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狡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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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寺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说道：“让秋颉自己处理吧，围脖声明、记者招待会，只要他想，都给他做。”
纪如冰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傻了，突然反问一句：“如果他都不用呢？”
乔寺染着烦躁的眉眼挑了挑，拿起手中的东西往纪如冰身上砸，斥责道：“你是他的经纪人，还是我是他的经纪人？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件事，都是一样的结局——滚蛋，懂了吗？”
纪如冰连忙应声退了出去，看见站在门口冲他笑的闻自宪，脸唰地红了，赶紧一溜烟跑了。
闻自宪环抱双臂，迈开修长的腿，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啧啧啧，脾气真差啊，明明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乔寺靠在办公椅上，抬眼望泛着刺眼白光的天花板。忽然，他将手搁置在自己的目光前方，盯着那条如裂谷般深沉、厚重的伤痕，久久不曾动过。
我放弃留在他的身边，放弃让他喜欢我，但是我仍然想保护他，为什么？
乔寺想不明白，就像不明白他一夜未睡，还要撑着等秋颉睡着，去偷吻他嘴角的那件事一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他收起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微冷的声音似石头砸入湖水中，在沉寂的办公室里响起：“去查这名叫做秋庆雨的人在哪里。”
乔寺挂了电话，又想了很久，再次拨通一个电话。
十几秒后，漫长的“嘟嘟嘟”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名中年男人浑厚、磁性的声音传来。
乔鸣笙挑起微懒的眼皮，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寺，有什么要紧事吗？在国外现在都几点了，你还打电话过来。”
乔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们做的吗？秋颉被爆抛弃残疾亲生父亲的事。”
“啊哈，”乔鸣笙拧着眉头，轻笑了一下，随口敷衍道：“虽然乔家现在是你掌权了，但我怕你位置坐的太安稳，给你制造一点小麻烦罢了，你不要对老爸这么大火气吧？”
乔寺黑下脸，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反驳道：“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但是你别动他。”
“你动我老婆就行，我动你老婆就不行，没有这种道理啊。”乔鸣笙笑了笑，余光瞄见要插话的穆梓兰，抬手阻拦成功后，继续说道：“不过我搞不搞小动作，你好像都追不了你老婆。我看你们这两期节目，关系差的无可救药。要不，你放弃算了，乖乖找个女孩结婚生子好了。”
乔寺紧捏手机，火气一点一点地溢出来
，厉声呵斥道：“国外事业已经稳定到你有这个空闲来管我的私事了吗？”
乔鸣笙激怒了乔寺被叱骂，也不恼火，反而戏谑道：“我是不想管，但看你都快三十了。不管你未来的伴侣是男是女，都好歹往家里带一带吧？”
穆梓兰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开口，脸色极其难看地喊道：“乔、鸣、笙，你到底在跟小寺胡说八道什么？”
乔鸣笙见她生气，连忙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好生安抚正冒火的穆梓兰，有板有眼地给她分析道：“阿兰，小寺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你就别管他的事了。”
他见穆梓兰一副不想理会自己的模样，继续劝告道：“你看你五年前插手他的情感生活，五年过去了，他有谈新的女朋友吗？”
穆梓兰撇嘴，没好气地为自己辩解道：“那是他自己固执、倔强。”
乔寺鸣扭过身，面对穆梓兰的背部，双手轻轻捶打她的肩膀，疏通道：“他开了间娱乐公司和秋颉在节目中扮演情侣。无非就是想彼此的生活有交集能够和好，他真的放不下秋颉，你为何不尝试接受秋颉的存在？”
穆梓兰横眉竖目地骂道：“他就是个骗子，他也配？”
乔鸣笙叹气，为秋颉辩解道：“你分明知道秋颉当时那种情况无法弃自己的父亲不顾，只能拿你的钱离开小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了，也向你争取回到乔寺身边的机会，你就不能给他们两人再次相爱的机会？”
穆梓兰重重地冷哼一声，掀开被单，蒙住自己的头部，不再搭理乔鸣笙。
乔鸣笙知道穆梓兰开始有点动摇，也不再逼迫她，吻了吻她的发丝，也睡了过去。
*
纪如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秋颉打电话，用责备的语气问道：“秋颉，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怎么的，你想一个人抗下是吗？”
秋颉抿着唇，不敢接话，好半晌，才轻声说道：“对不起，再次给你和公司添麻烦了。”
纪如冰知道秋颉对乔寺的重要性，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骂他，只能换个方式说话，道：“公司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公司，你出事了，我们肯定替你解决。你就老实说有没有抛弃自己的残疾父亲，如果真的抛弃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去跟他和好，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没有抛弃，”秋颉低沉地回答，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断绝了父子关系，我和他也不可能和好的。”
纪如冰头疼地捂着额角：“那你为什
么和他断绝关系，我们开个记者招待会，或者发个围脖声明，解决这件事。”
秋颉没接话，毕竟协议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两人不再联系，否则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上帝当不当真，到时见了面谁会死呢？
就算不死，两人开始谈判，秋庆雨那不要脸面的人，也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将场面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纪如冰等不到秋颉的回复，无法给乔寺交代，按捺不住地又问道：“秋颉，你到底怎么想的？”
秋颉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道：“秋庆雨在我高三时期欠下150万赌债，我到处借钱填补他这个篓子，你觉得我和他断绝关系有错吗？”
纪如冰想了想，不敢乱下判断，只能说：“那你有什么证明吗？”
秋颉想了想，说道：“我有份断绝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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