宋晚晚听见的,确实也只有那一句——不喜欢,所以这样。
微风从身后吹来,发梢,衣角,她在原地走得很慢,却又因为这样的力道,拥有的所有都快出一步。
得到是这样,失去也是这样。
她心里却很难生出些洒脱的恣意来,节外生枝的情愫更像一种强力论证,一点点攒起来的喜欢,一点点被消磨掉,还差什么才能彻底放弃呢?
找不到问题,找不到回答,帮同组女生带的两瓶橙汁还落在教室里,她又要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而格外多花十八块钱。
许是因为想把眼角发凉的涩感推给这多花的十八块钱,宋晚晚一颗心闷重不堪,低着头小跑起来。
她扶着栏杆一层层转下去,脚步声凌乱不堪。
“当心。”
没有昏沉日光浮过来,这只是阴凉一片的墙角。
自己脊柱却一寸寸僵硬,定在原地,宋晚晚低着头,酸胀忽然就浮进了眼眶。
总有些事情是难以解释的,比如她想不到会在因为刘泽然的话逃跑后又遇到陈兆,比如她想不到这样的场景竟能如复写般反复描摹,力透纸背。
和陈兆的初见,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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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明媚的天气在此刻好像才终于有了些微风,一行人窝在树荫下。
张俞涛讲得眉飞色舞,“是啊,我消息多广,他们两个后来简直性格大变。”
林佳瑶皱着眉头,借用手里的试卷扇风,“你说的是晚晚吗?”
“是啊,另一个就是这学期新转来那个,刘泽然。”
“那人家里不是特别有钱吗?”
“你先听我讲完嘛。后来据说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张俞涛四周环视了一圈,才伸手挡在脸侧,前倾着身子悄悄道,“他们说刘泽然出事跟宋晚晚有关。”
看对方不信的样子,张俞涛表情更加夸张了一点,“你难道不觉得,他俩每次遇见,气氛都很古怪吗?”
林佳瑶叹了声气,“不管真的假的,我可得好好保护晚晚,尽量避免让两个人遇见。”
张俞涛本想继续说,没等他抬头看,头上先被敲了个板栗。
林晓难得开口说话,“你怎么一天到晚听别人瞎讲。”
“就是啊,动动脑子吧大哥。再说了,难道你觉得她是什么很差的人吗?也相处了快一个月了。”林佳瑶叹了声,继续扇着风,“长得漂亮好说话,没什么架子,成绩也好,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总觉得她有点自卑。”
“她家里……”看着两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林晓硬着头皮说下去,“她家里条件其实还行,就是,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你们能懂吗?”
两人都是一愣,林佳瑶捧着脸督促着,“那我们几个平时说话可得注意点。”
说罢,她站起身来挥着手,“晚晚!”
宋晚晚老远就看见了,双手挡在额前,忍不住微微笑。
她刚重新买完橙汁带给班里女生,其实才开学一个多月,对名字都只有个模糊印象,可大家围着她连连道谢了好一阵,让她都生出些不知所措来。
而陈兆,匆匆一面,匆匆分别。
比初遇那会要更加短暂些,也砍掉了那场后续。
站在比过去更远的现在,她却终于发现,那次见面始终牢牢刻在脑海里。
——是差不多的季节,比运动会要更迟一些,刘泽然住院已经有了一阵子。
可似乎两人之间这样的长久折磨让他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值,在看清她手上戴着的住院手环时,他抿着唇,把恶劣的脾气发挥了个十成十。
那甚至是宋晚晚第一次看见刘泽然哭。
明明出事的时候没有哭,做手术的时候也没有哭,复健的时候那么疼都没有哭。
床头柜上摆的水果被他砸烂在病房右半边,像一场无法置身处地的闹剧,她坐在左边沉默地看他说一些胡话。
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对人好,莫名其妙发脾气,却坦然到只是一层薄薄的塑料膜,等着人撕开挖出他内心迂回的情愫。
可是,好像很多事都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岁月堆叠过来,加倍砌上的只有疲惫。
最后都归于那一句——“我也要怪你吗?”
她觉得再待下去,就会听到更不愿意听见的话,逃避的心思从窄缝里生出来,不留神时已经如爬山虎般盖满半栋楼。
宋晚晚想要转头就走,可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让她每一步都极其缓慢。
身后人并没有追下来,医生并没有说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独立行走。
可是,这大概有好几分钟,好几分钟里只有我鞋底轻轻磨过地面的声音,像一部漫长的黑白片。三百多秒空镜里,你回以沉默。
他们没有骤然决裂般的高潮,有的只是绳索被磨到极致后不堪重负,轻轻断开的纤细一声。
头脑眩晕地跟着人群一起出电梯,才发觉自己到的只是二楼,她明明想去一楼,只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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