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终局
白栖枝一早来就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立在店中的小崔。
“这是……”
见她犹疑,紫玉飞速上前一步道:“还是什么事?这就是那个偷库银的盗贼!这下子事情明了了。你可以把掌柜之职还给李掌柜的了吧?”
这三日,白栖枝当掌柜,店内所有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尤其是紫玉,是非要同她对着干不可,往往白栖枝想问她坊内事情的时候,她不是白她一眼悠悠而去,就是出门找什么李公子王公子陆公子——总之,就是没给白栖枝好脸色看过。
如今贼人已经抓到,她巴不得白栖枝赶紧把掌柜之位还给李素染后灰溜溜地滚蛋,就算不滚蛋,以后在坊里也要好好夹着尾巴做人。
反正就是别端着一副东家的模样在这里惺惺作态,拿乔给谁看?!
白栖枝立马换做一副笑脸,柔柔道:“还职?可以呀。”
她说得如此干脆,搞得紫玉也是一愣,随即又听白栖枝问道:“可是诸位要如何证明这位伙计就是偷走库银之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噎。
是啊,他们做事没留痕,如今白栖枝这么一反问,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实打实的证据来。若是此刻言行逼问,反倒显得这贼人是被他们屈打成招,拎出来替罪的了。掌柜用伙计当替罪羔羊的事儿向来不少,万一这小崔真反咬他们一口,他们也没辙啊。
此刻反倒是当事人镇定了情绪,踏出一步来站到白栖枝面前。
“东家。”李素染淡淡道,“如今贼人就在这里,您信也是,不信也是,若您真怀疑我李素染,大不了将我上交官府就是,何故在这里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白栖枝悠然一笑。
就在大家以为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时,出奇的,她倒也没反驳,只是伸手出来拉着李素染的手轻拢着,温顺道:“我既成了香玉坊的东家,咱们就是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又有什么信不过的呢?”说着,她轻拍了拍李素染的手,摆出一副老练事故的模样道,“既然掌柜的说他是贼人,那他就是贼人——说,为何要偷我香玉坊的库银?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掌柜的遭大爷怀疑,差点就要被解聘了?”
眼风猛地一扫,白栖枝的声音骤然凌冽起来,原本软软糯糯的声音压低了音调,倒显得她这幅稚嫩的身躯多出了几分东家的威严出来。
小崔立即跪了下来,惶恐不安地在地上“砰砰”磕头哭求道:“东家,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小的也有难言之隐啊!小的、小的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去赌坊找个快活,谁承想被那王坊主坑了十两银子!那王坊主,他说,若我不能在次日将那十两银子给他,他就要找人把小的多手多脚啊!小的一时间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情急之下,这才出了歹心……小的知错,小的真的知错了,请东家千万不要报官,不让小的这辈子就毁了哇!!!”
“呸!你个烂赌鬼,你这辈子早毁了!”紫玉唾弃地朝他吐了口口水,见他这幅窝囊样,觉得不解气,又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朝白栖枝怒道,“既然他已经承认是自己做的,你今早将掌柜一职还给李姐姐,然后再拎着这懒人去大爷那边解释!不然一会儿他换了口供,朝我们反咬一口,我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栖枝:“不急。”
紫玉:“你倒是不急,事情又不是出在你身上,你自然乐得高高挂起!”
她这话一出,白栖枝并不回答,只是歪了歪脑袋笑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越发深重起来。
自知说错了话,紫玉心中懊恼,面上却毫不肯示弱,佯装硬气道:“你还想做什么?”
白栖枝回正了头,看向小崔,缓缓道:“总要问问他这钱是怎么来的吧,若是赃款,你可敢收?”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又从小崔身上徐徐滑到紫玉身上,定住,不动了。
紫玉恼羞成怒,又狠狠朝着小崔大臂狠狠踹上一脚:“说!钱怎么来的。”
“我……我……自是……”小崔支支吾吾。
白栖枝看向他,笑:“你去赌了?”
小崔眼神躲闪。“……”
白栖枝了然一笑:“你又去赌了。”
“我……我这也是一时收不住么,人都说有输有赢,既然我输了,那凭什么不能再赢回来?我、我不甘心!”说到这儿,他挺起胸膛,一身的硬气,可在对上白栖枝的目光后,又怂了,蜷着身子,不敢看她,转而看向莫当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急急道,“莫兄,东家不懂,你应是懂我的啊!”
莫当时当即后退一步,瞪圆了眼惶恐道:“我懂什么懂?我又不赌,只是朝楼里的姑娘们讨壶花酒罢了,哪像你!”
小崔:“那和女人赌情跟同男人赌钱不都是一回事么?”
莫当时高声道:“那是一回事!”
小崔:“那你说,如若本来心仪你的姑娘突然找了个比你丑恶许多的叫花子,你说,你甘心么!”
莫当时当即哑了火,不吱声了。
反倒是白栖枝缓缓叹了口气:“人呐,是成也不甘心,败也不甘心……”
等到这口气叹完,她缓了几息,抬头,看向李素染,从腰间拿出腰牌,双手递上道:“既然贼人已经捉到,我这掌柜之职便理应交还给李掌柜,这几人多有得罪,还望掌柜的勿怪。”
李素染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腰牌,像摸自己亲生孩子似的仔细摸上两摸,这才又看向白栖枝,继而又看向小崔,冷冷道:“既然事已至此,劳烦东家将这贼人带到大爷面前,听候发落。”
“那是自然。”白栖枝欠身一礼,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崔,正色道,“走吧。”
“哎!”似是意识到什么不妥,小崔赶紧又换做长叹口气,摇头痛心疾首道,“唉——!”
闹剧结束,众人稀稀拉拉地散了,只剩一向忠心的莫伯还留在原地,问道:“东家,路上不安全,可要我送你一程?”
白栖枝笑而不语。
趁着众人视线不在这里,她朝莫伯递了个眼神,后者当即心领神会,点点头,躬身退场。
街角无人处。
白栖枝掏出小刀割了绳子,扔给小崔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嘿嘿!多谢白老板!多谢沈老板!白老板真是料事如神,直到那几个人肯定不会听您的话,这才一早就安排了这出戏码,骗得他们一愣一愣的,说实话,但凡是我演的差点,没准儿这事儿就被看出来了!您是不知道那李素染埋钥匙埋的有多假,我都想帮她埋回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崔乐得见牙不见眼,看着白栖枝谄媚道,“若不是白老板前几日将我从赌坊救了出来,还帮我还了赌债,不然我就真叫那该死的王坊主剁了手脚了!哼,要不是他在牌桌上动了手脚,我又哪里会……”
“嘘。”白栖枝默默收回竖在唇瓣间的手指,开口软糯道,“沈哥哥说,他不想再在淮安见到你,你……懂的吧?”
小崔点头如啄米:“懂懂懂!小的这就离开淮安,保证不碍两位老板的眼!那白老板,小的……就先走了?”
白栖枝点点头。
待小崔转过身后,白栖枝看了看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又看向小崔越走越远的背影。
“唉——”
一声叹息后,手中刀锋一转,终究还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刀鞘中,白栖枝将它收回袖中,转头,朝林府缓缓走去。
今日天不算太冷。
大昭人人爱茶,年后,林听澜又忙得不着家,只能在夜里偶尔来看沈忘尘一眼,狎昵地摩挲着他的脸,在他眉心处落下一吻,随即又匆匆离开。
他太忙了,连半分调情的时间都闲不出,偏心里惦记着沈忘尘,老是想来陪他,甚至怕他寂寞,都想着把白栖枝从坊内调回来陪着沈忘尘解闷。
“她又不是我的贴身丫鬟,老是陪着我做什么?她也有她的事要做,就让她去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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