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法斯特嘴上那么说，北黎反倒不好再对他冷言冷语。
更何况，北黎还指望法斯特救出伊蒂丝。
“保证万无一失吗？”
一大早，北黎就带着九号在法斯特卧室门口堵他。
法斯特没有半点意外，很耐心地说：“伊蒂丝会平安出伯爵府的，放心，等我给你传音，好吗？”
“好，我等你。”北黎点点头，长舒了口气。
如果说九号是北黎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层安全感，那热情善良的伊蒂丝一家，就是北黎的第一个锚点。
她愿意不用利益去衡量的第一个人。
得到法斯特的保证，北黎把心落回肚子里，回自己的院子了。
耶达昨夜才收到信，今天她和栗鹀才有空整治贫民窟的舆论。
北黎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的激动，爱丽丝感同身受，比往常起得都更早。
甚至就连整日泡在实验室的艾琳，都专门在早餐前跑过来，别别扭扭地关心了北黎几句，还带来了一堆东西。
“伊蒂丝和她奶奶都必须离开明萨城了对吧？这是我给她们准备的东西，你记得，一定要帮我给她，让她和奶奶好好生活下去，一定要记得哦！”
艾琳端起桌子上的牛奶一饮而尽，边小跑着离开边说。
北黎眉眼弯弯，“好，我一定给她。”
“诶、艾琳小姐真是的，”爱丽丝无语地看了眼空杯子，也起身往外走，“小姐等等我，我再去给你拿一杯热牛奶。”
北黎还没开口回绝，爱丽丝的人影就不见了。
“其实我不喝也没关系的……”
喃喃念叨了一句，北黎放下银餐叉，目光落在艾琳放下的盒子上。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法斯特的消息。
“小姐，现在温度刚好，你快喝了吧。”
愣神的空当，爱丽丝端着杯牛奶进入用餐厅，右手同样拎了一袋东西。
察觉北黎的眼神，爱丽丝腼腆一笑。
“我不认识伊蒂丝，但我想，小姐这么喜欢她，她一定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唉，可惜被贵族老爷盯上了。”
“我不能把格雷伯爵怎么样，但是我想让她以后的生活好过一点呀。”
“小姐你看——”
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地拆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北黎。
里面装着几盒润肤膏，还有三个小布袋。
北黎眼底一湿，抬眼对上爱丽丝亮晶晶的眸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羞涩的爱丽丝还有些忸怩。
“嗯……我的工钱没多高，攒下的钱只能在贫民窟的商店买买东西了……”
就这几样，还是她陪北黎去上班的时候买的呢。
北黎一把握住爱丽丝的手，温和地低声问她：“其实，我和伊蒂丝之前，连这些东西都买不起呢，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是在开解爱丽丝，让她不要再不好意思。
而爱丽丝也不负北黎所望，语气立马上扬。
“是吗？这几瓶，都是兽人们新研究出的润肤膏，伊蒂丝和奶奶可以涂手和脸，让自己每天都香香的，心情一定会很好的！”
“我还放了两袋花种，和一百个铜币。”
“太好了，爱丽丝你真细心。”
北黎及时给出正向的回应，顺手把爱丽丝和艾琳准备的礼物放到一起。
伊蒂丝和麦迪会被送到法斯特自己的领地。
她们不用担心重启生活的物质问题。
作为细腻柔软的女仆，爱丽丝准备的，都是能给人带来精神希望的东西。
趁爱丽丝收拾东西，北黎吸了吸鼻子。
“太好了。”她低声说。
九号站在北黎肩膀，顺势用脑袋去蹭北黎的脸颊，复读机一样地说：“太好了。”
·
“见过二王子殿下。”
装潢华丽精致的舞厅里，伊凡推开一间贵宾包间的门，恭恭敬敬朝里面坐着地人影行了个礼。
法斯特坐在窗下，日光从彩色玻璃花窗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没有北黎见惯的温和绅士，法斯特昳丽妖冶的面孔上，是让伊凡捉摸不透地复杂表情。
“是我来迟了，我认罚。”
法斯特没说话，伊凡就自己起身，坐到法斯特对面。
门立刻从外面被关上。
“确实要罚，”法斯特又给伊凡倒了杯葡萄酒，懒洋洋地抬起灰眸，“但罚的理由，却不是迟到。”
伊凡礼节性的笑意立马消散。
可法斯特在外的人设，从来都是不看任何人脸色、只按自己心意行事的疯王子。
“虽然没几个人放在心上，但是格雷伯爵，我如果要用法德加的法律来约束惩罚你，几位严苛的辅政大人也不能说我错了。伊凡，你明白吗？”
法斯特把酒杯推向伊凡。
宽敞的房间内，伊凡觉得自己的呼吸空间在一步步被压缩。
面对不知喜怒的法斯特，他有些喘不上气。
·
现任格雷伯爵年过二十六岁，却一直没娶妻。
前不久，一名美貌的平民少女被伊凡秘密接进伯爵府。
伯爵府低沉压抑的氛围并没有因此得到改善。
仆人们也见怪不怪。
他们只按照伊凡的命令做事，行事一板一眼，绝不多做也绝不少做。
在伊蒂丝刚到伯爵府那几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任何人敢和她多说一句话。
伊蒂丝想了各种借口央求照顾她起居的女仆，只求她陪她聊聊天，不要让她一个人活在孤寂里。
可每次，她都会看见女仆们哆嗦的唇瓣和含泪的双眸。
然后放弃。
到了第三天之后，伊蒂丝就彻底死心了。
伯爵府的食物精美多样，伊蒂丝却高兴不起来。
嚼着焦香咸香的牛排，伊蒂丝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餐盘里滴。
奶奶今天怎么样了？
没有她在身边，奶奶能吃好睡好吗？
伯爵要怎么对付她？
这些问题把伊蒂丝折磨得寝食难安。
“伊蒂丝小姐，请不要悲伤了。”
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如果不是伊蒂丝足够渴望一个聊天的人，她一定会忽视这道声音。
伊蒂丝来不及擦眼泪就抬起头。
今天来送餐的女仆正冲她眨眼，视线相接后，女仆的眼神又往后飘。
两人身后站着看守伊蒂丝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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