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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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完液，三人从医院走出来。
天色微明，亮光破开，湿漉漉的浓厚雾气像个玻璃罩笼着大地，一片灰蒙蒙。
医院两旁的街道行人稀疏，路边小商贩却纷纷支起了早餐摊，学姐和于慕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早餐给那群嗷嗷待哺的同学们带回去。
梁悦宜因为麻烦他们欠了人情，实在不好意思，抢着主动付了钱，说等回去后再请他们吃大餐。
“这有啥麻烦的？要不下次带你男朋友一起来？”
学姐八卦地眨眨眼，她先前可是看到梁悦宜在睡梦里都喊着“哥哥”，那语气显然不是在叫她自家的兄长。
梁悦宜赧颜地笑笑，却不说话，转眸的那一瞬，不经意间对上于慕那透着一丝了然，又似乎带上些许不以为然的神情，她不由得怔了怔。
“走吧，学长要催我们了。”于慕主动开口，提着两大袋行李快步走向面包车。
二十分钟后，三人回到学校。
买回来的早餐不到五分钟，立马被分光。于慕从一个学长那里抢了一杯咸豆浆，拿给梁悦宜。
被抢的学长见状不由得打趣：“咱们于学弟是不是喜欢悦宜啊？半夜送悦宜学妹去医院，现在又给她拿早餐。”
于慕面上淡笑，但没解释半句。
学长越说越来劲：“你们看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悦宜，你怎么想的？我们学弟人还不错哦！”
梁悦宜喝了半口的豆浆吐不是咽也不是，她慢吞吞地否认，输过液的喉咙稍微好转些，但声音仍是沙哑：“学长别乱开我们玩笑，我有男朋友的，要是被他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听她这么一说，那学长话音一转接着说：“学妹啊，我同你讲，谈恋爱，千万、千万不能恋爱脑，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家里条件又好的女生，恋爱脑要吃大亏的。”
学姐丢了个茶叶蛋过去，向他翻了个白眼：“话这么多还堵不上你的嘴，你一个没对象的还想教人家有对象的谈恋爱，滑不滑稽？”
那学长立马不作声了，安分下来吃早餐。
梁悦宜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腿上放在刚刚注上热水的暖水袋，小口啃着一个青菜包。
她每吃一口，嘴里呼出一口上升的热气。
有人走出来，没走两步停到她身边，说：“坐里面去吧，外面还是很冷的。”
梁悦宜仰头，是于慕，她迅速地咽下嘴里一口菜包。
于慕以为她介意方才的玩笑，主动安慰道：“别在意他们说的，他们就喜欢乱开玩笑。”
梁悦宜小口地吃着，摇摇头说：“我倒不是在意，只是不希望再像先前的流言那样越传越离谱。”
于慕沉默下来，他转过眸落在她的线帽上，声音在空旷寒冷的走廊下略显孤寂：“你那个男朋友……”
梁悦宜没听清，她正在翻看手机，随口问了句：“什么？”
于慕看到她翻到通讯录，最新一通记录是她拨打过去的那通电话。
他直白地问出口：“是那个江阅川吗？江家的大儿子？”
梁悦宜下滑的手指一顿，瞬间沉下了脸：“是不是都与你无关。”
于慕继续问：“他家里人知道吗？他们同意你和他交往？”
梁悦宜腾地站起来，脸上已然没有了原来的温和，她冷着脸，不看他一眼：“于慕，你未免管得有点多，我们不过也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于慕盯着她的侧脸，径自开口劝道：“他比你年纪大，不管是阅历还是其他方面都比你成熟丰富，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该挟恩图报。”
“如果他和你分手，到时你在江家该如何自处？他没有为你想过后果。”他摇着头叹息。
梁悦宜脸色微变，目光冰冷从他脸上刮过，她竟还不知道他如此为她着想。
“多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去医院，但如果你想以此为理由多管闲事，那还是免了。”梁悦宜把没吃完的半个包子以抛物线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她拉高拉链，只露出上半张脸，揣着兜走向教室。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问题，因此她选择瞒着家里人，能少知道一个是一个。
梁悦宜从来便不是个乐观主义者，她对她与江阅川的这段感情尽量放低期待，不求结果。
如此，便是走到最后一步，她也不至于太过失望与难过。
只不过……梁悦宜从兜里拿出手机，翻到半夜她不小心按出的那通电话，他是没看见吗？不打算给她回拨一个吗？
梁悦宜坐在空教室，支着下巴沮丧地盯着手机。
还说要豁达，她连一通电话都豁达不了，梁悦宜忍不住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嘟嘟”地始终处于等待接通的状态，梁悦宜很有耐心，一直持续到五十多秒，她才放下手机，准备挂断。
然而，就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电话被接起。
“悦宜？”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梁悦宜把手机放到耳边，低低地“喂”了一声。
她对着窗口，不小心吸入一口风，她止不住喉咙的不适，连忙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喉咙红肿，咳起来痛得她眼角不小心滑出泪珠，梁悦宜仿佛能尝到喉间的血腥味。
“感冒了？”江阅川问。
梁悦宜好不容易喘匀气息，略显心虚地说：“嗯，只是小感冒，我已经吃过药。”
“江总，您找我？”
梁悦宜似乎听到那一头办公室里出现乔毓的声音，她沉默片刻，忙道：“阅川哥哥你先忙吧，等你有空我们再通电话。”
她径自挂断电话，对着窗户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庞，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生病不但伤身，还催人老。
江阅川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嘟”顿了几秒，他抬眸看向乔毓，目光触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他不由得挑了挑眉问：“公司已经放假，你不走？”
乔毓笑吟吟地走到办公桌前，说：“还有些工作还没收尾，再说了江总你不是也还在？”
江阅川啪地合上笔记本，淡淡地说：“那我得走了。”
“等等。”乔毓连忙把她带过来的笔记本放在他眼前，屏幕对准他，“江总，这是年后上市的几款旗舰产品宣推方案，包括各渠道宣发的时间节点，您要不先看下？”
江阅川粗略扫过那份PPT，“这个你和品牌的小江总对接，到时候同步我进度即可。”
小江总是江煊，目前在品牌部任职部门负责人。
话落，江阅川按下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小叶进来。”
下一秒，小叶秘书立刻三两步走到办公室，“江总，请问您有什么安排？”
江阅川边穿着大衣边吩咐道：“帮我改签机票，改到今天的航班，越快越好。”
小叶秘书立马应下，然后送自家老板离开办公室。
他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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