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百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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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拾到绣球的叶片人，传了两次绣球。
其中一次便给了小牵牛花，如今只剩下左纯熙一次绣球没接过。
所以，这绣球理应抛给左纯熙。
小牵牛花咽了咽口水，在《百鸟朝凤》急切催促下抛给左纯熙。
左纯熙接住了绣球，小牵牛花紧张地看了眼叶片人，松了口气。
可是，左纯熙给谁？
先是叶片人两个相传，后是四个他们的人，而后又是两个叶片人。
难道……再是四个他们的人？
照君宜不知道喷火花奏的这首曲子是什么，她只能听到一堆鸟叫。
蓝雀、燕子、画眉……这些她勉强能辨别，其他的鸟鸣婉转相合，她听不出来。
但是，她又一次听到了婉转鸟鸣后清脆的公鸡啼鸣，好似日出一般磅礴。
左纯熙把绣球抛给付雪瑶，他刚一扔出，照君宜与任时暄立刻脱口而出：“不对！”
果不其然，绣球在抛给付雪瑶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叶片人开始攻击左纯熙，任时暄跨过去，想替左纯熙挡住这一拳，树叶耸动散成一片一片，飞速穿过白奉贤，直奔左纯熙而去。
左纯熙蝎刀抵住这横来一拳，后脚跟蹭蹭倒退，叶片人拳力不减，身后是喷火花留下火焰的余温。
他咬紧牙关，扭头看了一眼摇曳花身，总有办法……总有办法…
“大蜻蜓！”
他心下一静，想到芳和宴上讲学的老师到，邓林谷每只蛊虫能力单一，有时多只召集更能发挥其意想不到的作用，但有个前提，蛊虫太多，相生，也相克。
以至于邓林谷如今也没彻底把蛊虫之用搭配个遍。
但是他从小胆子大。
胆子大，敢用的蛊虫就多。
“邓林谷第三十七只蛊虫叶瑶氰、四十六只蛊虫银玉照夜清！”
叶瑶氰能释放黄硫毒，而银玉照夜清能掀起西风，大蜻蜓的毒液能降解！西风还能加快大蜻蜓的速度！
敢用叶瑶氰的仙门子弟少之又少，因为一个不当心就容易腐蚀自己。
西风起，虫毒升，三只薄弱蛊虫如同三片叶，攀附在叶片人身上，叶瑶氰浓黄毒雾喷出一丝，西风顿时把毒雾笼住了叶片人半个身体。
叶片人停住。
左纯熙得以在这微短时刻下逃脱，甩开一众叶片人。
大蜻蜓顺着风，触到叶片人，所有叶片散成黑灰，轻飘飘落下，盖住土壤。
付雪瑶收回手中露出牙尖的蛊虫，会心一望。
白奉贤笑声传遍整个燃烧之境：“好小子，今天带了脑子！”
左纯熙还在劫后余生的喘息中，并不想接受这种笨拙地夸赞，高傲冷漠地从他身边儿走过去，哼，他可是芳和宴魁首。
叶片人再度袭来，这次绣球被左纯熙攥在手里，生出了几分汗意。
此时照君宜道：“传给师姐！信我！”
任时暄简单道出二字：“鸡鸣。”
《百鸟朝凤》中，有多种鸟叫，而唯独鸡鸣最为醒目，整曲也更为生动。鸡鸣意味着初生，而燃烧，也是一种生，所以叶片人也是生。
现在歌是……
鹧鸪和百灵，要给他们自己人。
左纯熙把绣球扔给付雪瑶，三位叶片人再次加入“击鼓传花”中。
辨着鸡鸣和鸟声，大家完成了简单的一轮传递。
又是鸡鸣，绣球在照君宜手中，她要给叶片人。
她怕这支曲变得太快，那只绣球随手一落，便到了余光瞥见的叶片人手中。
正当他们以为叶片人会继续抛走绣球时，叶片人却不动了，绣球被抛到地上。
滚了两圈，到照君宜脚下。
可就是鸡鸣啊。
除了接她抛绣球的那个叶片人，其他的叶片人，还有喷火花身后的叶片人……所有叶片人，都踉跄奔向她。
双臂变幻无穷，叶片不停卷动，她能明显感受到此刻燃烧之境内的怒气。
可她，只是抛了个绣球啊。
她运了一□□内之力，有种憋在嗓子眼里的感觉，像是怎么都吹不着的锅底火。
她转身就跑：“任时暄！！啊啊啊啊啊救我啊！”
冰锥刺向叶片人，掀起寒潮。
叶片人分散，再聚合，躲开一根根尖锐冰锥。
它们像人一样进步，甚至进步更快，在此招毁灭的叶片人传给其他叶片人经验，见招拆招。
时令的冰锥不管用。
任时暄一臂拦上她肩膀，把照君宜揽进怀。
照君宜背对着身后叶片人，脸旁埋在他胸口，头上声音低沉微哑。
“时令。”
剑体卷着碎叶，刺向叶片人，穿过胸膛，荡成碎叶。
剑折回，把来不及聚合的叶片一扫而光，寒意料峭，叶片凝固在半空，如大颗雪花。
左纯熙手指一碰，“雪花”便碎成末，哗哗落地，像是下了一场冷雨，把他浇得凉意彻骨。
任时暄弓身，手臂挡在空中，衣袖罩住照君宜。
空中冰寒雪花未染上照君宜半分，她手心依旧余着温。
照君宜道：“你灵脉之力还够吗？”
“足够了。”任时暄稳声道。
为何会攻击她？
就是鸡鸣，就是给了叶片人……
不对，叶片人有三个。
第一轮他们的击鼓传花，他们六个人中无人重复接绣球。
而一开始抛绣球的叶片人，只有这个叶片人，是双线，既抛球又接球。
照君宜把绣球给了首次抛绣球的叶片人，这条击鼓传花路线便被她打乱了。
那这样的话，就不是听鸟鸣君来确定传给谁。而是，他们传够这一轮，是完全能够配合这番鸟叫鸡鸣！
这首曲子便不是小牵牛花说的《百鸟朝凤》，或许自始至终，这些滋养物都在效仿，曲子也不是百鸟朝凤，不过是披着一层皮的——击鼓传花。
滋养物。
照君宜心里突跳，这些从三天寨里生出的滋养物，一直在效仿。
也就是进三天寨的人越多，滋养物能力越强，学到的东西越多。
谈化青真是个天才，只要不出意外，三天寨绝无破解可能。
照君宜捡起绣球，她等了几息，喷火花的歌声再度重复，鸟叫后，鸡鸣。
这次绣球花抛给了叶片人。
最后传到了白奉贤手中，是画眉和百灵鸟声。
他不得不等着，犹豫也会被攻击，叶片人攻击更加迅猛灵敏，在避开两击之后，才有了鸡鸣声。
这只绣球才能传给叶片人。
掌握规律后，几人传递绣球稳健了许多，两轮下来也不曾被叶片人攻击。
这也意味着，喷火花的歌声要停了。
最后绣球要停在谁手中，那人会怎么样，这些都不知道，传递的绣球似乎带了点儿沉重的重量。
尤其是到了小牵牛花手中，她期期艾艾开始掉眼泪，那只绣球又不敢停搁太久。
绣球又到了白奉贤手中。
声音，停了。
“操。”白奉贤捧着个球，脑袋拧成麻花辫，“三天寨跟我过不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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