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上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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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内殿,红扇下意识放轻脚步。
殿内熏香浓郁,茶碗摆件样样精致华美,迎面便见一扇极宽大的屏风,上面是龙凤交游的绣样,那之后有女子背对着坐在梳妆台前,她只披了一件单衣,脸上并无精致妆容,正对着一面铜镜怔怔发愣。
“娘娘”红扇轻唤一声,悄步走近。
魏玉瑾从铜镜里看见她过来,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红扇,你说玉蝉和本宫年轻的时候长得像吗?”
红扇嗓子一哽,她撇过头去抹了抹眼睛,并未答话,只拿过搁置一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娘娘,仔细着凉了。”她柔声道。
“像吧。毕竟是姐妹,又怎么会不像呢?但她比本宫年轻,豆蔻梢头,女儿家最好的年月,连容光都茂盛至极,所以圣上喜爱非常吧。”魏玉瑾幽幽道,看着铜镜中眉如新月,秀目朱唇的姣好容颜,明明她还没有到迟暮的年岁,可是到底比不上小姑娘肤色鲜嫩,嗓音清脆了,所以帝王的爱宠也渐渐飞逝了。
红扇在旁轻声安慰:“娘娘无须暗自神伤,虽说圣上如今宠幸他人,可是娘娘入宫多年,您和圣上数年情谊总是旁人及不上的。”
“是吗?可圣上为何不来看本宫了,是本宫做错了什么吗?”她喃喃问。
“娘娘,娘娘什么也没有做错,无需妄自菲薄。”红扇哭道。
“是啊,本宫什么也没有做错!帝王贪色,自古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本宫未出阁时便懂了。比起此事,本宫更恨父亲!”魏玉瑾脸色突然狰狞。
“明明有了本宫,却还要送小妹进来。一门双贵?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他的前程大计。他送了小妹进来便罢了,却还要本宫触怒望舒宫,这是让本宫以身犯险去保全他另一个女儿后半辈子的顺风顺水吗?”她眸中冷意冰凉。
朝中谁人不知自元徽殿下掌权,于前朝后宫便明言禁止其他诸人干涉七皇子起居教养,父亲明知此事,却还是执意要她替换字帖,这不是让她明着里便驳了望舒宫殿下的情面吗?
当日长极殿的地有多凉,她的心便有多冷。
她跪在大殿,自幼宠爱的小妹却爬上了她男人的床,之后夜夜承欢,日日笙歌,后宫诸妃的讥笑犹然在耳,这就是明晃晃的把巴掌往她的脸上甩啊。
“父亲好狠,好狠!”她抬袖扫落桌上妆奁,笑得惨然。
红扇大惊,听她竟有几分口不择言,连忙惊恐地上前摇了摇她。
“娘娘,咱们宫里不比往日了,还请娘娘保重自个儿,谨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啊,娘娘。”
谁知魏玉瑾轻笑一声,
“还怕什么?他既为父狠心,本宫如何说不得?本宫不忿,同为姐妹,为何要厚此薄彼,父亲难道不知这是拿着刀一刀一刀往本宫的心上划吗?”
她悲恸大哭,眸中恨意深刻,嗓音也随之嘶哑。
红扇屈膝跪地,抓住她的衣襟哭求道:
“娘娘、娘娘,红扇恳求娘娘定要顾及自个儿,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转机?会吗?还会有吗?
小妹怀孕,龙裔已经躺在了她的肚子了,魏氏女谁更尊贵已经不必言明,她对父亲而言已是弃子,可还有起死回生的余地?
魏玉瑾看了一眼殿外天光,明明日照明媚,而她的朝颜宫,却阴霾密布。
朝颜宫阴云密布,而宫城之外的太傅府邸却来了不速之客。
夜渐渐深了,有身着宽大黑袍的人在夜色的掩映里姗姗来迟,扣响了太傅府的偏门。
里面的人开了门,看了来人一眼,侧身让行。
“这边请”
开门人替他引路,二人穿过一条极长的走廊,拐了个弯,便有个中年人过来接引,那中年人又领着他穿过两道石门,路过一处假山流水,才至太傅府的书房重地。
“太傅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大人请。”那中年人推开门,朝他微微一笑。
来人跨步进去,身后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阖上,那中年人并未跟着进来,整个书房里只剩他和内阁里坐在高位的人。
“太傅大人”他走过去,弯身行礼。
魏锦书示意他从旁坐下,桌上已经有烹好的茶水,正冒着氤氲热气。
“你派人递了口信说要今晚过来,这般急色匆匆,可是北地那边出了事情?”
“不瞒太傅大人,户部在北地的人传来书信,殿下在景州查抄了满楼春,除了储不离在逃,其他一律人等已被下狱。”
魏锦书摩挲着杯沿的指尖倏然一顿,他抬眼。
“哦?储不离逃了?”
“是”
魏锦书放下杯盏,语气寻常并无波动:
“既然逃了那便不管他了。这是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联。”
黑袍人眉头细微一皱。
“可是,殿下被刺一事”
“只要知情的人死绝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是小贵妃有孕,殿下不可能放心我们。”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为何要让她放心?”
嗯?
黑袍人不明其意,抬目朝上看了一眼。
魏锦书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元徽何曾对旁人放心过?她的心思但凡放宽那么一点儿,那当今大魏的朝局就不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太傅大人何意?”他不明白,虚心求解。
魏锦书道:“你入朝也有几年了,难道不知元徽信奉中庸之道,朝局中力主制衡?成国公无大过,三皇子一派便屹立不倒,再加上她如今还在景州查着宋元之的案子,朝堂这边自然应顾不暇。”
黑袍人闻声明白了些许,却还是心存疑惑。
“话虽如此,但贵妃有孕,朝中平衡已然打破,殿下终究不会眼看着我魏氏一党一家独大,这要是一时想起来,殿下远在景州,若是动手,我们也应付不及啊。”
魏锦书扬手阻了他开口,提醒他:“你勿要忘了,娘娘有孕虽说给了我们胜算,然而国公爷力主三皇子入江东军营历练,这就意味着我魏氏一派和国公一党依旧处于相互制衡里,那朝局中就没有谁占上风的说法。这也是元徽乐意看到的朝局,所以她远在景州暂时不会插手金陵的事务。”
来人心中终于透亮些许,不得不佩服起太傅大人的心思玲珑。
“提起国公爷,你可知他为何力主三皇子入江东军营?”魏锦书问。
那人点头。
“听闻江东军多成国公旧部,三皇子去了那儿自安然无虞。”
魏锦书笑了笑。
“不错。成国公那个老狐狸,他在军中虽说已没什么实权,但人脉总还是有的,兵营有什么动静,他的消息自然最灵通。这方面,满朝中倒是也只有已经没落的上官家能与之相比了。”
不知太傅大人怎么突然提起上官家,那人心中一跳,想起最近与下属闲谈的一件事,斟酌片刻,与魏锦书说了起来。
“太傅大人,说到上官家,快至月底,户部秉承圣意为朝中各位大人府邸送去月例薪银以及宫中赏赐,其中三品以上官员府邸皆由户部侍郎亲自上府拜访,而这侍郎到访上官府倒是发现一件极其蹊跷的事情。”
“哦?何事?”魏锦书没太听进去,只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那人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闭府已久的上官府,其深宅内院的祠堂里却关着一个疯了的女人。”
“疯了的女人?”魏锦书眉心细微一拧,双眸却并未睁开。
他语气平静地问:
“不说官员府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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