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叹息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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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那出什么事了吗？”
折中青涩与成熟的嗓音淡去了些蓬勃的朝气，经时光积淀成陌生的模样，孑然一身的孤影寄予着他曾有的热忱期盼，渴望成长、守护一切在意的微小愿景。
他久久凝视着手中的纸条，像是出了神，指腹摩挲着苍劲字迹，虽不自主，牵挂之意却有迹可循。泛红眼尾酸涩，他抬手微微掩过，目光眺向远方，似透过交错的建筑物遥遥望着什么。
［带她回“溯源”。］
是老师的字迹。
正常情况下老师都会以植有精神种子的黑鸦作为媒体传达讯息，避免留下痕迹，这次采用纸张的方式是习惯改变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牧介收回视线看向只是沉默回望的少女，眉心锁起，他抿紧了唇，尽管心下焦虑想追问更多，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话头。
老师在离开第十五区之后，将近整整四年再未与他有过联系。
他还以为是被老师所厌恶了。
老师……仍是信任他的吗。
苦感将神经浸没，他匆匆别过头，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脆弱的模样。
一直在观察自家学生的多洛塔目睹了他从不安到难过的一系列转变，微微歪了歪头。
他好像又在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位大人一切安好，你可以放心。”
多洛塔摘下食指上的戒指示意他接过，缠绕设计似水波流动，小巧精致，“近来组织交流都是凭此确认身份，你在斯莱恩学院的这两年溯源发生了不少变动，但无论怎样你依旧是溯源组织的继承者。”
“这是‘白鹤’首领亲口许下的承诺。”
“组织目前离正式拥有与帝都抗衡的能力还有一段路需要走，而且你也需要磨砺，尽快成为六阶甚至是掠夺者，拥有自保的能力。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招揽更多的人才。”
牧介安静听完了多洛塔交代的话，他轻垂眼睑应声，乖巧异常，“但现在我还只是四阶，中高阶的分水岭很难跨越，而且我不认为这是短短几日就能做到的事情。”
“没关系，我会帮你。”多洛塔显然并未放在心上，她歪头看着少年，“不过相比这个……我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你吃早餐了吗？”
牧介：……？
他是不是幻听了？
“小先生，你的老师可不单是托你带我一起回组织这么简单。”少女眨了眨清亮的明眸，她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抿了口以舒缓胃部翻涌的不适感，雾气蒸腾，致使视野模糊了大半，“当然还包括照料饮食起居方面。”
“三明治就好，如果还能有一杯热牛奶就更完美啦。”
牧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以后的生活会多出一大堆麻烦。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牧介走进厨房取出三明治解冻后又温好牛奶这才端着餐盘出来，他余光乜过正托腮眼巴巴盼着的少女，倒糖包的动作不由一顿。或许是因她眼中星，错觉似重合记忆中人眼底笑意。
像拨开云雾见到的启明星。
他神情自若秉持着听取的教诲保持冷静，强压下喉头的哽涩，指尖却颤动着。
“你和老师……很像，可能这很冒昧，但我可以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无论身量抑或声音都无相像之处，唯独眉眼几分形似，却又因迥然不同的气质无法将她们联系到一起。
可那股违和的熟悉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叫他难以忽视、忘却。
只是抓不住。
“啊……这个呀。”
少女歪过头，她看着面前人一下紧张到绷直了脊背，坐得端端正正，勾起纯真笑容，眼也不眨张嘴就是一通胡扯，“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老师的私生女哦。”
被欺骗的可怜学生：？
抹黑自己形象的多洛塔：OVO.
“不可能！老师绝不会是这种人！”牧介感觉自己的三观炸裂得不成样子，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否认了她的话，而多洛塔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我开动啦”，便没再回应他的话。
反正她也没打算对他藏着掖着，他早晚会发现她是谁。她倒是好奇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
“明天是斯莱恩学院开学的日子，你得提前离开荒域，当然，我会和你一起。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和荒域的支部代理交代好。”
牧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愣住，默然小会才缓缓开口问道：“要写遗书吗？“
多洛塔：。
这小子在想什么？
“你会平安回来的，放心好了。”她抬眼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旭日热烈，阳光满屋也无法暖化她冰冷的目光，“无论成功与否。”
这句话轻得像是喟叹。
但他并未察觉到她话里头藏着的异样，引开牧介后多洛塔才慢悠悠地享用完了早餐，她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扉，高树枝桠上的黑鸦正歪着小脑袋乖巧等待。
她伸手点过乌鸦的喙，任凭对方亲昵地蹭着掌心，语调带笑，“去告诉予不逢我回来了。”
“明天我会带牧介前往拂晓，我需要他帮我伪造一个交换生的身份。”
黑鸦展翼飞向远天，翎羽掉落，像点墨晕染下的痕迹，飘动于少女眼底。
“戏剧的前奏总是很有趣，不是吗？”
等人的期间多洛塔就捧着本书靠在窗边看，直到牧介回来她也没收起，在牧介跑来跑去整理行李时依旧细细翻阅着书籍。
牧介一脸纳闷，她来的时候手里好像也没什么啊，这本书是哪来的？
但看书只是个幌子，多洛塔实际在看的是观测者投到书本上的漫画。一个围绕着少年的成长，进一步展开世界秘密的故事。
从牧介第一次独自尝试接触高阶异种开始，短短几篇就将少年从青年的变化铺叙开来，间歇穿插着回忆片段，他依旧开朗、善良、热爱着这个世界，但他也在改变着，学会收敛脾性更加稳重，偶尔也会流露出落寞难过的眼神。
漫画篇幅不长，还没几话，日常占比不大，主要以牧介经历的挫折与磨练为主，时间线正好满四年，多洛塔看得认真，一直等观测者问她是否要开弹幕才抽回了点神。
“弹幕？这是什么？”
虽然经常身边有下属摸鱼看漫画，但她对漫画不是很感兴趣，自然也不了解相关功能，观测者只好解释一番，多洛塔闻言随口调侃了句：“感觉你还挺了解的？”
观测者：“……平常出不去只能刷刷网，这些了解得比较多。”
“下次更新的时候再开弹幕吧。”多洛塔说着，让观测者挑几个热度高的论坛投出来。除了某个夹杂了观测私心的刀子同人帖外，其他几个分析剧情的论坛还真有点用处。
很多细节方面流露出来的信息连她也不清楚，不少猜测和现实大差不差，多洛塔没继续看下去，打算过几天再找个时间把论坛翻一遍。
斯莱恩学院会为学生提供生活用品，但牧介仍是花了大半时间才理好行李，多洛塔合起书本，指向最里面的一间卧室道：“那位大人说我可以借住在她的房间里，我有点困，晚饭就不用顾及我啦，我先去休息了，提前说句晚安。”
“诶等等……我给你拿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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